之後,紀惜晴便在慕容家住了下來。
慕容家自老爺子、老太太之下,包括她的兩個舅舅和舅母,對紀惜晴都挺好,挺照顧的,特別是慕容承卿,他家就沒有妹妹,只有他和堂弟兩個男孩,所以,他對這個唯一的表妹,更是照顧有加,無微不至。
漸漸地,兩個少男少女相處久了,便惺惺相惜,進而產生了感情。
紀惜晴自媽媽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那種濃烈的親情,這一次到了慕容家,卻在慕容表哥的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了這種讓她溫暖、讓她眷戀的呵護和照顧。
她不由自主地依賴着慕容承卿,什麼事都喜歡交給他去做。
而慕容承卿也從她的身上學會了照顧人,學會了責任,學會了該怎麼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更開心、更快樂。
兩個少男少女心扉一開,看電影,拖手仔,終於發展到了互相親吻的地步。
熾烈的感情一旦燃燒,特別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總是希望每時每刻都能粘在一起。
他們也不會控制自己的感情,或者說,情到濃時,你一個眼神,一個肢體語言,你們之間的那種氛圍和情意,都能讓圍繞在你身邊的人有所察覺。
更何況,慕容承卿是一直被慕容家的人包圍在中心愛護成長着、並寄予無比深厚希望的嫡長子。
終於有一天,他們異樣的感情,被慕容承卿的媽媽何方儀最先給發現了。
她開始小心地監視着他們,終於在一天晚上,兩個人在親吻的時候,被她抓了個正着。
何方儀當時的臉色就青了,但她當時隱在暗處,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輕咳了一聲,阻止了他們的親吻,便閃了開去。
第二天,何方儀支開了慕容承卿,找到紀惜晴,私下和她談。
何方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晴晴,你和承卿是表兄妹,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這是禁忌的感情,你們兄妹如果在一起,生出來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智障。我和你大舅舅就承卿這麼一個兒子,你就忍心嗎?難道你真想讓我們絕後,讓慕容家後繼無人?”
這時纔剛滿十六的紀惜晴,被何方儀說得啞口無言,巴掌大的小俏臉脹得通紅,連眼圈兒也紅了,但她咬緊了脣,垂眸不語。
心,卻在不停地顫抖。
她已經能感覺得到,接下來這何方儀會對她說什麼了,她以爲能住很久很久的安樂窩,恐怕也到此終結了。
紀惜晴其實知道她和慕容承卿的感情不容於世,古代的人更喜歡親上加親,可現在不是古代,連法律都有明文規定,爲了保證下一代的優秀,減少智障兒童的出生率,三代之內近親禁止結婚。
她也掙扎過,慕容承卿也掙扎過。
可是,他們都受不了那種少男少女最純真、最美好的感情誘惑,進而沉淪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接下來,何方儀便說,“我理解你們少男少女對愛情的渴望,但我不能縱容你們再這樣胡鬧下去。晴晴,這樣吧,我幫你選了幾所外國的好學校,我們資助你出國學習,等你回來,我相信,那時的你會站得更高,你的眼界會更寬,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承卿已經入不了你的眼了!”
紀惜晴眼睛很紅,可她卻忍着,一滴淚都沒掉。
她擡起了眸,直視着何方儀,“謝謝大舅母的關心,我知道怎麼做了!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會聽你安排的。”
紀惜晴說完,便起身回了屋。
當門關上,她才放任自己淚流滿面。
媽媽,對不起!你讓我在別人面前一定要保有自己的尊嚴,再傷心再難過,也不要哭給別人看,我做到了!
我在大舅母面前沒有哭,可是,現在我還是忍不住哭了,請你原諒我!讓我一個人好好地哭一會,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小小的公主房裡,斷斷續續的哽咽,似乎在訴說着一個女孩子的無助和絕望……
第二天,慕容家所有的人都起來吃早餐,他們家有個規定,每天的週末必定要團聚在一起。
全家人都到齊人,卻發現,獨獨缺了一個人。
何方儀的心裡一驚,怕紀惜晴想不開,會出事,她趕緊起身說,“我去喊晴晴,那丫頭估計是睡過頭了。”
她走到紀惜晴的屋裡一看,沒人,牀鋪也疊得整整齊齊的,桌上,放着一封信,拿茶杯壓在信封角上。
何方儀走過去,拿起信封一看,上面寫着,敬呈慕容家老爺子。
何方儀心裡一驚,想到自己跟紀惜晴說過的話,她怕紀惜晴不知道會不會在信裡告她的狀,她見這信沒有封口,趕緊地將信抽了出來,細細地看了起來。
信上如是寫道:
“親愛的外公、外婆、還有大舅、大舅母、二舅、二舅母,還有兩位表哥,請你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感謝你們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對我的照顧和呵護,晴晴銘記於心。
最近聽到一個朋友在說,雲南那裡很漂亮,所以我想去看一看,也想借機在全國都轉上一圈,等我走累了,看遍了四方的風景,然後,我會找一個地方安定下來,到那時,我會告知你們地點的,請勿掛念我。
請諸位保重身體,晴晴別過了!
