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對穿着不上心,來到盛京後,衣櫃都交給喜鵲在打理。要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吩咐喜鵲拿來便是。
只不過她今日出門是臨時起意的,便想着親自來找一件。不想打開衣櫃,她瞬間被桃紅色的聖神光芒刺傷了玻璃眼。
“可是小姐,您以前不是最愛穿這個顏色嗎?”喜鵲委屈道。
她就去砍了一陣子的柴,等回首,小姐哪哪都有點變了。
謝長魚扶額,她總算知道爲啥原主不招溫景樑喜歡了。誰整日見着一行走的月季花能高興?連審美都得被顛覆!
“行了,收拾下,咱們出門。”
這三日窩在牀上,謝長魚好生反省了一下,成日窩在小宅院也不是辦法,看謝長微的意思是要讓她進宮選秀,她得在入宮前把四個月漏掉的消息一點點查出來。
盛京已經變天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看謝長微的意思,她躲不過一個月後的選秀。
憑藉謝長魚的相貌,她十有八九能被選中,那麼重生後嫁給上個輩子的親舅舅,說白了,一五十多歲的老伯,光想想,謝長魚都想哭。
現下這局勢,堪比唱戲啊~
……
錦繡街,某家成衣店裡,謝長魚立於銅鏡前,身邊圍着的夥計讚不絕口。
“小姐,這衣裳太適合您了!高貴又不失低調,任何場合都無傷大雅,簡直就是驚……驚爲天人!”
小夥計沒讀過書,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個詞兒。
喜鵲也連誇好看,謝長魚尷尬一笑,雖然她也覺得這套石榴裙不錯,但也不至於驚爲天人吧~
“小仙女,這衣裳本公子送你了!”
李治搖着把扇子走進來,風流倜儻,目光雖說直直盯住謝長魚,但卻並未讓人不適,眼底透露着欣賞的光芒。
謝長魚聞聲轉過頭,看清楚來人後,心跳咚咚加快。
沒想到逛個成衣店也能遇見熟人。
看到李治她就想起了陸文京,心裡甚至期待,陸小京這個傢伙會不會突然冒出來!
李志身邊的綠衣美女發嗲道:“李公子~她身上的裙子我也想要。”
“翠翠,本公子給你買更好看的,這尚衣閣的衣裳你隨便挑……”李志 情聖名不虛傳,使了個眼色,店裡幾名夥計便招呼着綠衣美女去挑衣裳。
“小仙女,在下李志,敢問小仙女芳名?”李志妖孽一笑:“在下一個朋友很欣賞你。”
無中生友!
謝長魚內心吐槽,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麼妖孽,穿女裝定然比女人還美。
她回以笑容:“哦~能否帶我去見見你那名朋友?”
李志笑容加深:“戌時一刻,在下做局,地點在北安樓,還望小仙女賞臉哦~”
這歪頭一笑是李志的絕殺武器,旁人見了魂都得被勾走。
謝長魚挑眉:“好啊,記得上一桌烤鴨,本姑娘愛吃。”
“喜鵲,結賬,走人。”
李志心道有趣,就是不知他兄弟陸文京會不會喜歡了。
……
謝長魚坐在某茶舍,點了盤花生,一邊聽上頭說書的講紅拂女的故事,邊用食指骨節敲打桌子。
喜鵲神色焦慮:“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天色已經發黑,喜鵲怕回去遲了被蘇嬤嬤訓斥。
“不是說了嘛”
她慵懶道:“等到戌時,咱們去北安樓吃烤鴨。”
“啊!”喜鵲詫異道:“小姐,您真要去見那名陌生男子?他會不會是壞人……”
“噗!”謝長魚發笑:“放心,那傢伙心眼不壞,就是人蠢。”
她從小就認識李志,因爲陸文京的關係,還有王家的二公子王錚,這三人是穿一個褲腰帶長大的鐵桿兄弟。
裡邊,要數陸文京最聰明,王錚最毒舌,李志最蠢……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整天想着泡妞去了。
說書的一則故事講完,底下叫好聲不斷。
謝長魚坐在茶舍二樓,聽着樓下的喧譁聲,心中煩悶,看來,她還是適合去安靜點的茶舍或者是戲臺消遣。
正熱鬧的時候,街道響起陣陣嗩吶,曲調哀鳴。
喜鵲往樓下望去,疑惑道:“剛纔這羣穿喪服的人不都走了一圈了嗎?爲什麼又要走一圈。是盛京風俗如此?”
謝長魚不說話,她早先捕捉到遊行之人喪服袖口那朵玉蘭花,便知道了。
旁桌的茶客八卦道:“小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你別害怕,這羣人都在長晉街遊行四個月了。咱們過來吃茶的整日聽嗩吶聲,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喜鵲不解:“一般家裡有人走了,不都是當天送葬遊街,怎麼還有遊街四個月的?”
看客擺手:“不一樣,這是謝家的遊街隊,御前郡主是被雷劈死的,金玉樓的火光在盛京整整燃燒了三日,皇家和謝家派人去練屍首,據說連骨灰都沒了。”
“唉,說起來,御前郡主也挺慘的,整整四個月了,骨灰都湊不齊一盒。這比挫骨揚灰還要可怕。”
另一個人譏笑:“還不是報應,誰叫她壞事做盡,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開頭的看客道:“也不能這麼說,御前郡主也有功,她當年去西北絞殺叛軍才換來我們如今的盛世。”
三年前,叛軍一事,鬧的很大,整個朝局都因此不穩,如果不是謝長魚想出良策,親自應戰,城西王的軍隊指不定能闖入玉門關,掠奪大燕王朝的城池。
謝長魚看了說話的中年人一眼,心中有些動容。
你看,她上輩子費心費力,總規有智者明白的。
“哎,不說也罷,你這次科考有把握嗎?”
中年人搖頭:“量力而爲吧,考了十年了,這次沒考中我便回去娶妻生子。”
“這次監考官是丞相大人,批卷人也是丞相大人,難度怕比去年大。”
“量力而爲吧。”
……
北安樓,甲字號包廂內,擺了兩大桌,身着華服的公子哥貴小姐齊聚一起談笑風聲。
王錚看到旁桌的左秋衫皺眉問李志:“你什麼時候跟左家勾搭上了?”
“來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李志摸摸鼻子道:“反正都是來玩的,便叫來一起了。”
王錚無語:“你最好祈禱下,等文京來了,看到這羣鶯鶯燕燕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