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做好了準備,那神魂之鞭落下的一剎那,衛清羽卻還是感覺到了錐心的痛苦。
整個靈魂似乎都要被拍打出去,一下,兩下,衛清羽咬着脣用力的堅持着,脣角被她咬的泛白。
她已經沒有力氣去關注吳霜和妙心仙子的神色了。
“四……八……十二、十三……二十……”
衛清羽覺得自己的神識越來越模糊,這才僅僅二十下啊,難道鬆海掌門他們這次是衝着自己的命來的,這條賤命,當真是值錢了,從方如煙到元嬰大能,沒一個不想要的。
視線越來越模糊,衛清羽只恍惚看得見一個白影飄過,便在也不記得什麼了。
“師兄,這筆賬,清蓮記住了!”
清蓮真人長袖一甩卻是早已將臉色慘白的衛清羽抱進了懷裡,那施行杖責的男修則是被他一下子扶了老遠。
顯然鬆海未料到清蓮真人會替這麼一個女娃、娃出頭,心中也有幾分的不服氣,“難道我堂堂掌門還處置不得一個小毛丫頭?師弟,這麼說話,未免太有失公允了。”
正殿的門晃動了幾下,碧霄真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妙心真人眼睛轉了一下,冷嘲道,“這才二十下而已,清蓮師弟莫不是太過緊張了些,難不成我派堂堂精英弟子都有特權不成?”眼睛瞥了一下碧霄真人的方向,又笑道,“人家的師父還沒說什麼,倒是清蓮師弟你……”妙心掩脣低笑幾了起來,嘲諷之意不言而喻,心中雖然詫異清蓮真人的反常,但是卻並未放在心上,就算是當年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又如何。
清蓮真人一怔,便將衛清羽遞到了碧霄真人懷中,“你先帶她下去療傷,這裡有我呢。”
碧霄真人搖了搖頭,“你啊!”說着便將衛清羽接在了懷裡。“一會兒沒看到,你這個小丫頭就能惹出亂子。”
碧霄真人丟給清蓮真人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便下去了。
鬆海和妙心見碧霄走了,明顯的放鬆了不少。
“我說過,她剩下的懲罰就由我來承擔!”清蓮真人說着便走到了定架旁,手掌一揮,那定架便壞了,“我用不着它!”視線犀利的滑過鬆海和妙心,“還不快開始!”
“師弟!”鬆海掌門並不想鬧得正麼僵,畢竟清蓮真人身後那可是化神級別的大能。
妙心也是抿脣不說話,但是一雙眸子裡卻是擒着幾分的輕蔑和嫉妒。
“閒話少說!”
原本還要勸說幾句的鬆海真人被這話一頂。不由得咬了咬嘴脣。“好。你可莫怪我!”八十魂鞭,對於元嬰修士那也是不小的打擊,很有可能會影響將來的修煉。
鬆海掌門略趁了幾分鐘,見清蓮真人沒有半點回旋。便一咬牙道,“行刑!”
原本行刑的男修被清蓮真人打的起不了身,旁邊幾個面面相覷,在鬆海掌門的威壓下,一個瘦弱的男修被擠了出來,迫不得已的拿起了刑具,有些顫抖的看了一眼清蓮真人。
“還愣着做什麼!給我狠狠的打!”鬆海掌門最後一份耐性被消耗掉了。
那小修士一咬牙,魂鞭便毫不客氣的落在了清蓮真人的身上,不說上面有兩大元嬰修士監督着。自己若是放水也是對清蓮真人的不尊重,當然最最主要的是自己也沒膽量和能耐放水,魂鞭的力度可不是自己一個小修士就能夠操縱的。
整整八十下落在清蓮真人的身上,清蓮真人險些一個趔趄摔到在地,想他久居高位。最年輕的元嬰修士何時這般的狼狽過。
但是確實又狼狽至極,清蓮真人擦了擦脣角沁出的血漬,擡眸望向鬆海掌門和妙心仙子,緩緩的勾出一抹輕嘲,“我知道你們很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不過,凡是關於她的事情,我勸你們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這麼說着,卻是身子略晃悠了幾下出了御風出了鬆海的地界。
鬆海掌門靠在座椅上有些疲憊,他也並不是非要逼迫清蓮真人,但是天縱英才,難免會讓人嫉妒,但是他又不得不爲大局着想,想想自己今日因爲妙心的一席話,竟然會……這天雲門可不能因自己一時疏忽毀了啊。
妙心仙子見他不在狀態,脣角一勾,卻是帶着一臉不忿的吳霜出了鬆海峰。
清漣殿,方如煙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清蓮真人剛一走進正殿便被她撲到了腳下,“師父……嗚嗚……師父,你怎麼可以這麼傻!爲那個叫花子……嗚嗚……”
清蓮真人原本就受了重傷,被方如煙嗚咽的有些不舒服,卻是用力的一扯自己的衣襬,冷笑一聲,“沒想到我清蓮一世英名,竟然教出你這等徒弟來。你真以爲你做的一切我不知道嗎?唐門秘藥,哪裡是那麼好得到的。方如煙……別逼迫把你趕出天雲門!”
