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以來,夏建仁對這個胡心都沒有太多的好感,這種女人太過招搖,惹上了就是麻煩,而且誰知道有多少人在她的身上揮汗如雨,想到這裡,本來還有一點旖旎想法的夏建仁馬上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不過這個女人怎麼說也是救過自己的性命,當然,真實的原因還有待於發現。
爲刀龍報仇?這理由很充分,但是夏建仁怎麼也不覺得她是那種可以爲一個男人捨身的女人。
“坐吧,但願那些王八蛋還沒有追來,否則又得跑路了。”夏建仁經過了幾個小時的睡眠,馬上有神采奕奕起來,說起話來,也輕鬆許多。
胡心也笑了笑,說道:“這裡是鬧市,大白天的,我就不相信他們敢當街殺人。”
夏建仁對此並不樂觀,但是他也並不畏懼,經過了一些風浪之後,夏建仁學會了鎮靜,只有鎮靜的時候,才能保持正確的判斷。
他站在窗戶邊朝外面看了看,說道:“這些人這麼瘋狂的追殺我,還是小心點的好,我一條爛命倒是無所謂,你這麼貌美如花的,死了就太可惜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刀龍手下有個叫金剛的傢伙,現在在哪裡?”
胡心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問到金剛,不過還是決定如實的回答:“金剛這小子現在正在滿世界找你,要給刀龍報仇。”
夏建仁一直懷疑他和張棟樑有某種聯繫,可是一直也沒有采取過什麼行動,現在想想倒有些後悔。
這次自己的麻煩這麼大,本來以爲躲進小鎮裡就算是暫時的平安無事,誰知道樹欲靜風不止,既然這樣,與其被動的等着別人來殺,不如自己果斷的出擊。
“我知道你也許不會相信我真的是爲了給刀龍報仇。”胡心忽然神色有些暗淡,隨手點了一支菸,說道,“因爲你不知道刀龍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也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夏建仁眉毛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可以和我說說。”
反正閒着也閒着。
胡心,出身在一個貧寒的家庭裡,有三個哥哥,這三個哥哥就像三座大山一樣壓得這個本來就貧窮的家庭更加的喘不過氣來,父親過早就衰老的面孔和佝僂的背證實了這個家庭的苦難。
養兒防老,光宗耀祖,這本來沒有什麼錯,可是這三個哥哥竟然一個比一個不成器,志大才疏,學習學的都有些傻了,說起話來動輒就是國家大事,世界紛紜,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柴米油鹽來之不易。
重男輕女的胡父雖然也知道胡心從小聰穎,但是爲了三個不成器的兒子,毅然決然的讓胡心退了學,十五歲的胡心早早的就分擔了父親肩上的重擔。
可是一個沒有文憑沒有技能,只不過有些聰明的女孩子如何在一座自己陌生的
大城市裡站穩腳跟,哥哥們的學費,父親的治療費,讓這個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只能出賣自己的身體。
幾個哥哥並不知道他們的錢是妹妹用身體換來的,依然在學習裡暢談人生,大搞頹廢鬱悶的時代風氣,自以爲懷才不遇,是一匹匹沒有遇到伯樂的千里馬。
原來刀龍也不過是她客人中的一個,但是胡心對他一直心存好感,因爲刀龍每次來找她,並不是爲了佔有她,甚至沒有動過她,他告訴她,他很累,只有在她這裡,才能得到一時的安寧。
那時候,刀龍還沒有上位,只不過是鐵血門裡普通的一員,把頭系在褲腰帶上,和人爭勇鬥狠。
她也喜歡和他說話聊天,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江湖上的勾當,殺人越貨並沒有讓她生存畏懼,反而是疼惜眼前的這個男人。
在這個繁華到沒有人性的城市裡,只有刀龍把她當成了人,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當時她也問過刀龍,是不是因爲她不乾淨,所以纔不碰她。
刀龍告訴她,有天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從火坑裡救出來。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頂天立地,可是胡心卻只當是一種甜蜜的謊言,不敢去碰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破碎了。
刀龍夠狠,所以他很快的上位了,胡心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從發着粉紅光彩的地方帶了出來,從此她就在他的身邊。
那天晚上,他佔有了她,她第一次身心愉悅。
刀龍沒有娶她,並且還和其他的女人有關係,甚至還戀着寧小溪,這在胡心眼中都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要這個男人還會靜靜的睡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切就夠了。
胡心將這些陳年往事慢慢的道來,其中的艱辛和甜蜜已經不是一個外人所能體會,她說這說着,竟然抽泣了起來。
夏建仁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好看着她哭泣。
有時候流淚也是一種發泄,至少證明這個人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替刀龍報仇了吧?”胡心如釋重負一般擦擦眼淚,說道。
夏建仁轉頭望向窗外,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期,外面的大街上擠滿了行人車輛,這些人爲了生活掙扎,有多少人爲了生活而出賣自己。
所不同的是,有的人出賣的是自己的身體,有的人則是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誰又比誰更高尚,誰又比誰更卑鄙?