注:你們不用找我!我會回來的!再見!晴晴上。”
何方儀看完了,才鬆了一口氣,心裡多少也有些內疚。
可是,這一點點內疚,很快就被她對兒子的那種期望、和對家族的榮譽感給打敗了,她的脣角勾起一絲諷笑,走了纔好,這下她可省心了。
當慕容老爺子看到那封信時,半天沒有說話,他只是把信給了慕容承卿。
慕容承卿一看,當時他就傻了。
他回想着昨天晚上,紀惜晴到他的房裡,抱着他猛親一通,然後笑着說,“表哥,我明天早上要睡懶覺,你不要來吵我哦。”
平時,每天都是他去喊她起牀的。
平時,親她吻他都是他主動的,她從來都是弱弱地、羞怯地承受着他的索取。
原來,她昨天晚上的反常,爲的就是今天要玩的這一出。
她怎麼能夠這樣?她怎麼能就這麼丟下他不管了?難道她不知道,他已經將她刻印在了心裡,這一輩子,他都放不下她了?
紀惜晴,你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你對得起我嗎?我慕容承卿可曾虧待過你半點?難道你的心裡,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我?爲什麼連一句商量都不給就要走?爲什麼啊?爲什麼啊?
看到慕容承卿當衆淚流滿臉,又哭又笑的像是瘋了一樣,慕容家的家長們全都嚇傻了。
何方儀走到他身邊,用力地抱着他,“承卿,承卿,你別這樣嚇媽啊!你這是怎麼了?晴晴不是說過了,她會回來的。”
慕容承卿用力地一把推開她,恨恨地看着她,“我知道,就是你們讓她走的是不是?”
在看到何方儀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時,慕容承卿流着淚說,“你們怎麼就那麼殘忍?她剛來我們家的時候是什麼的慘樣?你們難道忘記了嗎?你們有沒有想過,把她趕走了以後,她要怎麼辦?她可是我們的親人啊!她還那麼小,她出了這個門,要怎麼辦?我告訴你們,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慕容承卿看着何方儀的那眼神,銳利陌生得讓何方儀心尖刺痛。
看着慕容承卿瘋狂地衝了出去的身影,她突然懷疑,自己這樣做,真的是錯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慕容老爺子捂着胸口站了起來,看了慕容家的衆人一眼,“這個死丫頭,就和她媽一個德性,說走就走,眼裡從來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你們誰都不許找她!死在外面拉倒!”
說完,慕容老爺子踉蹌着身子,朝他的房裡走去。
慕容老太太長嘆一聲,“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讓人操心哪,就不能讓我過一個安穩的晚年嗎?”
餘下的慕容兄弟倆家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紀惜晴身上的錢並不多,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都給紀天佑陰去了,而早些年存起來的壓歲錢,跟那後媽他們斗的那二年裡,已經被她零零散散的買吃的用的,都花得差不多了。
她拿着剩餘不多的錢,買了一張到A城的火車票。
紀惜晴恐怕從來沒有想到過,她踏上的,會是一條永不回頭的不歸路。
又或者,就算她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以她此時滿身悲涼到了絕望的心境,她也會毅然前行,不會退縮半步。
A城,是一個繁華的大都市。
當紀惜晴拎着個小包包站在這裡的土地上時,看着這滿眼的車水人馬,她卻感覺滿目荒涼。
她想了想,舉步走出了火車站,剛一出出口,就被出口守着的那幾個猥瑣的男人包圍了上來。
“小姐,要住店嗎?我那裡十塊錢一晚。”
“小姐,我那裡不用錢。”
“小姐,我那裡不但不用錢,我還可以給你錢。”
幾個猥瑣的男人看着粉臉水嫩、五官精緻的紀惜晴,一邊說着猥瑣的話,一邊拿那雙色眼貪婪地上下打量着紀惜晴,露出一道道淫邪至極的光芒,雙手張牙舞爪地攔在她的面前,就像恨不得下一刻就撲上去似的,嚇得紀惜晴連退了幾步。
下一刻,紀惜晴便舉步狂奔,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最近的警察崗亭。
那三個渣男追了一段,看到前面迎面而來的兩個一男一女的巡警,在看到紀惜晴在對他們說着什麼,又回過頭來指指他們,這三個渣男心裡一驚,馬上停下腳步,若無其事地轉身跑了。
沒有吃到那天鵝肉,這幾個渣男恨恨地用嘴巴不乾不淨地罵着紀惜晴。
那一男一女的兩個巡警見紀惜晴看着就還稚嫩,這一問,才十六歲多呢,未成年啊,後來一聽紀惜晴說的事,他們心裡無限憐惜。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就遭遇到這些磨難,還真不容易。
聽到紀惜晴說要找工作,女巡警又見紀惜晴長得花容月貌,便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小晴,你這個年紀,長得又這般好看,一個人在外很危險的,如果你不介意,就先跟我回宿舍住一段,我幫你找個好一點的工作,行嗎?”
