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鮫珠勾勒的弧形大殿內,衛清羽抱着牧檀君站在傳送陣上,她此去的是玉墟界,一些事情逃避終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五彩傳送光芒閃耀起,如同夢幻。
也就是在那最後一剎,衛清羽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投向了自己,擡眸望去,竟見墨痕和冷寧還有一衆少年少女,正站在自己的對面。
眼前一花,便不見了這些人的蹤影,可是冷寧那刺耳的聲音還是傳了來,“這個妖女,怎麼在這兒,她是要去哪兒?”
衛清羽自然不擔心他們知道自己去哪兒,這傳送陣有一個大優點就是一個活動的陣法,所以每次站立的位置一樣,去的地方卻不一定相同。
只是可惜,墨痕那個禍害竟然還活着,倒是有幾分本事,自己也當真是大意了。
傳送陣極快,衛清羽只覺得身子一晃,身子略微一個踉蹌,便出現在了一片荒蕪之中,她的身子在空中微點,便帶着牧檀君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之上。
雖然自己的御劍之術很糟糕,但是自己這御風飛行的本事倒是順溜了不少。只是這麼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自己最好是找個飛行器遮掩一下,否則被人有心人看了去,反倒是不好。
衛清羽想得很好,她姿容普通,穿的亦是低調竹青色,如若她自己不願意也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
這次她之所以選擇來這玉墟界,也是想要見自己那便宜師兄趙風雪一面,不管怎麼着自己丟下那麼個爛攤子,他也不好受吧。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她還想將牧檀君留下。
看了看依舊在自己懷裡沉睡的牧檀君,衛清羽眉梢輕蹙,她這等身份,註定是不能夠像是平常的女修那般恩愛嫁人的。更況且,自己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麼想着,衛清羽的脣角綻出一抹笑。這笑好似冰雪融化,倒是讓對面一個不起眼的少年看了個正着。半晌都沒有合上嘴兒。
感覺到了別人的窺伺,衛清羽心中隱隱有些不悅,但是也沒有立刻發作。
要知道自己離開了這幾年,不知道如今的玉墟界到底是如何,玉虛宗……師兄還好嗎?
這也是衛清羽爲何選擇在大廳的原因之一,這裡來來往往的客人比較多,許是能夠得到什麼不錯的消息。
“聽說玉虛宗。今年要招收新弟子……”
“真的假的?那玉虛宗不是早就凋零了嗎?當年那一戰真是慘烈,誰會想到玉虛宗一夜之間就會被滅門,那背後的勢力當真是不容小覷。”
“哼,我看未必。不過是旁門左道使了歪心思,要不是玉虛宗出了那麼一個內奸,絕不會如此的,我可聽說現在凌霄殿現在最值錢的就是那個女人的人頭了!”
“可是我聽說現在玉虛宗大洗牌了,正是那妖女的師兄趙風雪負責職務。而當年躲過一劫的一干精英弟子卻是一個都沒有在玉虛宗上,你們說這趙風雪會不會袒護她啊……這妖女有如此大的本事,想必姿色是不錯的!”
衛清羽蹙了蹙眉梢,卻是將牧檀君用繩索背在了背上,出了客棧。
看來師兄這幾年在玉虛宗也不是很好過。只是當初那些人爲何不回玉虛宗?
耳邊閃過一聲脆響,衛清羽下意識的一偏頭,便見一個黑衣人正逆風而站,一雙眸子滿是仇恨地盯着自己。
衛清羽這一躲那利箭便瞬間擦着自己的臉頰飛過了,只是不待她有所動作又是一支利箭向着她襲來,這利箭正對她玉面,看來這人不僅僅是想要殺了自己,更想是要毀了自己。
衛清羽倒吸了一口氣,好在她反應也夠快,身子飛速的向後滑翔了去,手裡卻是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張金色的弓弩,手指間白色的元素迅速凝結成一支支的羽箭,毫不猶豫的向着對方射了去。
那男子見到她手上的金色弓弩不由得微微露出了幾分訝異,顯然沒有料到衛清羽會如此快速的回手,自己射出去的長箭瞬間被折斷了。
心中懊惱失神的功夫,衛清羽又接連射出了幾箭,她準頭普通,但是勝在箭羽比較多,可以廣撒網。
那少年正是因爲這一愣神,便被射中了一箭,但好在他不是個迂腐的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腳底的劍微動卻是迅速的消失了,這速度有些像是心崛起的暗閣。
這裡專門收容一批劍修和隱匿功法厲害的修士,如今許多修真大家族都受到了他們的攻擊,聽說凌雲宗的少宗主沒少遭到這類的追殺,後來纔是請了人,對方纔罷休。
至於暗閣後面主人,卻是頗值得人深思。不過卻是沒有家族敢在惹上這等窮追不捨的極惡之徒。
衛清羽低頭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玄鐵長箭,不由得搖搖頭,當真是奢侈,卻是將那兩支玄鐵收了起來。
“暗閣嗎?”衛清羽脣角淡淡的盈出一抹笑意,當真是好本事,她纔出現在玉墟界不過一個時辰,對方竟然已經盯上了自己。聽說暗閣想要殺的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看來是惹上了一條尾巴。
衛清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鎮上。
與此同時,小鎮一處偏僻的小院內,一個黑衣男子端坐在主座上,他身旁正立着一個妙齡少女,正在細細的替他包紮傷口。旁邊站了幾個俱是統一服飾的黑衣男子。
“主子,這等小事,屬下出手便是了,您這是何苦呢?”
