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此話,那幾人滿臉驚訝,逗留在原地,遲遲沒敢進去。
曾經的金玉樓,聚天下名士附庸風雅的名流之地……重建後竟是這樣的光景。
小公子跨入大門走了兩步,便瞧見一女子走來,臉色微便,提起袖子往身旁小廝腦袋上敲,低聲道:“蠢貨,出府不是讓你打探好了嗎?我姐若是去通州了,現在這個是誰!!!”
“公子,小的……小的……”
小廝被嚇的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上官三月原是到門口接孟嬌嬌的,走出來竟看到原本在家祠抄經書的弟弟到了此處,當下脾氣就燃了。
“姐,姐……你……要幹嘛!”
上官訣瞧見自家親姐雄赳赳氣昂昂的姿勢,頓時就慫了,與方纔在門外懟路人的架勢完全不同。
上官三月一上來便揪住上官訣的耳朵,出口罵道:“爹罰你跪在家祠抄經書,你小子倒好!溜出來也就算了,竟敢這樣招搖,狗熊出門還帶一羣僕人,呵!上官訣,你膽子肥了啊!”
“哎呀,姐,我錯了,我錯了,這麼多人,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上官訣看到四處戲謔的眼神,都是貴圈的熟人啊,臉丟大了!
好在,上官三月及時收手,冷哼:“滾去那邊桌子坐着!今夜規規矩矩看拍賣會,若是再惹禍,老孃弄死你!”
她拍拍手,招呼了身邊的侍女,出了大門。
上官訣起身,雙手颳了刮額前凌亂的劉海,嘆了聲氣嘟囔道:“有什麼嘛,我就是好奇陸文京將金玉樓改造成什麼模樣了,”
四處張望一番,上官訣點頭:“還不錯,一樓仍舊仿照之前的格局佈置來着……倒也還好。”
此時,三樓上某間單獨隔出來的廂房內……
陸文京與謝長魚正在下棋。
棋盤錯綜複雜,黑棋廝殺不留餘地,白棋棄車保帥,一味抵擋。
兩人的表情都異常專注。
當謝長魚食指與中指夾着最後一枚黑棋落下時,嘴角綻放出一絲微笑,得意地瞥眼瞧對方玉碗中的棋。
“陸小京,你又輸了!”謝長魚話落,嘆氣道:“你這一味相讓,只守不攻也不行啊!有脾氣你就好好跟我下一局。”
“啪!”
陸文京嫌棄丟掉手中還未下到棋盤的白棋,切了聲,說道:“沒辦法,小爺實力就這麼差!哎呀,別下棋了,好好準備下,一會熙光閣的閣主就要到了。”
他目光一閃,垂眸落到女子發間的玉冠上,便要伸手去扶。
“喂,陸小京,你幹嘛!”
謝長魚退了一步,擋住陸文京的手,眸光撲閃撲閃的:“別把你撩小姑娘的招式用在我身上!別又是跟李治那廝學的吧。”
這話,李治小妖孽聽了得哭瞎…… 蒼天啊,到底是誰把誰帶壞的!!誰放在七八年前不是個純情害羞的美少年。
陸文京一錠子敲人腦袋上,沒好氣道:“你她孃的在想什麼!小爺看你玉冠歪了!!你現在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待會兒熙光閣閣主瞧見號稱未來燕國江宴政路上唯一的敵手就這幅模樣,他會同意與你合作??”
“靠!你丫的以後打人打輕點!”
謝長魚捂住額頭,要不是準備着要辦大事,她不好好用武力教訓教訓天下第一富纔怪。
“對了,雪姬已經走了嗎?”
陸文京問道雪姬的事倒讓謝長魚奇怪,她這哥們打小就不關心這些事。
“我交待完事,讓他找家客棧住了。倒是你,還沒說去通州的事辦的如何?”謝長魚想起一事,蹙眉又問:“通州離皇城最近,你談生意有遇到可疑之人嗎?”
陸文京想了想,搖頭:“我知曉你說的是誰,但途中確實不曾遇見可疑人。去通州,是爲了完成父親吩咐的一件事,生意只是幌子罷了。”
“哦?陸伯伯有什麼事這麼重要,竟要你親自前往通州去辦。”
“這就說來話長了。”
陸文京說的嗓子發乾,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接着將事情娓娓道來。
“我家老頭子在通州有個知交,是顧家家主。近來,顧家家主傳信拜託父親尋一位藥材……據說啊,是顧家主的兒子從小弱不禁風,用珍稀藥材嬌養到二十歲摔了一跤,成了癱子……這沒辦法啊,四處尋醫,就是沒有個結果。”
謝長魚一聽就知道後續。
問道:“所以,顧家主想要找的藥材在你手上?”
陸文京點頭。
“不知他從哪兒打聽來的,聽聞我之前在西域做生意時偶得一味玉蟾蜍,便想討得此藥。反正,這玩意兒再珍貴,對我也沒用,不如給他兒子算了。”陸文京得意道:“就爲這事,我家老頭子可是第一次求我!”
謝長魚揚眉,也只當做一個故事罷了。
不過,她還有一個疑問。
“陸小京,玉蟾蜍不是之烈的毒藥嗎?顧老確定玉蟾蜍可以治癱瘓?”以前,謝長魚有空會去藥王谷看月引的醫書。
碰巧得知玉蟾蜍,這玩意百年一得,十分珍貴,據說其口水是時間最毒的液體,噴濺在人皮膚上,可使人當場斃命。
之所以讓人趨之若鶩,是因其內膽可助人修煉,恢復丹田。但同時也是有弊端。
人若服之,終身與毒爲伴,就算治活了人,那人以後也是個攜毒者。
這東西關鍵時刻能救修武者的性命,至於救治癱瘓,謝長魚也頭次聽說。
這些疑惑,陸文京最之前也有過。
正因爲玉蟾蜍珍貴,陸家主爲了表示對至交好友的善意,專讓陸文京親自護玉蟾蜍到顧家。
到了顧家後,陸文京的顧慮也就少了一半。
他想起前後事情的始末,都對謝長魚說了。
“是能治的,並且在神醫手下,那隻玉蟾蜍的毒力被一根銀針吸走了。依我看,那神醫十有八九是南方唐門中的人。雖沒看見她是如何救治的,但最終,那顧家公子確實是可以站起來了,雖然腿腳留下了後遺症,但至少生活能夠自理。”
“神醫?”
爲何,陸文京口中的神醫會讓謝長魚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會是月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