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禍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可沒想到,與我有關的事很快便來了。

我們所處的房間在二樓裡側靠窗的位置,十分清淨雅緻,卻不知爲何,外面有些吵吵嚷嚷的。

我讓旁邊的丫環去將黃青叫來,丫環剛走至門口,黃青卻自己進了來。

他面色有些焦急,到我跟前說道:“姑娘,方纔來了一隊官兵,說我們客棧裡有刺客,此刻正在客棧裡四處搜尋。”

“刺客?”我驚呼出聲,客棧是做生意的地方,要是被官兵肆意搜尋,那還得了。

我站起身,就要出去,許孜然拉住了我手。

此時,兩個士兵衝了進來,四處搜尋着,忽見我旁邊坐着許孜然,那士兵似乎有所顧忌的停止了動作,向許孜然行了個禮。

“怎麼回事?”許孜然低聲問到,本是平淡的話語,卻帶着天生的威嚴。

“昨夜刺客闖入宮內,行刺大王未遂,逃到了客棧。”士兵認真的回答道。

“你們怎知刺客在我們客棧?”我看不下去,問出聲來。

我雖表面淡定,心裡卻忽然回憶起上午殺手的模樣,難道是他?

士兵見許孜然握着我手,依然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說道:“那刺客中了宮中秘毒,需要鎖陽草方可解毒,大王已封鎖了城中所有藥鋪。城西李記藥鋪派人來報,買藥之人進了昭寧客棧,屬下這才找了過來。”

我忽然手心一緊,有些心虛。

糟了,果真和殺手有關,雖然我上午已儘量小心,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本以爲殺手只是殺普通的人,誰想到他去行刺西夏王,許孜然的大哥。

天啦!

也許是我方纔捏緊手心的動作太過明顯,身旁的許孜然轉過來看了我一眼。

我咬咬脣,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許孜然面色未變,轉過去朝那士兵說道:“那鎖陽草是我命人買的,不過是用於日常煎藥而已,並非刺客解毒所需。”

“請恕屬下無禮,敢問公子,那鎖陽草此刻位於何處?屬下確認了也好回去交差。”那士兵似乎也不好糊弄,直接問出問題關鍵。

那鎖陽草當然是給殺手用了,哪裡還有?

“煎藥完畢藥渣自然是倒掉了,怎麼,需要我去河裡撈起來?”許孜然語氣加重,不怒自威。

“屬下並無此意。”那士兵迅速低下頭,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氣氛有些緊張,只見門外進來另一個士兵,朝方纔的士兵說道:“大人,沒有搜到刺客。”

我心下呼出一口氣,還好,殺手應該已經逃走了吧,若他被抓到,事情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那士兵見並無收穫,又不想開罪許孜然,只得匆匆向許孜然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這下好了,經此一事,我再也沒有心情用餐,只得吩咐丫環將剩餘菜式和水果端上來,索然無味的吃着。

身旁許孜然面色嚴肅,一言未發。

我輕輕拉了拉許孜然手,小心翼翼的叫他:“孜然。”

他轉過頭來,朝我一笑:“怎麼了?”

“我……。”我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他轉過頭去,夾了一個龍蝦放到我碗裡,輕聲說道:“沒事,先吃飯,嗯?”神態依然安定從容。

許孜然總是能讓人安寧下來,我點點頭,也不是那麼緊張了。

因方纔的變故,靖雪似乎有些受驚,微微有些不適,楊子炎扶着她出了去。

席間衆人倒是沒有說話,卻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他們大多數人都深經世事,腹黑陰險,只怕方纔的場景早已看穿,只是沒有說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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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一個聚餐,被此時一攪,十分掃興,我們隨意用過餐,各自回了房去。

果不出我所料,白秋新出去後,許孜默緊隨其後,看來他們兩要傾訴衷腸一晚上了。

許孜然牽着我手,匆匆往回走着,我心裡有些忐忑,卻也一句話也沒說,隨着他上了閣樓。

進了我房間,我正要開口,只見許孜然轉過頭來朝我說道:“你先梳洗,一會兒我來找你。”言罷不等我反應,快速出了門去。

看來許孜然是生氣了。

又過了許久,許孜然也未回來。我洗漱完畢,坐於椅上沮喪的等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我都快放棄時,許孜然才推門進來,瞧見我一人坐於椅上,有些詫異:“怎麼還不睡?”

