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林青玄的繼任大典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當日蒼雲山上發生的事情也被來此的修士一一傳了出去,這讓林青玄在九原郡之中一時名聲大噪,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也因此,連帶着整個玉泉門都是歡聲笑語,衆門人弟子都覺得與有榮焉。
同玉泉門相反,蝴蝶谷與伏牛山從上到下都嚴肅了三個月,門中弟子做事也都小心謹慎,深怕撞到了槍口上。
原本是想打壓林青玄的,沒曾想卻是成就了他。
當日侯烈虎與林青玄一戰,雖然侯烈虎勝了,但在林青玄快要落敗的時候被林嶽衡阻止。
要麼說林嶽衡老謀深算呢,他這一阻止卻是讓侯烈虎的計劃落空。
一旦林青玄落敗,衆修士就不會在意侯烈虎以大欺小的事實,只會笑話林青玄。
而林青玄沒有落敗,只是不敵侯烈虎,如此一來,衆修士則會嘲笑侯烈虎,堂堂築基中期的修士,盡然拿不下一個剛剛築基的人。
他們可不管侯烈虎壓沒壓低境界,只管最後的結果,這就是修仙界的人性。
林青玄成了玉泉門的掌門,雖然各種事都有下面的弟子去做,但他也沒有以往那麼清閒。
林嶽衡以長老的身份從旁指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他就熟悉了整個玉泉門的情況。
玉泉門畢竟只是小門小派,管理的範圍與弟子本就少,需要處理的事自然也就少,最後需要他處理的是就更少了。
林青玄熟悉了門中的各種情況以後就開始閉關。
他貴爲玉泉門的掌門,真正能夠讓他強硬的不是能力,而是強大的實力,所以他不能有一絲懈怠。
林青玄知道,只要自己強大一分,玉泉門也就安全一分,修仙界從來就不是什麼溫室。
他這次閉關就是一年,修爲稍稍提升了一些,但距離築基一層巔峰還是有一段距離。
因爲林青玄的關係,在這一年中有不少散修想要加入玉泉門。
這種事情自然是玉泉門衆高層喜歡見到的,當然了,他們對散修的要求也很高。
所謂的要求很高,說的乃是這個散修的人品,其次纔是他的天賦與能力。
散修與招收的凡人小孩不同,凡人小孩從小被門派培養,對門派有依賴,有歸屬感。
而散修混跡修仙界多年,對於修仙界來說,已經是一個實足實的老油條。
他們往往會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即便依附於一個門派,也只是佔時的棲身之所,心裡想的也是如何截取門派利益裝進自己的腰包。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這些修士之中很有可能有他派的奸細,又或者反覆無常的小人。
所以,不論是林青玄還是林嶽衡,都明確要求每一個收入玉泉門的散修都必須要有詳細的經歷,爲的就是杜絕奸細與大奸大惡之人混入玉泉門,從而影響整個門派。
因爲玉泉門的要求嚴格,前來的修士只有十幾個被允許加入門派,其餘的修士都被遣送走了。
當然了,這十幾個弟子雖然已經被玉泉門所收錄,卻還不能完全得到玉泉門的信任,他們需要時間證明,需要用實際行動來爲自己證明。
而那些沒有通過玉泉門審覈的修士,就算去到蝴蝶谷與伏牛山,兩派也不會收錄他們。
大是大非之上,兩派還是相信玉泉門的決定。
林青玄剛出關不久,就有弟子來報,說司教院的院主尚恭快不行了。
聞言,林青玄大驚,匆忙趕到司教院。
此時,尚恭的房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在蒼雲山的執事都來了,就連林嶽衡都先林青玄一步趕到。
衆執事看見林青玄到來,紛紛拱手說道:“拜見掌門。”
林青玄單手一揮,然後嗯了一聲。
“師尊,尚師叔怎麼樣?”
聞言,林嶽衡看了一眼盤坐在那裡的尚恭說道:“你尚師叔還沒到一百二十歲,按理應該還有幾年的壽元,但奈何十幾年前寒蛟之亂,讓他傷了一些元氣,此時恐怕大限以至。”
說完,林嶽衡又無奈的搖搖頭,他這一生見慣了生死,早已有些麻木了。
在場的執事面色嚴肅,都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尚恭的死與伍通的死不同,後者是死於與妖獸的戰鬥之中,而前者是天命所定,是所有修士不得不面對的一個現實。
衆執事之中屬汪海平感觸最深,他與尚恭名爲師叔與師侄,實爲好友。
兩人年齡相差無幾,相交很是熟實。
如今尚恭要去了,他深有感觸,一時默默靜靜,就連呼吸之聲都變的微弱了許多。
尚恭頭髮全白,一張臉皺巴巴的,像是被揉捏了十幾遍的紙。
他吸氣若有若無,眼皮不斷地顫抖,看的讓人揪心。
柳依依伏地痛苦,嘴裡還不停喊着師尊……
半晌,尚恭睜開眼睛看向柳依依。
“依依,爲師大限以至,以後卻是不能再照顧你了。”
“師……師尊,你不要說了。”
聞言,尚恭慘然一笑:“傻丫頭,世間萬事萬物都難逃一個死字,爲師也不例外,恐怕也只有那傳說中的仙人,才能超脫生死吧?”
還沒等柳依依說道什麼,尚恭繼續說道:“依依,你天賦比爲師好多了,爲師沒有築基,你那死去的師姐也沒有築基,你一定要築基成功啊!
就算是了了爲師的一個心願吧,替爲師好好守護玉泉門,光大我玉泉門。”
“師尊,你放心,弟子從十歲開始,就一直生活在蒼雲山上,玉泉門就是弟子的家,弟子一定會用自己的性命守護它的。”
“好……好……好啊!”
笑罷,他看向衆人。
“師兄,諸位師弟師妹,我就先去了……”
尚恭的話音剛落,整個身體漸漸虛化,然後瞬間崩散,周圍飄着點點靈光。
這些靈光就是靈氣,靈氣好像找到了主人一樣,不斷向着柳依依的身體涌去,也就眨眼之間,他便突破到了練氣九層。
“師尊!”
柳依依伏地痛哭。
“走吧,尚師弟爲了助柳師侄一臂之力,選擇了冰解。”
林嶽衡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