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快走!”
就在衆人還在爲黃鈺兒一時苦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到祠堂門外又傳來一陣呼喝之聲,口氣還一點都不友善。1(1)
衆人再一次將目光看向了祠堂大門,片刻之後,大門口出現了四個人。
前面一人雖看不清面貌,但是知道他是個男子。只見其全身被草繩給五花大綁着,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也凌亂不堪,身上有多處傷痕,有點是擦傷,有的是撞傷,還有的應該是被人用草繩皮鞭什麼的打傷的,看的寧安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不過從此人的身上沒有壞掉的衣服來看,此人的衣服質料不錯,不像是山谷裡的人。
後面三人均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人灰衣,一人黃衣,一人褐衣,穿着都很樸素,不過眼神卻是很兇,明顯的是村子裡的人。三人一呼一喝的如同趕牛趕馬一般將那人給趕到了祠堂門口,着實讓在場所有人都大惑不解。
即便是正堯,看着眼前衣衫藍縷,頭髮凌亂的人,也是一怔,此人到底所犯何事,他又是何人?
“進去!”灰衣青年再次大喝一聲,將那衣衫襤褸之人猛地一推,推進了祠堂之中。
見來人朝着祠堂中央走去,方正楠也跟着走了過去。正堯寧安一衆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能靜靜地在一旁看着。
“齊江、齊風、齊林。你們三人這是……”走到三人身前。方正楠看了前面那衣衫襤褸的人一眼,隨即對着那三人說道。
這三人與齊名算是一輩的兄弟,雖說都姓齊,但與齊名沒有絲毫的關係,不過這三人倒是親兄弟。身穿灰衣的青年是齊江,是三人中的老大;黃衣青年是齊風,老二;褐衣自然就是老三齊林。
老大齊江見村長問話,立即上前恭敬的答道:“回村長大伯,我們兄弟三人今日從西園那邊經過見此人在齊山家的廚房偷東西吃,於是便把他抓住。在齊山家裡卻發現了一件怪事。所以特地將此人抓來交給村長你處置!”
齊江一邊說着,一邊指指點點,似乎對那乞丐般的人很不友好。
其實村子裡也就百來戶人家,基本上所有人都認識。而突然之間見到有這麼一個人,相對來說會產生敵意。又見此人在別人家廚房偷東西,自然會將其抓起來。本來齊家三兄弟還以爲會費很大力氣的,結果沒想到此人竟然渾身是傷,結果輕輕鬆鬆的就搞定了。
“哦?奇怪的事?”方正楠疑惑的說道。
同時,正堯與寧安也湊了過來,對於這個奇怪的事已然產生了興趣。{../友上傳更新}
齊江點點頭,看了一眼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的那個人,繼續道:“是的。其實之前我們就開始懷疑齊山有些不大對勁,結果今日在齊山家裡一看就更加能證明我們的懷疑了。”
方正楠激動地問道:“齊山有何不對勁?你們在齊山家又看見了什麼?”
如今齊名的死還沒有解開。黃氏兄弟又死了,而黃鈺兒又半瘋半傻的,這令他這個村長當的很不舒服,很不自在。他有種直覺,還有大事要發生,因爲最近的怪事實在太多了。
正堯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齊江三人,似乎想從三人的表情中尋找答案。
“我們到齊山家的時候,除了這個人之外,再沒看見任何人!而屋子裡有一股潮溼的黴臭味道。像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了一樣!”齊江微有些激動的說道。
“潮溼的黴臭味道?沒有人住?”正堯追問道。
從三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這種情況很讓人意外似的,這頓時讓正堯也開口問了起來。
齊江點頭,道:“沒錯,當時我們便懷疑。此處必定有段時間沒人住了。可是,這不通啊!齊名失蹤之前我們還和齊山一起喝過酒。他還說要在家裡閉關一段時間研製一套農具來耕作,看他的樣子和聽他的口,好像很有信心的,不像是假的。如此我們兄弟三人就更加納悶兒了,那這齊山又哪裡去了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點也沒錯。正堯也對眼前這個齊江很是肯定,他的疑惑也正是自己的疑惑。
無名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怎麼小。但是齊江是一個憨厚型的人,向來不說假話,這是村裡人都知道的。他說閉關研究農具,那就是閉關研究農具,絕不會做其他的。也正因爲如此,這才令得齊江三兄弟感到疑惑:齊山到底去了哪裡?