紀惜晴只感覺一股熱浪直衝上眼眶,她哽着聲音說,“秦姐,謝謝你!”
一週之後,秦姐給她找了一個超市收銀員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在一九九九年的時候,也就七八百塊一個月,可是,這工作穩定,超市又給員工提供吃住,紀惜晴已經很滿意了,至少,她不用再流落街頭。
她真的很感激秦姐,一個陌生的人,卻肯伸出熱情的援助之手。
穩定下來,拿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紀惜晴便請秦姐、還有那個男巡警李鵬出來一起吃飯。
在他們的身上,紀惜晴第一次感受到了陌生人的善良,衷心感激。
後來,在紀惜晴跟了樑齊之後,發現樑齊是市長,她想起秦姐和李鵬對她的好,便跟樑齊說了一下他們的事,後來,秦姐和李鵬果然都升了一級。
小巡警上升一級,對大市長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對於一般的小老百姓來說,升職卻是頂天的大事。
在看到秦姐和李鵬高興得直呼轉運時,紀惜晴卻淡淡地笑了。
她沒有告訴秦姐,這是她的功勞。
她只是想讓幫助過她的人知道,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在超市工作了半年,秦姐成了她亦姐亦友的朋友。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着,看着天上的雲捲雲舒,看着路上的車水馬龍,看着那一張張年輕或者滄桑的臉龐,猜想着他們的故事。
這樣的紀惜晴,在超市的同事眼中,是孤僻的,是不合羣的,可是,她卻極喜歡這樣可以自由呼吸的生活。
有一天,她下了早班之後,還是像往常一樣,她無聊得四處亂走。
等走累了,她就在路邊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在旁邊的小店裡買了一支飲料,輕輕地啜飲着。
她卻從來沒有發覺,以她的寧靜,以她的柔美,以她那天生姣好的氣質,就算是坐在路邊,那也是一道迷人的風景。
她仍是看着路上,看到一輛掛着政府牌的黑色奧迪剛剛閃了過去,就“咯吱”一聲急停了下來。
看到那個從後座下來的男人,那張熟悉的俊臉,讓她的眉眼一跳,下一刻,她跳起來就跑。
那個一夜情的男人,怎麼會在這裡?他竟然還記得她?
紀惜晴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越跑越急。
可是,她終究跑不過男人的長腿,不一會,便被他緊緊地抓住了胳膊,將她按在了懷裡,低吼着斥道,“你跑什麼?我有這麼可怕嗎?”
紀惜晴弱弱地擡眸,看着盛怒的他,弱弱地問,“請問,我認識你嗎?”
樑齊頓時氣得咬牙,瞪着她,“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說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掙扎,不顧她的怒罵,徑直抱着她上了那輛奧迪,將她按壓在懷裡。
他的力氣非常大,大得讓她動彈不得,只能在他的懷裡嗚嗚叫着,“你這混蛋,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你這是綁架!綁架!”
他湊到她耳邊,低低說道,“記住了,我叫樑齊,以後,你就跟着我!”
懷裡的溫香軟玉,讓他又想起了那個旖旎的晚上,心神不禁一蕩。
紀惜晴愣了一下,隨即像個小母獅一般地怒吼,“我不要!你放開我!”
