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刺殺

落玉出了江家後,隨便給自己上了藥,將衣服換掉又易了容,就趕了回去。到天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這一來一去就花了三天的時間。

“回來了。”落玉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問候,本來還以爲是七,卻原來是零。

“恩。”落玉輕輕應了一聲。

“我拿了酒要和你一起喝。”零發現落玉的臉色不太對,便關心道“怎麼了,臉色那麼白?”

落玉只輕笑,然後道:“真想不到你也會關心人。”

零道:“你就調侃吧。”零這纔看到落玉雪白的衣服在胸口出有一道血痕,他當然知道十是不會穿着白衣服去執行任務的,那麼這血肯定是他自己的。

“我已經上了藥了。”落玉淡淡道。

“你受傷了還這樣騎馬趕回來?你不知道傷口會裂開嗎?”零問道。

落玉笑道:“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我爲什麼不知道。只是城中每天來看病的很多,我已經耽擱了三天了。”

“真是好心呢,不知道你那麼好的心是怎麼殺了那麼多人的。”

“你認爲我是好心的人嗎?不是說拿了酒來麼,喝酒吧。”

“你的傷……”

“沒事。”

零拿出酒和落玉對飲。

零喝着酒,對落玉道:“十,在揚州有沒有遇見什麼好玩的?”

“揚州不錯,是個旅遊勝地。”落玉道。

“旅遊勝地?”零重複了遍落玉吐出來的那個新詞,笑了兩聲,然後道:“我聽說那天揚州有兩個人的舌頭被一個不明人砍掉了,可有此事?”

落玉笑道:“你那是明知故問,你難道猜不出那個人是誰。”

“哈哈,來,喝酒。”零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昨天的事情,距離揚州有約一天的路程,零竟然就已經知道了,看來他的勢力很大。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零究竟是做什麼的,只是剛好要殺的那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善類罷了。零是要利用他,而他對零卻是一無所知。

零走後,落玉一個人在房間裡上藥,傷口裂開了,血一直在流,真的很痛。可惡,自己竟然被那個人渣給刺傷了。

第二天早,天堂來了個受傷的武林人,只是被追魂爪弄傷的。

落玉給他把了脈,似乎沒有中毒,那麼只要上了藥就沒什麼大礙了。

“這位大夫好年輕啊,”那武林人笑道,看了落玉放在他脈門的手,白潤纖細,有如上好的白玉,便道:“聽聞一年前武林大會的時候出了個玉手神醫,莫非就是這位?”

玉手神醫?好遙遠的稱呼,遙遠到幾乎忘記了有過這個稱號。那時候還有風無痕,現在卻是一個人。

“不是,你認錯了吧。”落玉答道。

那武林人笑道:“我也只是猜測,聽說玉手神醫身邊有個風影,輕功了得,人稱黑羅剎。”

“黑羅剎?我這麼沒聽說過?”

“是那時在武林大會上比武的時候,他跟畢詠劍比武,就想是羅剎一樣,所以後來人稱黑羅剎。”

這個稱號落玉倒是沒有聽過,但是黑羅剎,絕對適合風無痕。

“所以說玉手神醫都是和黑羅剎在一起,一黑一白。”那個武林人繼續興奮道。

“一黑一白?那吧是黑白無常嗎?”落於笑道。

那武林人看落於笑卻是一呆,面錢前這個人長得平常,眼睛卻是異常明亮,笑起來也是異常魅惑人。

落玉送走了武林人,便走進內室,從一個匣子你拿出一把劍。那是四年前風無痕送給他的卻邪。落玉微微一笑,眼裡竟是有一點溫柔。風無痕爲了從林使者手你搶到着把劍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呢。

落玉殺人的時候從來不用卻邪,或許是想保存那麼一點記憶吧,雙手沒有鮮血的記憶。

“又在想什麼呢?”七走進來,看了眼落玉手中的劍便道:“那把劍是很貴重的吧,都沒有見你用過。”

“多管閒事。”落玉這樣回了一句。

“真是冷淡呢。罷了,吶這次的任務。”七扔了張紙條給落玉,又問道:“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

“還死不了。”

“我可不是關心你,這次是集體任務,我只是不想你拖了後腿。”

落玉笑道:“是,我知道。”

這次的任務是絕心山莊莊主冷清寒。“冷清寒?”落玉冷笑,零這是在試探自己。

晚上落玉拿了卻邪和七一起去了絕心山莊。

“爲什麼今天又拿這把劍了,這不是很珍貴的嗎?”七小聲問道。

“你還真是八卦,冷清寒不是小角色,沒有那麼容易對付,這把卻邪可不是普通劍。”還有一個原因,好久沒有用卻邪了,今天就用一下吧。況且零不是真的要殺了冷清寒,因爲零肯定知道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也不是冷清寒的對手,加上一個七也是一樣。

一紅一黑兩個影子落在絕心山莊外。

七看了看落玉又看了看自己,真是很大的差別。自己一身全黑,還戴了面巾,而落玉卻是一身鮮紅的衣袍,也不戴面巾。好奇道:“爲什麼你殺人都不戴面巾?”

“人都死了,讓他看看是誰殺的自己,來世也好找人報仇。”落玉笑道。

“真冷,一點也不好笑。”七白了眼落玉道:“這絕心山莊那麼大,這麼才冷找到冷清寒呢?”

