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兆盛榕與何嵐說話之時,伊田也已經來到了太后的壽安宮,他看到周偉,上前行禮,隨即陪笑道,“奴才見過周公公。”
周偉掃視了伊田一眼,點點頭,隨即問道,“伊公公今日來太后這裡可有事?”他曾經也算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太監,後來是被太后招了過來,所以對伊田也不是很有禮貌的,畢竟,此時自己服侍是太后。
“是關於何嵐之事,不知太后可想知曉?”伊田因爲經歷多了,自然臉皮也厚多了,所以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的輕蔑目光。
“何嵐之事,不是咱們做奴才多事的,你且回去,如若太后真的需要,雜家自會喚你的。”周偉自然不想與他多說。
“周公公,如若現在不說,恐怕時間來不及了……皇上今日一早就讓人把朝暫休了,而且還是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要是過去,恐怕……就要耽誤太后之事了。萬一三天後,那個何嵐要成爲……”
“成爲什麼?”周偉看到伊田最後有意不說,便再次問道。
“奴才不敢胡亂猜測,只有告訴太后才行。”伊田緩緩說道。
“你在外等候,雜家進去問問看。”周偉說道,隨即又進屋。
“太后娘娘,外邊有伊田伊公公在等候,說是今日一早皇上就休朝,據說還是三日,似乎還把何副房長給早早叫去了,不知是何意。伊公公說,要是三日後,怕要變天……”周偉這話剛剛說到這時,朱嬤嬤立馬吼道,“大膽,竟敢說要變天?”
“娘娘饒命,這不是奴才要說的,是伊田所說,奴才問他,他說只是擔心……”
“朱嬤嬤,讓伊田進來。”單于彩天舉起了手,示意把人叫進來。
“是。”朱嬤嬤點頭,隨即出門,“伊公公,太后老人家讓你進去,說話注意點。”最後一句是有意提醒的。
“奴才明白,麻煩嬤嬤帶路。”伊田低頭說道。
“明白就好。”
朱嬤嬤先進來,向太后行禮後,這才又站在太后的右側,而伊田卻是下跪行禮,口裡喊道,“奴才見過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不知今日見哀家何事?”單于彩天假裝不明白。
“是有關何嵐之事。不知太后可願意摒……”伊田其實是想說秘密,或者說是自己的想法,不想被他人知曉吧,所以就想只讓自己和太后知曉,而不想讓他人知曉。
“你放心,周偉和朱嬤嬤都哀家之人。所以,只要你說出來的,沒有哀家的允許不會有人說。”單于彩天擺手道。
看到太后如此說,伊田只得開口了,“娘娘,奴才認爲這個何嵐就是一個……紅顏禍水。您看,她還沒成妃子,就讓皇上暫休三日朝,如若成爲妃子,到那個時候,恐怕娘娘……”
“你說什麼?皇上休朝三日?爲了何嵐?!”單于彩天聽到這時,不由一瞪眼,反問道。
“是。”伊田額頭滲出汗珠來。
“你似乎忘記了後宮不能幹政?所以,就算哀家再怎麼是皇上的母后也是無法干政事。”單于彩天冷冷地說道。
“娘娘,奴才所說不是政事而是……後宮之事。奴才是怕後宮要出事的,萬一皇上要納何嵐爲妃子,到那個時候,皇上再寵愛她,三千寵愛集一身,或許後宮可能要變……的,再加上與某人的……裡外應合,恐怕皇上皇位不保。”伊田小心翼翼提到“皇位”。
“伊田,你這可是在挑撥哀家與皇上母子之情的。”單于彩天手不由顫抖了一下,隨即平靜下來,看似平淡的語氣,卻嚇得伊田汗留不止。
“娘娘,奴才這一切是爲皇室着想,也正因爲如此纔來告訴娘娘的。娘娘,奴才之命是娘娘救下來的,所以奴才這纔來向娘娘……”伊田邊說邊磕頭。
“朱嬤嬤,你去打探一下,或者去問下週泉,看看皇上的用意,還有何嵐那個女孩是何意。”單于彩天再次擡起手,阻止了伊田的繼續說,反而吩咐起來朱嬤嬤。
“是,老奴這就去做。”朱嬤嬤點頭,隨即彎腰退出太后的寢宮。
“你就在這等候吧,等朱嬤嬤來。周偉,你且去御膳房看看何嵐在忙什麼。”單于彩天一一囑咐道。
“奴才遵命!”兩個人一一應道,伊田留下了,而周偉看了伊田一眼,這才走了。
半個時辰後,朱嬤嬤先回來了,“回娘娘,老奴打探清楚了。娘娘是否要聽?”
