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啊,原來你受傷了,怎麼不告訴爸爸啊?你真是……唉,讓我說你什麼好?”
未聞其聲,先見其人,大老遠就聽到老爸的聲音了。
來到病房後,他便一屁股坐在我牀邊,再捧着我的臉,彷彿我是一件摔壞的古董花瓶,這裡看看,那裡看看,還一邊說:“頭都擦破了,這洞大不大?”
“哎呀爸,沒有破洞啦,就是擦傷,出了一點血,過兩天就可以拆掉繃帶了,”我安慰他。
他又抓起我的手,撩上袖子:“看你這白嫩如藕手臂,現在一條條紅槓的。”
“就兩條擦傷,哪裡有一條條紅槓啊?都結痂了,沒事了。”
他最後指着我的小腿:“哎呀媽呀,腿都斷了!”
“……”這是骨折好嗎?
宋澤峰就站在旁邊,對我老爸的樣子也是十分的無奈。
看完了我,老爸就開始責備宋澤峰了:“我說,你怎麼也不看着她點?她傷成這樣了,你卻一點事都沒有?”
我趕緊維護宋澤峰:“爸,這是意外,誰能保證受傷的是誰?”
宋澤峰卻是很坦誠:“是的爸爸,真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如意。”
他這麼一說,我爸反而沒有什麼可責怪的了。
我還替宋澤峰說好話:“爸,我受傷的這些日子,都是阿峰在照顧我,他很盡責的,幾乎是寸步不離的。”
我爸略感疑惑:“寸步不離?連公司都不去了?”
宋澤峰點頭:“不親自照顧如意的話,我不放心。”
我爸又看我,那表情彷彿在說:那可是一天幾百萬的生意啊,爲了你就這麼不管了?
我鄭重地對爸爸點點頭,用表情告訴他:我的老公,就是這麼體貼。
父女之間,就是這麼心有靈犀。
沒多久,我提出要上廁所,我爸想過來扶我,但宋澤峰搶先了一步:“爸,讓我來吧。”
接着,宋澤峰輕而易舉地把我抱了起來,這段時間都是他抱我上洗手間的,動作已經十分嫺熟了,加上是夫妻,也不覺得尷尬。
去完洗手間,宋澤峰又幫我削水果,又提醒我到點吃藥,傍晚又給我訂飯餵飯,吃完飯端來熱水替我擦洗身子。
總之,無微不至。
倒是我爸,除了陪我聊天就不知道幹什麼了,因爲宋澤峰把所有事情都搶着幹了。
待到晚上十點,宋澤峰催促我爸回去,爸爸都有點心疼宋澤峰了:“你連續照顧了這麼多天累不累?要不你今晚回家休息一晚,今晚我在這裡照顧如意?”
宋澤峰表示不用:“爸,還是您回去吧,您在這裡陪夜要租摺疊牀,但我晚上可以跟如意躺一塊兒,還可以照顧她上洗手間。”
我也催我爸趕緊回去,老人家要注意休息,因爲他有高血壓。
我爸這才依依不捨地說:“那好,那我先回去了,小宋,照顧好如意啊。”
頓了頓,我爸又搖搖頭說:“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
看着我爸出去,我和宋澤峰相視一笑。
宋澤峰搬來摺疊牀,在我身邊躺下來,又忙了一天,他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我小心地坐起來,替他蓋上一條被單。
後來,聽到他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如意,對不起。”
我猜他還在爲我受傷的事自責,便輕輕地摸摸他的額頭:“傻瓜,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