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亮的時候,月引終於走出了房間。
見外面等着一堆人,她有些驚訝,看着不遠處看着的謝長魚,避開他們的眼神,她走了過去。
聽到開門聲,謝長魚轉回身。
“怎麼樣?”
她面色擔憂的詢問。
月引有些爲難,卻不得不說。
“回稟主子,毒性暫時是壓下來了,但是因爲這銀針刺入身體位置較多,毒素已經蔓部全身,想要根除怕需要一些時日。”
雖然一直沒有明白主子與江宴現在究竟什麼心思,但是從謝長魚焦急的臉色可以看住,主子還是擔心江宴的。
謝長魚點了點頭,月引的醫術她很瞭解,她說的盡力便一定是用了全力,眼下也是看江宴自己的造化了。
玄乙聽到了月引的回話,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不過這毒素不易清除,還是會有危險出現。
他走到月引面前單膝跪下。
“這——”
月引也是一驚,不知要說些什麼。
看着他這幅樣子,葉禾雖明白他的心情,可與月引離的如此之近,葉禾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謝長魚沒有說話,看着玄乙的動作。
他頷首說道。
“月引姑娘,在下知道你的醫術當是世間神醫,大人的毒症,還望姑娘盡心盡力,這份恩情,玄乙定當以命向還。”
這話說的讓人心疼,不過這也是屬下對主子的一片衷心。
想到當初謝長魚出事的時候,他們何嘗不想一命相抵的,不過好在主子還是重生了。
月引心中明白,將他扶起。
“我本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職責所在,你莫要擔心,我定會盡全力救治。”
聽到月引這話,玄乙總算放心了。
本來身上的傷口就未好,在廝殺的時候又扯出了舊傷,江宴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這裡有瑤鈴照顧,謝長魚也放心許多,換身衣服,她便來到了暗樓。
既然已經答應了告訴謝長魚一切,程雲娥在暗樓十分乖順,一直等着她來問自己。
雪姬擔心她會自殺或者傷到主子,便在謝長魚提審之前與她餵了一些鬆禁散骨的藥。
程雲娥是被擡着放到了謝長魚的面前。
“賜座吧。”知道這件事她並沒有參與,謝長魚不欲刁難於她。
手下將躺椅擡入,扶着程雲娥坐下。
看着眼前這個女子,程雲娥心中苦澀。
“金喬他?”
還是擔心自己的兒子,程雲娥想要再次確定他平安無事。
謝長魚命人將程金喬帶過來,孩子見到母親便撲了過去,程雲娥身上無力,只得任由程金喬撲在自己身上。
看到他無事,程雲娥終是放心了。
“哥哥做的這一切,也是爲了我。”程雲娥開口,將她知道的如實告知了謝長魚。
其實之前程玉錦說的那些事情,多半都是真的,不過有出處的地方,是賈思其不但沒有失蹤,還一直都住在程家。
當年知道孩子出生,程玉錦便找到了賈家。知道他還有個兒子,賈思其假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看到他確實對金喬和雲娥很好,程玉錦也便放心留他住在程家。
直到半年前,程雲娥先發現了賈思其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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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謎藥一直是在供奉祖宗的宗堂保管,對於這秘藥的配方自然也收納在那裡。
那日藉着祭奠的機會,賈思琪居然敲開了宗堂的門。
因爲這些年他對程雲娥和孩子很好,所以程家已經完全接納了他,有些秘密也沒有過多隱瞞。
所以他自然知道密道的入口和打開方式。
藉着那晚,他便將謎藥和藥方偷了出來。
之後林家便出事了。
其實林家人出事的時候,程玉娥懷疑過賈思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她總覺得林家的事與賈思其脫不了干係。
所以她暗中跟蹤,發現他居然和賈家的人一直有聯繫,而且似乎在密謀什麼事情。
而且,他們有一個坐着輪椅的面具男子。
程雲娥想要看清,卻被那面具男子發現。
她跑回了家中,但是等到的卻是難言的折磨。
賈思其自然也知道了程雲娥跟蹤他,於是追着回到了家。
因爲是在程家,賈思其不便發作,好言解釋自己有無奈之事。
可是卻沒想他偷偷的將那秘藥下在了程雲娥的碗裡,見她已經迷暈之後,賈思其也明白,程家再也容不下他了,所以連夜逃走。
後院的異響引起了程玉錦的注意,他慌忙跑到後院,推開門便見自己的妹妹倒在地上。
程家的秘藥不是無解,只是這方法卻要至親之血方可解除。
而這換血的過程卻兇險務必,稍有不慎將會走火入魔。
聽到這裡,謝長魚回想起,她看見程玉錦的時候,他的眼神確實不對,但是他是知道自己是誰,分明就是衝着她來的。
見謝長魚疑惑於自己的解釋,程雲娥說道。
“走火入魔的時候,他的心中仇恨被放大到最大,只要有人這時候給他灌輸其他思想,他在迷暈的時候便會想起那些迴盪在心中的話。”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說一些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話。
不過程玉錦已經被自己殺了,她的話是真是假已無從考證。不過有一點確實需要注意,就是程玉娥提到的那個面具男子。
坐在輪椅之上,面帶鐵青面具,謝長魚的腦海中出現的便是雲縣出現的唐門男子。
自己猜想沒錯的話,他對於自己的瞭解怕是多餘任何人了。
不知爲何,謝長魚胸口有些難受,她總感覺那人很像長亭,可是又看不見他的長相。
能對自己的事情如此瞭解,生活習慣這麼熟悉的,怕是除了謝長亭也沒有幾人了。
“既然賈思其做出那樣的事情,那你們就沒有想到將他找回來報仇嗎?”
謝長魚將自己的疑問提出,他們不像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這種仇怨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程雲娥點了點頭說道。
“找了,正是因爲找回來了才變成了程家的禍害。”
想到這裡程雲娥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若是他自己回來便好,可是他卻帶來了一個人,就是那人,徹底毀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