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宋澤峰還坐在沙發上,但已經穿戴齊整了。
他姿勢慵懶,神態有一絲疲憊,但是在看到我的時候,他那一抹疲憊馬上消失了,他朝我招了招手:“過來喝杯熱水吧。”
我朝他走過去,看到杯子裡的水還冒着熱氣,而且杯子裡的液體是褐色的。
“紅糖水,剛剛讓服務員送上來的,”宋澤峰說。
我站着不動。
他則站了起來:“我要是一直留在這裡你是不會喝的,那我現在就出去,但是你一定要喝,你現在很需要一杯紅糖水。”
說完,他真的站起來走了。
他走後,我還站在門邊,並且怔怔地看着那杯紅糖水。
……
新加坡的第二天,宋澤峰領着我去合作方的公司參觀。
這是一間名譽全球的旅遊項目設計公司,宋澤峰的主要目的是讓他們做一款概念設計,尤其是要突出創意,這樣才能在競標的時候爭取更大的機會。
接待我們的還是昨天跟宋澤峰在游泳池邊聊天的那個男的,他詳細地給我們講了現在全球的旅遊特點,哪些是十分創新突出的:“前年的時候,我們給澳大利亞設計了一個以袋鼠爲主題的遊樂場,上個月他們已經投入使用了,宋總如果有興趣,不防過去參觀一下。現在這個遊樂場生意十分火爆,去澳大利亞旅遊的人都願意去,尤其是一個冒險項目。”
宋澤峰突然看了我一眼,隨後又看着那男的:“行,吉隆坡飛悉尼的航班有嗎?能不能讓你的秘書幫我們訂機票。”
那男的說:“當然可以,對了,不止是澳大利亞,我們在泰國也有一個遊樂場開張了,那個也挺好玩。”
“好,澳大利亞參觀五天,五天後飛曼谷。”
“……”
宋澤峰跟我回去收拾行李。
在酒店門口,他幫我把行李搬上車,到了吉隆坡機場,也是他推箱子,一左一右各一個。
弄得似乎我們並不像上下級,而是像情侶一起出去度蜜月。
候機的時候,我要搶行李箱:“宋總,還是我來拿吧,畢竟我是助理,你纔是老闆。”
“可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他並不願意把行李箱給我,拽着行李箱不動。
大庭廣衆之下,我再硬搶的話就顯得我們像是情侶吵架了,所以我索性就讓他拿着。
我們坐的是頭等艙,坐下來之後,宋澤峰問我:“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說:“沒有啊。”
“那個呢?”
“哪個?”
“就是你現在來的那個,肚子有沒有覺得很涼,或者有疼痛感?”
他很是關心我的樣子。
我淡淡地說:“沒有,都沒有。不過宋總,請你以後跟我溝通的時候,儘量往工作方面溝通好嗎?生活上和身體上的事就不要問了。” wWW ☢ttκΛ n ☢¢ Ο
機艙門全部關閉,空姐提示我們把安全帶紮上。狹小的空間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宋澤峰湊近我,臉幾乎貼着我的臉,氣息噴到我的臉上,他的聲音低低的:“工作和職位,那都是你一廂情願去遵守的,我可沒有把你當成我的下屬。”
“那你把我當成什麼?”我沒有躲,而是張大眼睛問他。
“女人,漂亮的女人,前妻,一個……我想要保護的女人,”他說:“我知道你現在接近我的目的不純,但我認爲你接近我總比疏遠我好,起碼這樣我可以近距離保護你。”
我冷淡地笑笑:“西西呢?”