可惜,她最終還是被霸道的樑齊給吃幹抹淨了。
剛開始的時候,樑齊確實很寵她,他會在閒瑕的時間裡,帶她出去旅遊,帶她出去吃喝玩樂,讓紀惜晴逐漸地打開心房,也漸漸地依賴上了他。
過上了奢華的金絲雀生活,愛上了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就註定是紀惜晴的悲劇開始。
過往的苦難,現實的安穩,華麗的生活,讓她漸漸不能滿足於現狀。
她開始纏着鬧着要樑齊和她結婚,可這時,樑齊卻殘忍地告訴了一個她從不知道的事實,他有未婚妻!
而且,這一輩子,你紀惜晴都只能做我的小情人,永遠不可能轉正,因爲,他和未婚妻是政治聯姻,不可能散,哪怕不愛,他們也要綁在一起。
紀惜晴開始患得患失了。
如果是以前的紀惜晴,也許,她會選擇頭也不回地離去。
可現在的她不行,她已經過慣了這樣奢華的生活,她也害怕自己會像以前一樣,再次成爲被拋棄的對象。
於是,她開始不停地用電話追蹤樑齊的下落,開始在保險套上扎孔,想要懷上他的孩子,以孩子上位。
樑齊開始厭煩她的一哭二鬧,雖然還未至三上吊的狀態,可他卻開始漸漸遠離她。
當家裡讓他準備結婚的時候,他同意了。 wωω⊙ тTkan⊙ c o
回到公寓,他就跟紀惜晴直接攤了牌。
這一頭的紀惜晴,終於如願的懷上了他的種,正高興得不行,打電話讓樑齊回來,樑齊果然回來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等來的,不是她的奉子成婚,而是樑齊的絕情。
揮手一刀,斬斷情絲!樑齊混跡官場多年,從來不缺狠厲的手段。
對於這個他玩厭了的小情人,更是毫不留情。
紀惜晴當然不甘心,她哭着喊着求着,說出了她已經懷孕的事實,以爲樑齊會顧念舊情,體恤她一點。
結果,他卻只有一句,“把孩子給打掉!”
紀惜晴傻了,也傷了,被她壓制在身體深處的傲骨,似乎又在這時冒了出來。
她看着擰開了門把正準備出門的男人背影,幽幽地說出了一句,“樑齊,你會後悔的!”
樑齊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紀惜晴無力地往回走,沒有看到地下那摔杯子流出來的一攤水,腳下一滑,一屁股狠狠地坐在地下,瞬間感覺到尾椎骨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她直想要尖叫。
小腹處傳來的疼痛,似乎是在預告着她什麼。
淚,無力地滑了下來。
可她,已經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活得太累了,累得……只想要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覺,最好,長眠不醒。
她就這樣無力地躺在地上,任那肚子一抽一抽地疼着,痛着,感覺着下腹流出的溫熱,感覺着小生命的流逝,她舉眸看着這周圍的豪華裝飾,輕輕嗤笑,自己的人生,可真像是一場笑話,一場鬧劇。
每一次,她想認真地從頭再來的時候,卻總是會在下一刻被人拋棄。
一而再,再而三,任你是鐵人,也會有神經崩潰的一刻。
她累了!實在是太累了!媽媽,來接我吧!
在黑暗來臨前的那一刻,她終於看見了她那最親愛的美麗的媽媽,媽媽正帶着憐惜的目光看着她,朝她伸出了手。
紀惜晴脣角帶笑,她終於可以和最愛她的媽媽團聚了。
她慢慢地合上了眼。
一個悲劇的結束,代表着一個喜劇的開始。
曾經的紀惜晴,她的命運是悲慘的,是一個讓人無法不憐惜的女孩子,她只是運氣不好,遭遇到了一幫極品,你能怪她識人不清嗎?
她畢竟,才十幾歲,一個如花的年紀,一個嚮往美好生活的女孩。
可生活,卻提前讓她承受了無數的殘酷和悲傷,以致於,讓她一次次地徘徊在絕望中,最終含恨死去。
舊的紀惜晴,帶着她的悲劇人生逝去了。
新的紀惜晴,卻迎來了她新的人生,她將要面對原身紀惜晴曾經遇到的那些極品和渣男渣女,她會如何對待他們?她會如何讓那些曾經傷害過紀惜晴的人後悔莫及,痛及一生?
(原身的過往交待到此告一段落,接下來看小晴晴的了!)
安城。
早上,紀惜晴在顧鎮北的陪同下,告別了依依不捨的顧家人,帶着他們一家的關心和叮囑,坐上了B軍區的直升機,在經過二小時的空中飛行後,終於順利地降落在安城的軍用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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