方如煙被清蓮真人這一聲厲喝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向後縮了縮,清蓮真人不見自己,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今日又聽到一些師父替那衛清羽受罰的消息,便是心急如焚。
宋書明有些尷尬的站着門口處,“請主子責罰,都怪書明。”
“帶她下去!非結丹不得出!”
“那大比……”
“大比……清蓮峰這一次大比不出人。”清蓮坐在軟榻上揮了揮手,宋書明只得提着方如煙下去了。
間或還傳來方如煙後知後覺大喊大叫的聲音,“放開我,爲什麼不讓去參加,師父你怎麼可以偏心,爲了一個小乞丐,小雜種……”
後面越來越不堪入耳,然後又戛然而止,清蓮真人知道是宋書明將她制住了。
想不到自己一向自恃清高,對方如煙雖然chong溺,但是卻也從來都是比較嚴格的,可如今這等謾罵,竟然比不得一個‘小乞丐’小乞丐,她怎麼會是小乞丐呢,是自己不講信用,遺棄了她,這一切都是他的罪。
如煙……這孩子,難道真的以爲鬆海和妙心兩個是吃素的嗎?查到她的身上也是早晚的事情,都怪自己太過驕縱她了一些。
“咳咳……”
感覺到喉嚨一股熱、流涌上,清蓮真人伸手去捂,鮮血卻是噴了出來,鞭魂果然厲害,神念一動,卻是立刻吃了十顆凝神丹。
大竹峰,衛清羽被安置在chuang上,一張臉慘白的不像話,她雖然僅僅捱了二十鞭,卻是比清蓮真人要悽慘了許多,宗斂站在一側心裡極其的不好受,冬葉壓根就沒敢進房間,碧霄真人與生俱來的威嚴,讓她莫名的心生恐懼。
碧霄真人給衛清羽餵了不少丹藥,但是卻依舊不見效果,眼見着衛清羽的呼吸越來越薄弱,碧霄真人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我帶她閉關七日,如果七日後沒有出來,便告訴清蓮一下吧!”
宗斂略有不解,但是想到清蓮真人素來chong愛衛清羽便點了點頭,在看看衛清羽那張原本鮮活的小臉,愧疚之感越發的濃烈,他本應該試着相信她的,這其中定是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這空當,碧霄真人已經抱着衛清羽去了自己的修煉室,這是百年來,除了碧霄真人以外,唯一的例外。
若說碧霄真人對衛清羽最初的關注是來自清蓮真人,但是此時此刻卻也多了幾分的真心,畢竟是自己門下的。
倘若自己堂堂元嬰修士連自己的弟子都保護不住,傳出去定要笑掉大牙。
天雲門之中凝聚着一股詭異的感覺,就連外派的修士也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兒,幾個想要打探天雲門精英弟子的修士話還沒問出口,皆是被擺手躲過。
鬆海峰上,冰緋微微睜開眸子,好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有一股熟悉的熱量不斷的彙集在自己的身上,一寸寸的修復着自己的神魂,自己素來寒冷如冰的身體,竟然也破天荒的感覺到了溫暖。
後來的日子裡這種熱量雖然不多了,但卻是讓自己十分的舒暢,舒暢到在也不想醒來,想要更多。
然而隨着這熱量被自己莫名的吸收,自己卻是自然而然的睜開了雙眸,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玄冰室,安靜的不曾有人來過,亦或者自己剛剛只是一個夢,可是自己這種體質,怎麼還能夠感到溫暖。
冰緋揉了揉眉心,便聽到門外的弟子爭相奔走,“冰師祖醒了……冰師叔醒了……冰主子醒了,快,快些去通知掌門。”
亂糟糟的聲音,將冰緋好不容易捕捉到的一點信息又擊的煙消雲散。
冰緋站起身,有些不悅這些人的大驚小怪,那站在門口的弟子看着自己走動,似乎恨不得上來揹着自己,那樣子就像自己是個玻璃人一般。
冰緋皺了皺眉,如今他的修爲確實降到了築基期,卻也沒有弱到那個地步,當然身子還是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虛弱。
冰緋做夢都沒想到這個詞會有一日用在自己的身上,門口傳來一陣急促而緊張的聲音,“緋兒,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