落玉皺了下眉頭,道:“我這麼知道呢?”

他確實不知道,雖然記憶恢復了,但是他對絕心山莊還是不太瞭解,而且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有擺脫路癡的命運,絕心山莊有不是一般的大。

落玉和七進了絕心山莊,卻半天沒有找到冷清寒所在的地方。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而且絕心山莊裡侍衛很多,很容易被發現。

落玉經過一個院子,很熟悉的感覺,便走了進去。那是冷清寒的院子,房間裡還有燭光透出來,卻不是冷清寒房間裡的光,而是落玉房間裡的光。

落玉伸手便把門推開。七阻止不及,只得乾乾看着,心裡暗罵道:十這傢伙這麼搞的,我們是來行刺的,他以爲是來喝茶的啊,這麼大方的從門進去,真不是個稱職的殺手。

冷清寒坐在凳子上,環視着四周,似乎在懷念。聽見有人推門纔回過神來看向門口。是那個人,自己一直想念着的那個人,一身鮮紅的衣服站在那裡。

冷清寒淡淡笑着,似乎等待已久地道:“你回來了。”

他……瘦了。落玉驚覺自己首先關心的竟然是這個問題。“我來殺你。”落玉冷冷說到。然後提劍向冷清寒刺去。

七站在外面,看着這詭異的一幕,一時驚得忘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他們好像早已認識。

那邊落玉毫不留情的朝冷清寒發動攻擊,而冷清寒只是躲避,並不還擊。“你真的就那麼恨我,非殺了我?”冷清寒一邊躲過落玉的攻擊,一邊道:“就算你恨我,對於那天我所做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落玉一驚,那日的事他未恨過冷清寒,因爲那是李木子自願的,然而是落玉自願的嗎?不是,但是那時候他只是李木子。

就算落玉武功再高也不是冷清寒的對手。冷清寒輕易就抓住了落玉的兩個手腕。

“你已經想起來了,是嗎,天翎?”

“我不是冷天翎。”落玉道,然後轉向七,狠狠瞪了他一眼。

七被瞪得發毛,才發現落玉已經被制住了。

冷清寒這才發現原來冷天翎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目光犀利的瞪了七一眼。

“你放開我。”落玉道。

“不放。”冷清寒堅決的看着面前這個人。一直在想他,希望有一天他會回來,他回來了,卻是要殺自己。

七提劍向冷清寒刺去,冷清寒卻是一腳踢到他胸口處,將七踢到牆邊。

“冷清寒!”落玉吼了聲。

“不放就是不放,我不要放你走。”冷清寒同樣吼了一聲,然後抱住落玉,緊緊的緊緊的抱住,像要揉進身體一般不肯放鬆。

落玉輕輕說了聲:“喂,冷清寒,你抱得我好痛。”

落玉剛剛說完就被冷清寒吻住了嘴脣。強烈到瘋狂的吻,似乎在宣告這段日子的思念。落玉用力咬下伸進自己口你的舌頭,冷清寒吃痛卻依然吻着。落玉運功一掌擊向冷清寒的胸口。他沒有想到冷清寒竟然不躲不閃,硬是捱了他分量不小的一掌。

冷清寒望着落玉,眼裡盡是悲傷:“你真的,就那麼恨我?我以爲至少有那麼一點,你是喜歡我的。”

“別說笑了。”落玉說完又是全力的一掌擊向冷清寒,冷清寒也不躲,只是緊緊的望着面前那個思念已久的人。落玉着一掌,打得冷清寒吐了血,冷清寒也不管,仍是看着落玉。落玉提劍朝冷清寒的胸膛劃去,劃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然後落玉也不看冷清寒,只是走到七身邊,將七扶起,和他一起離開。

冷清寒看着他離開,一直在心裡祈禱,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好,無論是用什麼眼神,求你回過頭來啊。

只是落玉聽不到他心裡的聲音,一直到背影消失也沒有回過頭來看冷清寒。

落玉和七一直走出了絕心山莊,才往後看了一眼。他竟然變得那麼憔悴。落玉嘴角掛了一絲笑。

回到天堂,落玉給七檢查看有沒有傷到內臟,還好當時冷清寒的注意集中到了落與身上,不然七這傷肯定不會這麼輕。

落玉給七檢查的時候,七問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落玉看了七一眼,然後道:“你說呢?”

“他叫你天翎,冷天翎?與他同姓,長得又那麼像,不是父子就是兄弟。”七猜測道:“可是他看你的眼神還有對你說的話卻完全超出了父子和兄弟。”

“原來是這樣。”落玉笑道。

“胸前那個口子,你是故意劃的,你可以殺他卻沒有,爲什麼?”

“不爲什麼。”落玉淡淡道。

七生氣的說:“你這樣,那任務怎麼辦?”

落玉道:“你認爲以你我的功力可以殺冷清寒嗎?”

七想了想道:“可以一腳就化解我的攻擊,他的武功高出我們太多,平心而論,我們殺不了他。”

落玉又道:“明知殺不了而讓我們去殺你認爲是什麼意思?”

七道:“那麼主人不是想讓我們殺了他,如果不是想讓他殺了我們,就是想試探我們。”見落玉點了點頭,七又問道:“試探我們什麼呢?”

“不是試探我們,而是試探我,試探的內容就是你剛纔問的問題。”落玉將頭轉向屋內一個黑暗的地方道:“是不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