提到西西,宋澤峰的表情有了隱隱的怒氣。
“瞧,我一提到西西你就不高興,宋總,你還是打消要保護我和愛我的念頭吧,我不適合你的。”
宋澤峰臉上那一絲怒氣漸漸散去,然後他笑了:“如意,你還是那麼可愛,以及……遲鈍。”
……
到達悉尼後,因爲時差的關係,那邊還是白天,我們又坐了火車去了另外一個小城市。
輾轉兩小時後,我們到了下榻的酒店,一人一間房,我問他幾點去袋鼠主題公園?他說不用着急,先休息好,到時會叫我。
坐了八小時的飛機確實很累,加上那個來了,我洗澡後倒頭便睡。
直到第二天,宋澤峰纔過來叫我起來。
其實事先聽到“袋鼠主題公園”這個名字時,我腦海裡幻想的首先是一羣袋鼠在裡面跳,覺得應該不會很好玩。
但是到了裡面之後才發現,這個主題公園不是普通的遊樂場,裡面包括了觀光島、遊樂園,袋鼠冒險森林等等。
我跟着宋澤峰從頭走到尾,裡面每一個項目他要上去體驗一下,不僅自己體驗,還要我也上去,說是回去要給他一些創意,算是工作。
我也就像是應付工作一樣應付着玩。
因爲心情的關係,前面玩的幾類都平淡無奇,直到那個冒險森林,我想起了在部隊的林林冒險,於是纔有了興趣。
那個冒險森林是要跟袋鼠鬥智鬥勇的,必須跟同伴有商有量纔可以,不然不但走不出去,還可能被袋鼠抓起來,更變t的是,被抓起來不是意味着你可以離開了,而是要把你關起來懲罰,然後再從頭開始玩,最後全部通關了才能從這裡出去。
所以一進去我就後悔了。
宋澤峰拿起規則板念給我聽:“這個任務是找到貪玩的小袋鼠笨笨。有一隻調皮的小袋鼠,它因爲留戀森林裡的紅果果,就偷偷地從媽媽的口袋裡跑出去找紅果果,於是它就失蹤了,現在袋鼠媽媽十分焦急,請大家幫忙找到失蹤的小袋鼠笨笨。”
這個遊戲就像現在一部很火的動畫片,叫什麼愛冒險的朵拉。
宋澤峰說:“現在,我們要先找到紅果果在哪裡,說不定那裡會有笨笨的線索。”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我的手。
我把他的手掙脫開。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笑笑,但不說話。
“前面有一條河,如意,我們必須通要那條河才能找到紅果果,所以我們要根據地上的木板拼一條橋,限時兩分鐘!”
宋澤峰馬上像個孩子一樣認真地去拼橋,還一邊拼一邊招呼我:“如意,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會超時。”
我把手插在褲袋裡,無動於衷。
這種遊戲要麼是用來促進親子關係,要麼是用來促進情侶或朋友的合作關係的,用在我們身上顯得太過親密。
“如意,時間來不及了,快點啊,”他再次招手讓我過去。
我仍是無動於衷。
結果,還真的超時了。
而這個袋鼠主題公園還真的很強大,時間一到,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幾個袋鼠打扮一樣的人把我們迅速扛走了。
我和宋澤峰被關進了一間小木屋,上面有一串英文:反省反省再反省,合作合作再合作。
每一次要關半個小時,說關就關,一點都不含糊。
宋澤峰笑着看我:“如意,我就說讓你來幫我吧?看來你真的很想跟我單獨呆一起,既然你這麼喜歡跟我呆着,那我晚上去你房間?”
我瞪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
對我來說,半小時很難熬,但這一次放出去後,我不敢不合作了,我很盡力地配合宋澤峰拼木板,然而木板拼起來後,發現新的規則又來了,每一塊木板上都有編號,有些能踩有些不能踩,而且踩的地方要同時踩,也就是說,必須有一個是被抱着或者揹着的。
“如意,你想我揹着你走還是抱着你走?”
我猶豫。
“再不決定,我們又要回到小黑屋半小時了。”
我乾脆就跳上了他的肩膀上。
“如意,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總是看得清時勢,”宋澤峰一邊走一邊說:“不過,有很多事情你現在可能看不清,但我相信你以後看得清的。”
我不應他,只想迅速完成這些遊戲,早一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