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心山莊絕對算不上是小莊,裡面大大小小的事務還真讓冷天翎忙得焦頭爛額。不過他是受過當代高等教育的,所以很快就適應了這樣忙碌的生活。
“翎少爺,莊主又在房裡鬧脾氣了,您去看看吧。”
冷天翎到了冷清寒的房間,冷清寒已經把房間弄得亂七八糟了。
“冷清寒,你到底要幹什麼?”冷天翎進了房間便大聲喝道。
“你又騙我,天翎根本就沒有回來。”冷清寒生氣道。
“那你叫我什麼?”天翎問道。
“翎,翎。”
“你也知道叫我翎,那你說誰是冷天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忘記了,我忘記他什麼樣子的了。”冷清寒急道:“我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如果我見到他認不出來怎麼辦?”
“那也沒關係啊,他會認出你來的。”
“真的?”
“真的。”冷天翎見冷清寒安定了,就說:“走,我們去書房,這裡給她們打掃一下,看你弄得那麼亂。”
“少主,你回來了。”陸堂主在書房等着,一見冷天翎來了就馬上迎上去。他對這個少年本來是充滿了不信任,這麼一個少年如何承擔得起整個絕心山莊,只是他當初比武輸給了冷天翎,他不得不承認他比自己強。可是這些不信任在幾天之內已經完全消解。除了第一天冷天翎還不太習慣這種處理事務的模式,之後他所做的一切決定都稱得上是完美的。所以現在陸堂主從心底裡開始佩服這個少年。他跟少年時代的冷清寒還真是有那麼一點像呢。
“冷清寒,你在這裡坐着,不準動。”冷天翎吩咐着冷清寒,然後轉頭對陸堂主道:“陸堂主,剛纔我們說到哪了?”
“哦,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想要請莊主去參加他的賞兵會。”
冷天翎看了在一邊坐得端正的冷清寒一眼,說:“那你們怎麼看?”
“外面都在傳莊主已瘋,只怕賞兵是假,探虛實爲真。”
冷天翎點點頭,又看了冷清寒一眼。冷清寒坐得端正,如果不說,幾乎沒人知道他已經睡着了。有的人,無論做什麼,行爲姿勢看起來都很優雅,冷清寒就是這種人,而且他的優雅在瘋了之後也絲毫未減。
“各位堂主有什麼看法嗎?”
“少主可以代莊主去,莊主就留在莊裡吧。”
“不,”冷天翎笑了笑,說:“我倒認爲得給這個新任武林盟主一點面子,得去,而且還是我和他一起去。”
“少主是有什麼想法嗎?”
“這樣,一來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二來也可以斷絕外面的那些傳言;這三來,還可以看看新盟主有什麼企圖。再說了,賞兵大會裡面一定有很多好玩的兵器,也可以去見識見識。”
“但是莊主現在的狀態,不太好吧。”
“不是啊,很好。而且他到時候一定會表現得很好的。”冷天翎自信地說。
衆堂主算是勉強同意了冷天翎的決定,但還是擔心冷清寒到時候會發作。冷天翎再三保證後,才終於同意讓他們兩個人去,並且不帶隨從。
“翎,我們要出去嗎?去哪裡?”冷清寒見冷天翎一回去就開始收拾東西,便奇怪的問。
“去玩,順便去找你最想見的人。”冷天翎說。
“真的嗎?我們真的去找他?”冷清寒興奮道。
“對啊,你去不去?”
“去的,我要去的。”
冷清寒也開始收拾東西。冷天翎還以爲他會收拾什麼東西呢,原來是他以前用過的枕頭,衣服。
“你帶這些去做什麼?”