我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我在等你。”

他微微笑了下:“快睡吧。”

“那你呢?”我可憐巴巴的拉着他手。

“我陪你。”他倒是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十分耐心。

牀上

“孜然。”我湊過去環住他腰。

“嗯。”他未有動作,任由我抱着。

“我是不是闖禍了?”我有些不安。

他安靜了一會,微微嘆口氣:“你是在幫祁冥逸嗎?”

我點點頭。

“你不恨他?”他語氣低沉,有些嘆惋的說道。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我當然恨他,只是見他可憐,又有些於心不忍。我是不是沒救了?”

許孜然沒說話,轉過了身面對着我。

我只好接着說道:“我本來也不打算幫他,容易惹上麻煩,可是聽他說銘姐姐死了,我纔有些動容。”

許孜然嘆口氣:“她沒死,晚間士兵搜查房間,紫銘就在房間裡,若非如此,士兵定會詢問房主的去向。”

啊?沒死。

“所以說祁冥逸在騙我?”我氣憤十足,忽然叫出聲來。

他知道我不願意幫他,才故意用紫銘來引我同情,讓我出去幫他買藥?

“他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將我和昭寧客棧置於險地?”我只覺得心底溢出一絲涼意,有些不敢置信。

“他行刺大王未果,自知處境危險,他知我會護着你,所以利用了你去買藥。”許孜然慢慢開口解釋道。

我只覺得鬱悶至極,好你個祁冥逸,早上慕容大叔提醒過我,說祁冥逸神出鬼沒,必是另有所圖,我那時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我又陷入他的圈套被他利用。

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你給他送藥之事可有他人知道?”許孜然頓了一下,忽又開口問道。

我搖搖頭:“我將藥裝在湯盆裡,面上覆着一層糕點,當作午餐讓小喜送了上去。”我自認爲做的隱秘無比,便隨口說了出來。

哪料許孜然聽聞此話,忽然拉開我手,從牀上坐起來。

“孜然,怎麼了?”我好奇的盯着他。

“你先睡,我很快回來。”他起身理好衣服,出了門去。

我自是不敢停留也跟着他出了門去。

他急急走向客棧,黃青正於客棧大堂給大夥發夏至補貼。

許孜然走向他:“黃掌櫃,銀錢可都發完了?”

黃青對着名冊點了點,方纔回道:“還剩小喜一人。”

“她人呢?”許孜然不動聲色,繼續問道。

黃掌櫃四處看了看:“今日聚餐她並未出現,那小丫頭年少貪玩,想必去什麼地方玩去了。”

我本沒明白許孜然的用意,到此時方纔反應過來,許孜然是擔心小喜將我買藥之事以及殺手泄露出去。可如今小喜不知去向,莫非被官兵抓走了?

“她雖貪玩但不至於如此不懂事,今日客棧衆人聚餐,她無故缺席成何體統,你派人去找一找她。”許孜然淡淡地開口。

黃青愣了一下,但聽話的快速的命人四處找着。

許孜然轉過身來,見我緊張的抓緊了衣裳,他走過來拉起我手:“別擔心,快回去睡吧。”

這樣我怎麼睡得着?我搖搖頭,與他在大廳坐着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黃青匆匆跑進來,擦了擦額上的汗,到我們跟前,語無倫次的說:“公子、姑娘,小喜…小喜……她死了。”

死了!!

我兩快速的隨他出了去,客棧後院,家丁已將小喜的屍體擡了進來,正擺在空地上。

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許孜然拉住我:“別看,有些瘮人。”

我搖搖頭,走上前去,那屍體表情猙獰,上肢烏黑,已斷氣約數個時辰,看那症狀應是中毒而死。

我有些不忍看下去,只見許孜然走上前去,用手絹墊着手翻開她衣袖,露出了兩個圓印。

是蛇咬過的痕跡。

她是中了蛇毒而亡?!