胡心繼續說道:“我知道,要殺刀龍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這人已經強大到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所以我密切的關注着你的動向,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這是不是說,爲了找夏建仁,她又躺在了某個人的懷裡?
本來還想問她怎麼知道他在小鎮,又怎麼知道有人要殺他,可是想到這很可能會觸碰到胡心的傷疤,就閉了嘴。
幸好胡心自己說了出來,只聽她悽然的一笑,說道:“因爲其中一個要殺你的人剛最近睡了我。”
夏建仁選擇沉默,胡心說道:“如果不是爲了打聽你,我怎麼會躺在這樣的一個人懷中,他簡直就不是人。”
“他是誰?”夏建仁沉聲問道,他決定以後一定要殺了這個傢伙,不是爲了自己報仇,而是爲了胡心,爲了刀龍。
“狗王佔大山。”胡心說出了這個名字之後,夏建仁馬上聯繫到了那個精瘦牽着土狗,嘴角帶着嘲諷的傢伙。
“狗王果真是一條狗,做的時候都和狗一樣。”胡心恨恨的說道。
“那你知道他是誰的人了?”夏建仁問了出來。
胡心點點頭,卻沒有直接說,而是說道:“我知道他是誰的人,可是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
“你還沒有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夏建仁說道,他的眼神忽然凝重,充滿了殺氣。
胡心沒有膽怯的迎着他的目光,堅定的說道:“好,我告訴你,要殺你的人,就是鐵血門的掌門,魚爺。”
此話一出,如同炸雷,夏建仁緊盯着胡心的眼睛,說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有時候是會死人的。”
“死人?你認爲我怕死嗎?”胡心語氣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恨,“我活着就是爲了給刀龍哥報仇。”
夏建仁眉頭緊皺,要是胡心昨天晚上告訴自己魚爺是兇手,那他肯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的胡心真的會拿這個和自己說謊嗎?
“魚爺爲什麼要害我?”夏建仁問道。
胡心說道:“他的最終目的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殺刀龍。”
她頓了一下,馬上就說道,“因爲刀龍的異軍突起,已經對他控制鐵血門產生了威脅,而且,魚爺的身體並不好,他擔心選定的繼承人將制服不了刀龍。”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在現實中屢見不鮮,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不會滅絕。
“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和你有關係了,魚爺需要一個人出來爲刀龍的死背黑鍋,你還記得有天晚上你遭到刺殺,大家都說是刀龍乾的,可是我發誓,這和刀龍並沒有關係。”
當然和刀龍沒有關係,因爲刺殺他的其中一個人昨天晚上還出現了,用弓箭的中年人。
如果他只不過是爲了給刀龍報仇的話,怎麼會連胡心都不放過?
“那刀龍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刀龍死了之後,很快就被人發現了,當時現場只有刀龍一具屍體而已。”
殺了人的人怎麼會還留在現場。
“魚爺把你帶進鐵血門,表面上扶持你上位,不過是想讓你和刀龍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事後,他安排你跑路,可是船就在海上炸了,你死了,也就死無對證了,魚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夏建仁陷入了沉思當中,他因爲和趙婉玉見面被人拍照,才說不清,可是魚爺就算要害他,趙婉玉難道也會和魚爺合謀?
他們可是對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