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古回來已經有七年之久,然而在蒙古發生的一切都如同昨rì發生的一樣,在張誠袁海雲等人的腦中依舊記憶猶新。
初冬時節,四周一片淒冷,無止盡的寒意充斥着整個京城,有一股言說不盡的壓抑籠罩着,讓人無法喘息過來。
在寧安的心裡,到現在七年過去了,,還是不肯接受正堯已經死去,自己的胎兒沒有保住這一個事實。
七年來,寧安甚至沒有邁出過半步的宮門,沒有與其他人說過半句的話,只是時不時的在寢宮之中自言自語的說着那些奇怪的話,或是對正堯的思念,或是對自己孩兒的那種期望……
然而在旁人看來,寧安已然得了失心瘋。
也只有小曦依舊對寧安不離不棄,原本嘉靖已經允許她與袁海雲成親的,可是最後她還是決定留在寧安的身邊照顧她,直到寧安完全康復爲止。..
可是小曦卻是知道,要想寧安完全康復真的很難,除非正堯回來。
至於袁海雲,並沒有介意這些,到了今天,袁海雲還在爲正堯的事情耿耿於懷,或許,四人去,三人回的這個結果始終讓他無法釋放掉心中的那一個包袱。
不過嘉靖也知道張誠袁海雲等人爲此事也都盡了力,所以並沒有將責任追究在他們的身上,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礪之後,張誠、袁海雲、柳彥、樑玉以及秦少棠楊進等人也都先後升了官,在七年之後的今天,這些人也都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了太和殿上議論朝政了。
或許,這一切都應該歸結於正堯的影響,因爲正堯,嘉靖意識到了必須要有自己的親信才行,而這一幫人,也是之前正堯對自己提到過的。
當然,張居正此刻也因爲正堯曾經在嘉靖的面前有所提及,故而嘉靖再次讓其入閣。而在徐階的培養和他自身的能力之下。漸漸地,張居正也開始顯現出自己的能耐了。
總的來說,如今的朝堂上雖然還是由嚴嵩主控,靖王徐階等人與之分庭抗禮,但是由嘉靖秘密培養出來的張誠袁海雲樑玉秦少棠等這類的人才也開始漸漸浮現出水面,必要時,可以一擊即中。直接將嚴嵩打垮。
在情感方面,因爲柳彥已經成爲了靖王世子的緣故,與陸婉儀也是珠聯璧合,門當戶對了,只不過在正堯出事之後,他們也都沒有立即準備成親的意思。
而在柳彥看來。最重要的還是先誅jiān黨,穩定朝綱,再滅外敵,鞏固山河之後再來談成親之事。
這一點,倒是深的靖王的認同,也深的陸炳的認可。
張誠與徐階之女徐遇之二人之間的感情更是固若金湯,現在也都二十五六歲是時候成家的時候了,不過在徐階看來。還是首先要將嚴嵩這個禍害除了再說。因此他們之間的婚事也不由地往後壓了一壓。
再說朱祿穎,因爲得知正堯已經死了之後。她也爲之大病了一場,整個人也瞬間消瘦了許多,一時之間,甚至有了生無可戀的想法。
好在有靖王與柳彥的關心安慰,最終沒有釀成這一出慘劇。
而花清月,身邊一直都有着一個對自己死皮賴臉糾纏不清的表哥方玉陽,可是她卻對方玉陽一點好感都沒有。
在得知正堯死了之後,她更是毅然去了京城的一家尼姑庵裡面帶髮修行起來,說是爲了減輕什麼罪孽,實際上是在爲九泉之下的正堯祈福。
至於周冰,因爲韓國仁的身體每況愈下,漸漸地,韓記商行也開始交由她和義兄韓琛來打理。不過韓琛在之前受到正堯的jǐng告之後,整個人也都變了許多,與周冰一起倒是將韓記商行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一點不差韓國仁主持大局的時候。
只是,每每到了夜裡,周冰都會做同樣的夢,夢到自己又受了重傷,夢到自己被某個人揹着,被某個人抱着,是那樣的溫馨,是那樣的美好……
嘉靖四十二年臘月二十,是柳彥二十五歲的壽辰,準確的說,也是他與陸婉儀訂婚的rì子。
而這一rì,靖王府裡面卻是賓客滿員,靖王府上上下下一片喜慶。
張誠、袁海雲、樑玉、秦少棠、楊進等人也都紛紛到場表示祝賀,一時之間,彷彿又回到了才藝大賽的那個時候。
“生辰快樂!生辰快樂!”