是祁冥逸做的!

小喜給他送藥時,他怕秘密泄露,所以殺人滅口?

“在哪發現的?”許孜然轉過身,問那黃青。

“方纔在客棧外面不遠的一塊草地上,屍體倒在大樹後方。”黃青有些心有餘悸的回道。

周圍衆多下人也在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客棧出了人命,無論對外對內都不是好事,非常影響客棧聲譽。

“她貪玩好耍,獨自一人去了草地,被毒蛇咬傷毒發身亡。”許孜然轉過身,朝着身後衆人大聲說道。

衆人一看屍體的症狀和牙印,倒也相信了。

“此時節蛇蟲出沒頻繁,大家夜間外出定要十分小心,黃掌櫃,今日起每人發一個驅蛇蟲的香囊隨身攜帶。”不似我的慌張,許孜然淡定自若的說着,三言兩語便解了衆人的疑惑和擔憂。

“黃掌櫃,拿五兩銀子給小喜的家人當作昭寧客棧的一番心意,今日之事大家不要聲張,各自做好自己的事。”許孜然聲音提高,瞬間氣勢逼人,讓人不得不佩服。

雖然許孜然解釋小喜是因貪玩被蛇咬傷,可只怕只有我和他才明白,小喜是被殺手所殺。

我有些渾渾噩噩的隨着許孜然回了閣樓,他關上門,面色少見的冷凝。

我蹲下身,手抱住頭,十分難受:“孜然,是我害死了她。”

他走過來蹲下身與我平視:“不關你的事,別自責。”

“是我被祁冥逸利用,纔會害她慘死。”我難受的直掉淚。

“本來此事有些棘手,如今她死了,這事也算解決了。”許孜然轉開頭,淡淡地開口。

哎,果真他們男子想的都比較深遠,相比於我的自責,他倒是冷靜的權衡着利弊。

我抹抹眼淚,低聲哭着。

許孜然嘆口氣:“別多想了,快睡覺吧。”

我點點頭,慢慢上了牀去,面對着牆蜷成一團,小聲抽泣着。

身後許孜然也上了牀,在我旁邊躺下,手伸了過來,將我翻轉過身攬向他懷裡。

“別哭了。”他下巴抵着我頭頂,低聲安慰道。

“孜然…我是不是很傻,我以後再也不管別人的事了。”我也可以事不關己,冷漠待人。

“爲什麼?”他停了一下,開口問道。

“我老是惹麻煩。”我難受至極,吸着鼻子。

“你心地善良,救了展昭展寧一命;你擔心我,放下成見去和白姑娘談心,這也是你的可貴之處。”他手輕撫我後背,緩緩安慰道。

“可我弄巧成拙,害死了小喜。”哪裡是可貴之處。

“那不怪你,只是人心難測,以後切莫輕易相信他人。”

我點點頭:“孜然,你方纔在生我氣嗎?”

他沉默了數秒,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落:“雨寒,遇到這些事,你未找我商量而是自己一人去做,你並不相信我,我有些難受。”

我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手抵在他胸前:“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你商量,畢竟是他的事。”我不知如何辯解,當時只覺得祁冥逸是個燙手山芋,趕緊解決了爲好。

我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他,他目色憂傷,也正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忽然有些難受,止不住的流淚,拉住他袖子抽泣着說道:“以後…我不會了…孜然。”

我抽泣着,聲音斷斷續續,其實我早已依賴上了他,很多時候,有他在身邊我都十分安心。

他白皙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到我下巴,輕輕擡起,上身慢慢傾斜而來,我似乎心跳停止,只看到他俊美的臉緩緩而來,越來越近,只能本能的閉上眼睛…他無限溫柔的吻上來,柔柔的啃噬,舌尖在我脣上輕舔啄吻,輾轉反側…動作溫柔似在親暱一件珍愛的無價之寶似的。

我只覺得內心深處什麼東西化了開來,像是丟下一顆石子在寂靜的湖面,濺起層層鱗波,向四周擴散開來。竟慢慢止住了抽泣,手有些無措的抓緊他胸前的衣服,順着他的吻迴應着他。