“不……我要親手殺了她!”高位上的男子狠厲的道,他的臉還藏在冪離之下,只是一雙手微微顫抖帶着幾分恨意和幾分興奮。
那黑衣男子有些詫異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敢在多言,主子做事,從來都是如此,一旦決定了就再無更改的可能。
似是不放心,那黑衣主子又囑咐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對她動手……更不準泄露半分,否則……你們紫水知道我的手段!”
“是!”所有的黑衣人身子不由得一緊,都恭敬的行禮道。倒是旁邊的小丫鬟微微詫異,臉上一凝,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原樣,似是心底有了絲絲的算計。
然而不等那丫鬟放下思慮,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頭頂襲了下來,腦袋一痛,眼睛便是一片昏暗,身子瞬間的倒下了。
旁邊的黑衣人暗歎了一口氣,這個丫頭當真是自作主張,主子的性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不過他反應極快,手藝招,很快有人上來將那不長眼的小丫鬟提了下去。
卻說,衛清羽片刻不停歇的趕往了玉虛宗,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是暴露了,在不快些動作,不知道會又引出什麼禍事來。這裡比她修爲高的修士有不少,不過也好在那些元嬰修士因爲法則束縛多數不會對他們這些小輩出手。
可是儘管如此,那修爲比她好的也大有人在。
玉虛宗好似沒有怎麼變樣子,但是卻是嚴格了不少,上下到處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肅穆。
衛清羽小心爲見,在玉虛宗附近饒了一圈兒,晚上就帶着牧檀君隻身闖進了玉虛宗,如今的玉虛宗可以說是實力大減,若不是有個趙風雪擋着,說不定就被別的宗派給吃掉了。
當然這中間也多虧了暗閣的作用,只是暗閣那般恨自己,又對玉虛宗這麼維護,想讓衛清羽不起疑心也難。
衛清羽這幾日餵了牧檀君許多辟穀丹,一直讓他保持着昏睡的狀態,不過走到哪兒卻都是帶着他。
衛清羽先是到了師父生前所在的修煉室前,心中感觸萬千,磕了一個頭,便去了玲瓏閣,裡面的一草一物還都是原本的模樣,倒是讓衛清羽微微有些驚訝。
雖有留念,衛清羽也並沒有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可是剛打開玲瓏閣的門,就感覺到一陣勁風吹來,吹得衛清羽下意識的伸手擋了擋眼睛。
等那風稍小下來,衛清羽便見一個白衣男子慵懶的靠在樹椏上,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衛清羽,“師妹,別來無恙啊?”這麼說着,卻是拿着酒葫蘆自灌了一口。
衛清羽雖是有些詫異,卻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一來對方原本修爲就比自己高許多,二來能夠被聶衝收爲弟子的人,哪裡是等閒之輩。
看這師兄的模樣,百年內進階元嬰修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師兄!”衛清羽的語氣略微軟和了一些,她無依無靠行走在修真界之間,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更是跟着盛姑姑和花千影學了不少東西。
“將你那一套收起來吧!”趙風雪見她似是帶上了一層面具,臉上微微有些不悅,突然又輕笑出了聲,“看來,小師妹這心從未在過玉虛宗,難怪,難怪……”
“師兄……”
“別告訴我,你是有苦衷的!”趙風雪打斷了她的話,“說吧,你來究竟有什麼目的,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還不至於對你不管不顧!”
雖然聶衝沒有那麼強烈的宗派歸屬感,但是趙風雪卻是在玉虛宗長大的,對於玉虛宗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而且對於這個小師妹,他亦是有一種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