“即便如此,那你們又爲何要打此人呢?似乎他與這件事無關!”寧安好打抱不平的性格走到哪裡都一樣,很明顯,那乞丐模樣的人身上有多處新的傷痕,相信都是這齊家三兄弟所爲。
抓人就抓人,抓了人家還要打,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對啊!寧安小丫頭說的沒錯,即便他是偷東西,你們把東西收回來就是了,何必又要出手打人呢?這未免有濫用私刑的嫌疑。”
方正楠一直都是個很隨和的人,從他對黃鈺兒就能夠看出來,所以即便是乞丐,他也有自己的尊嚴,齊家三兄弟固然是抓賊,但是出手把他打成這樣不堪,確實有點過激了。
“村長大伯,當時他要反抗,我們逼於無奈纔出手的,其實我們也沒有下什麼重手,只是他身上本來就傷痕累累的,所以我們兄弟三人輕輕一碰他才如此不濟倒地的。”齊江解釋道。
齊江頗爲無辜的看着癱軟在地上的那個乞丐,自己確實沒有下什麼重手。
正堯躬身彎腰。來到那乞丐身前。然後在他身上的各處受傷的地方都看了一番,然後道:“嗯,齊江大哥所言沒錯,此人本就有傷在身。從傷口來看他的手臂,胸部,腹部以及腿部都有明顯的擦傷滑痕,很明顯,是從高處墮落時被樹枝擦傷的,傷口已然結疤,相信不是才弄的。”
說着。正堯一把將那乞丐扶了起來,地上冰涼,老是縮成一團容易着涼,乞丐也是人嘛。
方正楠點頭道:“照如此說來。那齊山也失蹤了?”
終於說到了重點上,齊家三兄弟都用力的點了點頭。
失蹤?之前就懷疑齊名失蹤,而後在齊名家發現了屍體,如今齊山也失蹤,那也意味着齊山也死了?
如此推斷,衆人不禁一陣抽搐。
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一處隱匿於世的無名山谷,突然發生了一連串的死人事件,且每個人死的都並非自然或者病患,這如何不讓衆人感到恐慌感到壓抑。
要知道。自無名山谷有人居住以來,就沒有發生過這麼嚴重的死人事件,這叫方正楠如何不感到事態的嚴重性,如何不感到壓力?
“村長大伯,那這人該如何處置?我看他一言不發,行蹤鬼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齊山的失蹤就與他有關!我建議把他關起來嚴加審問。”齊江再次說道。
齊山與齊家三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齊家三兄弟已然將其當作親兄弟來對待,關係自然好的不得了。如今齊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他們三兄弟勢必想要爲齊山討回公道。
“嗯。也罷,就把他和鈺兒都押到祠堂公所裡面暫時關押起來,待審問完後再行處理!”方正楠一時也找不到辦法,只好如此,無奈的說道。
隨即。齊家三兄弟便分別走向了黃鈺兒和那乞丐,然後便準備將其往祠堂後院的公所押去。
說是公所。其實就是一處臨時的監獄牢房。村裡面有誰犯了事,都會被關在裡面以作反省。而之前齊名與黃鈺兒兩人偷情已然不是一般的犯事,所以就直接要浸豬籠。
“且慢——”見齊家三兄弟就要往後院走去,卻聽寧安突然喊了一句,讓齊家三兄弟頓時停住了腳步。
“寧安小姑娘你還有何事呢?”方正楠饒有趣味的看着寧安說道。
對於寧安,方正楠很有好感,覺得寧安很乖巧,和她說話聊天也很輕鬆。
其實寧安也沒有想清楚爲什麼自己要叫且慢,不過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硬着頭皮也要說出原因,於是便吱吱唔唔的道:“你……你們不可以這樣。你看那乞丐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萬一在你們的牢房之中受凍而死,那你們豈不是作了孽?你們至少也要讓他穿好衣服,吃飽飯才行嘛。”
方正楠微微一笑道:“嗯,寧安小姑娘說的不無道理。齊江,你去找兩件衣服來。”
齊江雖有不滿,但是村長髮話他也不敢拒絕,只好無奈的轉身,去找衣服。
卻見齊江剛剛走出祠堂大門,突然間聽到一道小孩的哭聲,隨即有兩個六七歲大小的男童便往祠堂跑了進來。
這兩個小孩童樣子長得很相似,一高一矮,衣着也都差不多,是一雙胞胎。
“方大忠、方小忠,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是不是你們又把妹妹給欺負哭了?”方正楠開心的往兩個小孩童走了過去。
原來這兩個小孩和那個所謂的妹妹都是方正楠堂哥方正東的孫女,只不過方正東死的早,留下的兒子方啓良一直都受到方正楠的照顧,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像是父子。後來方啓良娶妻生了兩男一女三胞胎,可把他們一家樂壞了,而方正楠也樂意的當上了這三個孩子的爺爺。
“爺爺,不是這樣的,是妹妹要和我們搶東西,結果沒有搶到她就哭了。”個子稍微要矮的一個孩童立即開口說道,口吻很是萌。
“東西?什麼東西?大忠可不可以給爺爺看看?”方正楠依舊笑容可掬,和小朋友說話永遠都要露出一副笑容,那纔是一個長輩應該做的榜樣。
“吶,就這個。”方大忠立即從懷裡逃出一樣物件。
此物件就孩童巴掌大小,上面捆綁有幾個細細的紅繩,通體金色,上面似乎還寫了字。
“我的!還給我!”
未等方正楠接過那金色的牌子,卻見那乞丐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一個猛衝便來到了方正楠面前,一把將金色牌子搶了過去。
“嗚哇——”
不想那乞丐突然的衝過來着實嚇了兩個小孩童一跳,只見那個子微高的孩童方小忠甚至瞬間便哭了出來。
“你做什麼?!”方正楠頓時一陣惱怒,自己的孫子被這麼一嚇還得了?
說着,方正楠就要出手準備教訓那乞丐。
“方伯,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