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着跑着,感覺鞋底有些溼了,低下頭,恍然發現腳下是一片猩紅。
謝長魚擰眉,剛剛跑的太着急,根本沒注意腳下,這時才恍然發現,偌大的空地已經讓紅色的液體淹沒了。
她回過頭,樓梯口那裡正在不停地往外“咕嘟咕嘟”地冒着血紅色的液體,窄小的空間內瀰漫着腥臭味,而且越來越濃烈。
掛在牆上的火把逐一熄滅,這裡變得黑漆漆的一片,謝長魚拿出火折,點亮,憑藉着微弱的光芒,在這裡找尋出口。
“咕嘟咕嘟”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明顯感覺到腳下的液體越來越多,本來身上就扛着一個人,再在液體中移動,多少有些困難。
謝長魚咬牙,感覺背後吹來一股陰冷的風,她登時汗毛倒數,眼睛變得跟銅鈴一般大。
潛意識告訴她不要回頭,但是那一刻,謝長魚不受控制地回過頭,身後宛如黑窟窿一般,什麼都看不真切。
逐漸逼近的嗚咽聲告訴她,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着她。
謝長魚咬牙,盯着旁邊的牆壁,腳下發力,從原地彈跳而起,向牆壁飛去。
這裡的牆壁過於光滑,想要尋個支撐身體的點都沒有,她只能藉着牆壁快速移動。
微弱的燈光下,紅色的液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上升,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嗚咽聲,還有“嘩啦嘩啦”的移動聲。
謝長魚豎起耳朵,咬緊後槽牙,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後面的到底是什麼生物!
她的額頭直冒冷汗,這裡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陰森詭異了,絕對有問題!
就在謝長魚移動的時候,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閃過去了,她心裡一咯噔,腳步不敢有任何凝滯。
剛剛的到底是什麼?速度實在太快,她僅僅能捕捉到從眼前一閃而過的黑影。
謝長魚的心裡突突個不停,這裡絕對不能繼續呆下去了,很危險,她要快點找到可以從這裡逃跑的出口。
濃烈的腥臭味不停地衝撞着她的神經,謝長魚藉着火折微弱的光,在牆壁上飛走,一眼看下去,下面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紅色。
如果再不從這裡逃出去的話,自己遲早會被這噁心的液體淹死。
現在,是謝長魚無數次後悔自己接下這個任務,如果讓江宴體驗體驗這些就好了。
她咬着牙憋着氣,終於找到了自己來時的那條隧道,她舉着火折,往出口處照了一遍。
很奇怪,這裡竟然沒有那種紅色的液體。
謝長魚從牆上跳下來,落地後,站在出口處,回過頭,身後的紅色液體還在上升,但是那些液體一直都沒有涌出來。
就像是堵着一道無形的牆,謝長魚讓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到底是陣法還是什麼。
她擰眉,注意到紅色液體中閃過的影子,剛剛看到的竟然不是幻覺,是真的有東西!
這次,她看清楚了,他就站在紅色的液體中,行動自如,個頭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通體鮮紅,雙眼像是黑窟窿一樣,裡面什麼也沒有。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謝長魚汗毛倒豎,這是真正的怪物!
她收起目光,掂了掂背上的桂柔,從隧道中逃跑。
她跑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口哨聲,緊接着“嘩啦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而且迅速逼近。
謝長魚回過頭,紅色的液體洶涌而出,根本來不及發動輕功,她和桂柔迅速被捲入其中。
腥臭的液體從口鼻魚貫而入,一雙無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謝長魚沒有放棄掙扎,拽着桂柔,揮舞着雙手,想要從這裡掙脫出來。
然而,手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竟然無法擺動分毫。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血紅中一個渾身光溜溜的人超自己走來,他身上肉眼可見的肌肉紋理,一雙眼睛像是會吞噬一切的黑洞。
謝長魚憋着氣,奮力掙扎,想要從這裡掙脫出來,但是掙脫許久,才發現自己做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難道就這麼結束了嗎?
水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謝長魚用力咬自己的舌尖,鑽心的疼痛感登時讓她清醒了許多。
她預感自己快要昏迷了,桂柔不能和自己分開!她吃力地解開衣服帶子,將背上的桂柔綁在自己身上。
終於,憋氣太久,謝長魚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是死是活,只能看命了。
*
“哎呀,快看呀,這紅色的是什麼東西呀,看着好嚇人!”
謝長魚眉頭微皺,似乎聽到了一些聲音,那些聲音,仿彷彿隔着棉花,怎麼也聽不真切。
她想要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實在是太沉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將眼睛睜開。
頭頂繼續飄來幾道聲音。
“這好像是人吧,怎麼一身血紅呀,而且味道好難聞。”
“不會死了吧?”
“沒有沒有,還活着。”
“要不要去交給丞相大人?”
聽到丞相兩個字,謝長魚的身體一抖,難道她從那裡跑出來了嗎?
正在她心裡嘀咕的時候,身體好像被人撈了起來。
之後謝長魚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昏睡了多久,謝長魚眉頭皺了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的紗帳,上面飄散着淡淡的香味。
她艱難的撐起身,感覺渾身痠痛,像是被誰打了一頓一樣。
謝長魚扶着額頭,腦袋瓜子裡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就好像飛進去了無數只蒼蠅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炸了。
疼得厲害。
不對,她應該是昏迷了,怎麼現在躺在牀上。
謝長魚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猛的拉開被子,發現自己還穿着原先的衣服,頓時鬆了口氣。
等到謝長魚坐起身之後,一旁突然傳過來一道聲音。
他她擰眉只見趙以州哇哇地撲上來,緊緊的抱着她,恨不得直接融入血肉之中。
謝長魚有些懵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雙手抵着趙以州的胸膛,強制性的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你怎麼會在這裡呀?我又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