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揪心的還有葉禾,謝長魚這幾天的喂藥調理當真,已經恢復了意識,只是這清醒始終有些困難。
那狗屁神醫一遍遍的勸慰自己要耐心等待。
可是這要葉禾怎麼等下去的,若是主子再不醒來,雪姬那邊便真的頂不住了。
好在那晚瑤鈴便從雪姬那裡知道了眼下的困境,原是身邊的這個月引不是真的月引。
“果真是孿生姐妹,長相簡直一模一樣。”瑤鈴與雪姬耳邊小聲說着。
她心中感慨,自己差點好心辦錯了事,也終於知道葉禾爲何攔着自己了。
瑤鈴拍着自己的腦袋,懊惱她這份沒腦子的做法。
雪姬也是安慰,不過囑咐千萬不能露餡,她也要知道,這月流在這裡究竟是何目的。
兩邊都是一片緊張,宮殿內看着始終昏迷不清的江宴,閻苛進也有些爲難。
他躺在牀上,臉色透着清明的蒼白,皮膚下青筋清晰可見,渾身透着一股淡淡的陰鬱,閻苛進始終沒有找到這病症的源頭。
玄墨手下的人一直在調查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在知道主子出事之後,便匆匆來到了深林宮殿。
與玄乙一道站在牀前,看着大人手臂露在被子外頭,十根手指骨節分明,整個人帶着一點說不出的憔悴,他明顯瘦的厲害,肋骨一根根分外的明顯,似乎伸手一摸,就能數清楚肋骨有多少塊。
玄墨心中難受,他的主子究竟受了多少苦。
對於那個謝長魚心中也多了怨言。
若不是爲了去聖水山莊救她,主子也不會變成這個模樣。
門外站着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
謝長魚與昨日晚間便醒了過來,這裡的情況也聽葉禾還有安歌姐姐說的差不多了。
她的身體現在還是那麼虛弱,卻還是想着來看一眼江宴。
大約在她的心裡,江宴始終都有救她的恩情罷。
看到門口的人,玄乙推了推玄墨,示意兩人一道出去,雖然並不想讓這個女人靠近主子,但是主子對她的心思作爲下屬的自然知道。
現在恐怕也只有她在身邊,主子或許能夠醒來。
兩人走出門口,點頭算作行禮,謝長魚看着屋中只有自己與江宴二人,猶豫了一番,還是走到近前。
看着他虛弱的氣息,蒼白的臉色,謝長魚似乎有些心痛。
似乎從自己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在受苦。
從開始不愉快的相處,到了今天,兩個人好像心中有了什麼一般,他似乎一直在無怨無悔地爲自己付出。
謝長魚有些驚訝,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還開始譴責自己,到底是爲什麼,她真是糊塗了。
這些日子,江宴都沒有藥物治療,讓他本來就脆弱的身體愈發的單薄,眼見着他這些日子,肉眼可見的消瘦,謝長魚的心裡其實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想着或許他能聽到自己的話,謝長魚便開口說道。
“你若再不行來,我可就要改嫁了。若是你聽話乖乖的好起來,那回去了之後,我們一便和平相處?我也不與你再賭氣,可好?”
謝長魚知道,江宴在不在意都好,她自己倒是真的沒讓這個人省心過。
她腦中腦中想起了之前在隋府的時候,他喝醉了來到自己的府中,跟他親情告白的樣子。甚是爲了她的要求還去跳入湖中摘蓮藕。
想來,他居然有那麼可愛的一面。
不自覺的便抓起了江宴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眼裡滿是關切,只是看着他,那醉酒的模樣便衝到了腦海中。
“咳咳,咳咳咳。”牀上的人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纔將謝長魚的回憶拉回。
她看着自己還握着這個人的手,居然放到自己臉上,慌忙將他的手打掉,眼睛看着牀上之人。
他咳嗽了幾聲,便不再動作,謝長魚心想,這人應當是不會知道自己剛剛的動作的,於是將他手臂扔到一邊,走出了房間。
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江宴嘴角揚起,手指微微動着,剛剛她臉上溫熱的觸感,如今還在他受傷留存。
見夫人慌張的跑出來,玄乙面色擔心,是否是主子出了什麼事情,趕忙追了上來。
“夫人,主子他出事了?”
因着剛剛的事情,謝長魚自己心中還在糊塗,如今臉上更是爬滿了紅暈,被玄乙這一拉住,她的窘迫算是徹底暴露了。
看着夫人燒紅般的臉,玄乙有些奇怪。
“夫人?您是又氣脈阻塞了?怎麼臉上?”
聽他這話說來,謝長魚更加不知如何是好,想她堂堂郡主,何時有個這樣尷尬之時,便順着他的話說道。
“嗯,是,剛剛有些氣悶,大約是氣脈不通了,我回房休息便好。”
謝長魚說完,也不等玄乙反應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間。
本來想着去看望一下病重的那個人,卻不想差點害了自己。
玄乙看着夫人離開的背影,心中疑惑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轉頭回到主子房間。
他輕步來到主子面前,卻見主子也是一臉潮紅。
他心下疑惑,難道主子也氣脈不通了?怎的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般的紅暈。
心中擔心主子出事,玄乙趕忙跑到門口喊着閻少爺。
已經醒來的江宴有些無奈,這人怎麼這般死腦筋,他動了動喉嚨,開口說道。
“別喊了,我沒事。”
聽到主子的聲音,玄乙趕忙跑到牀前,此時江宴已經睜開眼睛,但是因爲躺的時間太久了,身上有些蘇麻,起身有些費力,便看着玄乙說道。
“你若是再這般莽撞,便和玄墨一道在慶雲閣待着吧。”
此時的他還有這個氣力教訓玄乙,便是沒事了,玄乙也不害怕,心中當是開心的。
剛剛的叫聲引來的閻苛進,同樣一道的還有玄墨和安歌。
從來沒有被這麼多的人圍觀過,江宴一時有些不適應,咳咳了兩聲說道。
“那個,我沒事了,你們還是出去吧。”
見他這個樣子,閻苛進嘿嘿一樂。
“這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江丞相,此時卻如女子般害羞了?”
他這話,順利迎來了江宴一記殺人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