他的吻越來越炙熱,手緩緩而下,來到胸前肆意撩撥,外衫隨着他手剝離,他隻手伸到我後頸,輕輕解開了我肚兜的帶子。

涼意襲上胸前,我吸了一口氣,手抓住他手腕,有些慌張的看着他。

“別怕。”他低聲說着,聲音沙啞而深邃,脣順着而下,經過脖項,來到了最想停留的地方,撕咬舔吻。

“唔。”我禁不住的逸出聲音,魅惑酥人,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的手緩緩而下,來到腿間,輕輕撫弄,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只感覺涓涓細流細細浸出,蔓延過悽悽芳草,浸透了重重阻隔。

“孜然…。”我不由自主的喊着他名字,像是孤獨處在位於湖心的小船,等着他來救我。

許孜然臉輕貼上我面頰,低聲喃喃道:“我在。”

此前因細吻泛起漣漪的湖面,忽然變得有些不平靜,浪濤洶涌,一波一波拍打着湖邊,而我,像是置身於一葉扁舟,隨着浪涌顛簸,無神的晃動。

“孜然。”我哭出聲來,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麼,手環住他腰,驚覺他衣衫完好,而我早已不着寸縷。我再也顧不得什麼,有些急躁的扯着他衣服。

他一手忽然抓住我手,止住了我的動作,另一手絲毫不停歇的繼續着方纔的動作,指尖微屈,沿着水源流出的地方進了去。

我無措的蹙眉閉目,仰起頸項,嘴微微張開,急促地喘息着。

我似乎飄蕩在波濤洶涌的湖面,瞧見岸邊,許孜然正站在那裡,面色含笑,朝我伸出手,船隻緩緩向他靠近。

我舒服的輕吟出聲,又羞得閉緊了嘴,許孜然舌尖在我脣上舔吻着,我放鬆了下來,他舌尖趁此進入,與我糾纏着。

頭中忽然一片空白,像是夜空中忽然綻放的一束煙花,緩緩升至半空中,又急劇落下,我控制不住的顫抖,身子軟了下去,無力的癱在牀間,大聲的喘氣。

許孜然放開了我,靜靜的看着我。

天啦,我剛剛,我剛剛,就在他手指的撩撥下,手指下,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我回過神來,有些困窘的看着他。

爲什麼,他連衣服都未脫?

爲什麼,方纔我意亂情迷,他卻氣定神閒,毫未動情的樣子。

我正要開口,卻見他忽然起身,看也未看我一眼,就要下牀去。

“孜然…”我拉住他,不知道爲何會這樣子。

“嗯。”他背對我,低低地應了一聲。

書上不是說一個男子若真愛一名女子,定是情難自持,爲何他如此把持的住?

我坐起身來,拿過衣服勉強遮過身子,不知道他爲何忽然這麼疏離。

他面色微紅,口裡輕輕的喘着氣,似在壓抑着什麼。

“孜然,你不願和我……。”我說不下去,有些委屈。

他轉過身來,拉起我手,置於他的小腹處。手心滾燙,觸碰到高高的突起。那是他蓬勃而出的慾望,我驚覺過來,慌忙縮回手,極不自在的低下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瞧見我的窘迫,低聲說道:“你祛毒期間不可行房事,方纔是我衝動了。”聲音不是他特有的細潤溫和,反倒有些沙啞,夾帶着濃濃的情愛味道。

“你先睡。”他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我怔怔的看着他。

他頓了頓,沒有回過頭來:“我去沐浴。”

我又有些後悔問出這話,他回答後我更是不知怎麼接話,低下了頭。

他出了門去,我轉回頭來瞧見牀單溼了一團,天啦……。

我趕緊穿好衣服,重新拿出被單換上。又驚覺身上汗意淋淋,確實也該去沐浴了。下午藥浴完後,丫環已換上了乾淨的水,此刻正好可以清洗身子。

我躡手躡腳的溜進溫泉,關上了門,仔細聽了聽隔壁,沒有水聲,還好許孜然不在,不然尷尬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 ,遲到的更新,,最近真的太忙了。,,,週末抓緊時間更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