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樣,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計劃走了,說是帶孫子去廣東投奔兒子,還要給孫子看病去,”宋澤峰再皺着眉看我:“聽說,是你給了譚老頭希望,說他孫子的癲癇能治,所以他才下定決心走的。”
我冷冷地笑了一下:“沒那麼簡單吧?操控這件事的人,究竟是誰?”
“還是那句話,我不能說。”
“你……”
宋澤峰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如意,你來邊城一定經歷過不少事吧?你難道沒有發現,你不但沒解開謎團,反而讓自己的麻煩一個接着一個嗎?”
我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你怎麼知道?難道說,強*奸我的人,刺殺我的人,還有鼓勵我去黑竹溝的譚老伯,我在這邊發生的事情你統統都知道?”
“我沒那麼神通廣大!”宋澤峰有些激動地看着我:“在這一盤棋局裡,我也是隻是一顆棋子而已,頂多你是兵卒,我是馬。”
“帥將呢?是誰?”
“你不如問,誰纔是那個下棋的人。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確保你的安全。如意,少了你,這個棋局就不好玩了。”
他替我打開車門:“上車吧,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上了車,卻仍不甘心地說:“宋總,我不是那種容易退縮的女人,黑竹溝,刺殺,哪怕是強姦,都沒有打倒我,你越是阻止我,我的好奇心就越重。”
“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又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
……
車子一路顛簸,我則開了手機給黑土打電話,告訴黑土我現在平安,要回a市了,謝謝他的款待,回去我會好好對小皮的。
然後打電話給唐明朗,說我要回去了。他很捨不得,還說剛剛看到陸少校的車回來了,以爲我在車上,結果發現只有陸少校一個人,陸少校黑着一張臉,所以唐明朗什麼都不敢問。
我才發現,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陸少校具體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就沒想到問一問他的名字?
而現在問唐明朗顯然已經遲了,不知他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
掛了電話,我靠在車窗邊,另一邊的宋澤峰平靜地問了我一句:“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傍晚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解放軍同志,雷鋒叔叔,帥氣的少校,救命恩人,很多頭銜,但就是不知道具體名字,”我疲憊地說。
宋澤峰就沒有再問了。
司機把我們送到靠近邊城市區的一幢大樓前。
我遠遠地看着大樓前圍了很多人,我們的車開近,司機一路按着喇叭,圍觀的羣衆散開,隨後,一輛小型直升飛機呈現在我面前。
這是……
我看着宋澤峰:“這是你開來的?”
“是!”
“什麼時候買的?”
“前天。”
“是爲了找我嗎?”
“不全是。”
他徑直朝飛機走去,我則在後面跟着。
螺旋槳啓動的時候,下面颳起了很大的旋風,隨後飛機起飛,下面的人羣、建築漸漸變小,沒多久,我便看到了整個邊城市的萬家燈火。
我看着某個方向,確切地說,是兩點方向,但是隻能看到黑乎乎的羣山,那兩幢白色的建築被隱蔽得很好。
再看四點方向,那一片應該是黑竹溝吧,從空中看下去,同樣只能看到一片孤獨的山脊。
……
抵達a市之後,我看着雖然已經是夜裡十點,但依然是車水馬龍以及亮着無數燈火的高樓大廈,聽着各種嗓音,聞到空氣散發出來的汽油味,煙塵味,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一個令人厭煩的俗世。
在這快節奏的都市裡,我必須要加快腳步,儘快把所有問題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宋澤峰允許我先去醫院看爸爸,我去看了,爸爸還是老樣子,連個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我陪爸爸說了一會兒話,把我去邊城的事情都跟他講了:
“老爸,你至少有一件事沒有騙我,那就是媽媽很漂亮,年輕的時候很多人追,我覺得,媽媽嫁給你,又給你生下我這麼漂亮的女兒,真是便宜你了……不過你當年插隊的那個地方真是艱苦啊,哪怕到現在都很艱苦,你們當年真不容易……我在那邊,也發生了很多危險的事情,但好在我出門遇貴人,去哪都能逢凶化吉……”
嘮嘮叨叨一大堆,也不知道老爸聽沒聽進去。
我越講越眼困,最後跟老爸告別:“爸,今天就跟你講這麼多吧,改天再來看您哦。”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似乎聽到後面傳來輕微的一聲響,我猛地回頭,卻發現裡面還是原樣,老爸靜靜地躺在牀上,別的什麼都沒有,連只蚊子都看不到。
我想,一定是直升機的轟鳴聲把耳朵震得有聽力幻覺了。
……
回到宋家,剛進院子就有一個雪白的身影朝我奔來了,不過十幾天沒見,這隻狗已經長得圓滾滾的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原來那一隻。
“風兒……”我叫了一聲。
這狗居然不理我,還在地上滾了一滾。
身後的宋澤峰說:“它現在叫沙兒,改名了。”
“沙兒?”
我才說出口,這狗便猛地搖起了尾巴,還活蹦亂跳的,很是欣喜的樣子,看來它更喜歡“沙兒”這個名字。
隨後它又去蹭宋澤峰的褲腿。
它不怕宋澤峰了?我記得它以前一看見宋澤峰就夾着尾巴要躲的。
我輕聲罵了一聲:“賤骨頭。”
李阿姨有一段沒見我,現在見了我又是很激動的樣子,又給我倒水倒茶,又說我被曬黑了,又叮囑我洗澡後一定要記得敷面膜。
我很感激李阿姨,喝了她給我泡的菊花茶後,便叫她早點休息,時間太晚了,別太操勞。
李阿姨一邊答應着,另一邊卻又給我們煮麪條,她說我們兩個一定沒有吃晚飯。
氣氛原本很好,又因爲宋澤峰開直升機來接我的原因,我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至少心裡面感激他。
不過,這樣的氣氛很快被安妮打破了。
樓上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時,我便一下子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
安妮,她怎麼還沒有搬走?
“咦,如意回來了?聽阿峰說你去旅遊了,果然曬黑了呢?要不要我給你做個美容修復一下?”安妮顯得很親暱,笑容居然一點都不做作。
“不用了,還是等你的新美容院開張了再說吧,對了,你不是去找房子了嗎?怎麼還住在我家呢?”我直言不諱。
“後天就搬,你回來得可真巧,正好趕上去我的新房子鬧熱一下。”
見我一臉的不高興,安妮又說:“如意,我知道你擔心我在這裡住久了,你會懷疑我是在勾引阿峰,但是我跟阿峰真的沒有什麼的。”
“我知道,他下午就跟我說了,說他沒有我不行,所以專門買了直升飛機去接我回來。”
安妮突然頓了頓,後來又悻悻地說:“原來,阿峰昨天那麼心急要買飛機,是爲了去接你。”
宋澤峰突然間插了一句:“別亂說,早就有買飛機的準備了,昨天不過是順便。”
一點都不給我面子。
我當然不會讓自己丟面子,於是一邊吃麪條一邊說:“老公,對老婆好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所以,別不承認了。”
應該是成功地把安妮氣到了,她轉過身去:“那你們慢吃,我困了,先回房睡覺去了。”
“晚安,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安妮頓了頓,不一會兒又上樓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