“同樂同樂!”
一大幫人一見到柳彥之後,便立即滿臉笑容的開始祝賀起來,柳彥整個人也笑的十分的甜蜜。
不過,這個時候卻見亭子裡有三人卻是一直都沉默不語,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
而這三個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寧安、朱祿穎以及小曦。
其實寧安今天本來不想來的,不過終究柳彥是正堯的結拜二哥,自己這個做弟妹的又怎麼可以不來呢。
只是來了之後,看到現場的這番氣氛,不由地又讓她想到了曾經自己與正堯成親的那一刻,那一天,駙馬府可是比今天到場的人多了去,而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到這一刻,她都還記憶猶新。
時光飛逝總無情,卻憶往昔淚溼襟。
在這種猶如穿越般的境況之下,一個鮮明的對比,如何不讓寧安觸景生情?
至於朱祿穎,從聽說正堯死了之後,她便再沒有綻放出笑顏來,一直都是鬱鬱寡歡,跟寧安一樣,將自己鎖在屋裡不出門。
今rì原本以爲可以藉此好好放鬆一下,舒緩一番壓抑了許久的心情,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但當自己走出門,見到眼前這一番熱鬧喜慶的景緻之後,她的心瞬間還是崩塌了,她還是做不到欺騙自己。
“呼……”張誠朝着寧安和朱祿穎這一方亭子望了一眼,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隨即搖搖頭道:“今天這種rì子,要是三弟還在,那該多好啊!”
“都七年了,相信就算當rì李兄沒有死,這七年他也不可能活下來的,算了吧,或許這就是李兄的命!”
樑玉也是無奈的跟着嘆了一聲,不可否認,雖然當rì沒有看到正堯的屍體,但是可以想象的是,那樣湍急的河水,受了那樣重的傷的他,還帶着兩個人,當真是凶多吉少。
“希望正堯在下面過的很好,不過我們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承諾,那個幕後謀害正堯的人,我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將其揪出來!”
說着,袁海雲就是一口猛酒下肚,不知從何時開始,袁海雲也練出了一身的酒量。
其實從蒙古回來之後,他們幾人相繼都升了官,袁海雲當上了太醫院的主事,官拜二品;
張誠當了刑部侍郎,同樣也是二品;
樑玉因爲陸炳年邁同時身子開始不行了,所以取代陸炳而當上了錦衣衛統領;
柳彥因爲本身是世子的緣故,再次加官進爵,被嘉靖封了“忠義候”這個稱號,雖然聽起來是虛銜沒有什麼實質官位,但是在朝中卻沒有誰不買他的賬,除了嚴嵩之外。
至於其他的秦少棠,楊進,嚴皓,方玉陽等人,也都紛紛升了官,都成爲了新一代的國之棟樑。
所以,在酒桌上的事務就顯得比較多了,而袁海雲能夠練出一身酒量,也在情理之中了。
當然,對於張誠等人的官其實並非白升的,其最終目的,還是想要查出誰是謀害正堯的主謀,誰是勾結蒙古的賣國賊。
只不過,查了這麼久,都沒有實質xìng的收穫,這也讓張誠等人很是無奈。
當然,並不是他們無能,而是對方實在太過狡猾,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好啦!今天就暫時不提這個了,如果大家都不開心的話,那我這個壽辰也辦的沒有必要了,大家說是吧?”
柳彥一臉笑意的對着衆人說道,似乎是想要緩和一下現場的氣氛。
好歹今天是人家的壽辰,老是說一些死人的事情,終究是不好的。
“對,對!今rì是柳彥的大好rì子,咱們今天就不醉不歸!”
袁海雲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或許一醉才能解千愁吧!
“好!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