“拿去給他啊。以前用過的,他見到了說不定就跟我們回來了啊。”
“真搞不懂你是瘋子還是傻子。”冷天翎小聲嘀咕了一下。
冷天翎好說歹說,才讓冷清寒放下那些累贅的“行李”。
出遊的第一天
路過集市。回頭率百分之百。他們進的酒館都擠滿了人,而且是女性居多。不停的朝冷清寒拋眉眼。冷天翎看得一肚子的火,飯也不吃就去客棧休息了。冷清寒也什麼都沒吃跟着去休息了。
以前和風無痕出去的時候,風無痕都會和他一起帶紗笠的。不過沒有紗笠的話,視野開闊多了。不對,都是冷清寒,是冷清寒招惹來那麼多人圍觀的。明明就是一瘋子,幹嘛動作還那麼優美,把那些花癡迷得神魂跌倒的。
於是冷天翎決定第二天將冷清寒換個裝扮,也好不讓那些花癡再犯傻。
出遊的第二天
又路過集市。回頭率百分之兩百。而且這次男性和女性五五開。所有人都知道來了個絕世美女和絕世帥哥,所謂的萬人空巷估計就是這個場面了。幾乎整條街爆滿。
這個冷清寒,幹什麼給他化妝成女人也那麼高興,竟然不僅迷了全城的女人,還把全城的男人都給引了過來。
於是冷天翎又是一肚子的火,連夜出了城。他決定再給冷清寒換個裝扮。
出遊的第三天
再次路過集市。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三百。所有路過的人都爲之側目。不僅是因爲冷天翎長得實在是有如天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更是因爲他身邊站着的冷清寒,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醜了。
基於前兩次的教訓,冷天翎聰明的把冷清寒化妝成一個醜得不像是靈長類動物的東西。這麼說是絲毫不過分的,因爲除了那個漂亮的身形看起來還知道那是個人之外,從臉部來看,基本上是脫離了人的概念了。
本來冷天翎覺得應該滿意了的,但是那些好奇的,怪異的目光,就像閃光燈一樣閃個不停,閃得冷天翎渾身不爽。不過還好,馬上就到武林盟了。
現在的武林盟主張允山住在武林盟裡。武林盟本來是歷代武林盟主的居所。只是當初程應連不喜歡再住在那裡,才搬去了千雲山。
這些天,冷天翎的日子是過得超不爽的,只好拼命趕路,本來決定遊山玩水十天的路程,硬是用三天走完了。還教了冷清寒不少東西。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目不斜視,坐得端正。不過這些本來是不用教的,冷清寒本來就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目光也從來不斜視,坐得端正那是沒話說。只不過發瘋的時候不知道他是怎麼個瘋法。有時候就是追着問天翎在哪裡,一直念着,有時候就是突然發飆,砸東西摔碗,或者隨便用一下內力,把房子都拆了。
其實冷天翎也給冷清寒把過脈,但是找不到病因,也只有隨便開幾幅藥讓他安定一些。
“翎,翎,我們今天不化妝了嗎?”冷清寒坐在客棧的牀上,好奇的看着冷天翎。
“恩,不化妝了,今天要去見張允山,就這樣去好了。”
“爲什麼要去見他?我不去,我要找他。”
冷天翎一直聽着冷清寒說要找他。如果他要找的人是自己,那爲什麼自己就在他面前他還是不知道呢,一直說要找他,他是誰。“不準去,你今天給我老老實實的,不準發病,否則我要你好看。”冷天翎忍不住吼了一句。
冷清寒被他那一吼,愣了一下,便更大聲的嚷:“爲什麼不要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不讓?你是我的誰啊?”
對啊,我又是他的誰?如果說是他兒子,自己也算不上是。唯一的聯繫就是自己目前的身體還算和他有一點關係。我又是他的誰,我幹嘛管他?我什麼時候那麼好心管起別人的閒事來了。
冷天翎不再說什麼,安靜的坐着喝茶。
冷清寒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蜷縮在牀的角落裡,抱着枕頭,死死地咬着下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就這樣他們像是兩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一直坐了一天,不吃不喝。
天快黑的時候,冷天翎才終於動了一下,然後搖了下頭。
他走到牀邊,對着一直坐在裡面的冷清寒說:“走,去吃飯。”
冷清寒擡頭,聽着冷天翎陌生的語調,又垂下頭,繼續咬他的嘴脣。
冷天翎一把拉住冷清寒的手,把他給拽下了牀。冷清寒一個站不穩就向前倒去,冷天翎卻一閃,讓他生生摔到地上。冷清寒也不吭聲,爬起來又摔下去。
“蜷久了,腿發麻很正常,你等下再下去吧。”冷天翎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要怎麼辦纔好呢?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