“說吧。”單于彩天點頭道。
“據周公公所說,當時皇上宣詔何嵐進去時,也被皇上囑咐出門,可是當何嵐出去後,皇上說……何嵐拒絕了皇上的提議,而且看樣子她是極爲生氣。”朱嬤嬤緩緩說道。
“皇上是什麼提議?”單于彩天追問道,難道是級別太低了,何嵐不願意?
“……娘娘,是除了皇后下一級的位置,也就是說……”聽到這時,伊田不由插口道,“皇貴妃!!!”
朱嬤嬤瞪了伊田一眼,伊田訕笑道,“嬤嬤,是奴才多嘴了。該掌嘴。”就要扇自己的嘴,被太后給阻攔,“別讓哀家面前呈現血,暫且打住。”
“是。”
“皇貴妃這一級別可是高高在上,雖說何嵐再有功勞,也不會如此,那她爲何拒絕呢?難道是想當皇后嗎?可是,這皇后可不能輕易換的。”單于彩天追問道。
“老奴也問周泉公公來着,他說不知,因爲皇上一直讓他在找人來勸說何嵐。但是周泉公公也不知要找誰,所以還在爲難,不知太后娘娘有什麼意見?”
伊田聽到這時,插嘴道,“想必何嵐這是欲擒故縱,如若不這樣如何吸引皇上的注意呢?如若不是如此,又豈能這麼隨便做出那麼香的飯菜。”
“這倒是有可能。”朱嬤嬤並沒有肯定,只是附和了一句。
“欲擒故縱?!”單于彩天重複了一句,就在這時,周偉也回來了。
“如何?”
“奴才剛纔去看了,何嵐正在自己的清荷園休息,她的丫環在忙碌做飯……對了,還有一個御醫說是要給何嵐看病,反被她趕到外邊,說是沒有生病,只是一時肚子有點不適,還說是女人經常有的……”
朱嬤嬤頓時明白過來了,急忙附在太后耳邊低語道,“可能是何嵐的月事來了。”
“何嵐讓她的小丫環在煮什麼?”單于彩天追問道。
“好像是叫薑糖茶。”就在這時,外邊傳來柳飛平的聲音,“太后娘娘,奴才給娘娘送薑糖茶的。”
“讓小柳子進來。”單于彩天揮手道,隨即讓其他人噤聲。
柳飛平走了進來,行禮後,這才說道,“何副房長說這薑糖茶是給女人喝的,除了可以治肚子痛還可以讓人喝起來舒服,尤其是在不透風的後宮裡,也可能會感冒發燒的,也可以治療,尤其是女人喝了,會更加好的。”說着,柳飛平把一瓶薑糖茶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朱嬤嬤。
朱嬤嬤打開聞了一下,一股辣辣的姜味兒出現了,向太后點點關。
單于彩天這才問道,“這薑糖茶如何喝?”
“回娘娘話,何大人說過了,用勺子挖一勺,然後放在杯子裡,再用開水衝,攪拌均勻,即可喝了。”柳飛平極爲平靜地說道。
“何嵐怎麼不來?”單于彩天追問道。
“這個……她身子有點不適應,可能是那個……事來了,所以,她說也不想讓太后過於擔心她,這才囑咐奴才來送東西。”柳飛平緩緩說道。想到剛纔的事情,他的臉上竟然起了一片緋紅,他記得當何嵐火速跑回來時,找到他脫口而出“有沒有衛生棉。”反而讓他愣了半天。如若不是鳳兒把她拉回清荷園,或許還在找什麼。
當鳳兒把薑糖茶煮好後,端給何嵐時,何嵐這纔想起來頭一天說過的話,又讓鳳兒多做幾瓶,送給皇宮裡的每個人,不分貴賤不分男女,只要是人,都必須要有的。所以,纔有了他來送這個。
“你可知何嵐今日被皇上宣詔之事?”單于彩天追問道。
“略知一點,但是何大人回去並沒有提起,所以,奴才也不敢追問。”不是不敢問,而是不想問,或者說是想讓她好好休息吧,他把她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
“那麼哀家告訴你,皇上是想要納她爲皇貴妃!”單于彩天語氣極爲平靜,但是柳飛平看得出來太后並不是真正的平靜,而是有點氣憤,就算功勞再大也容不了一個御膳房的人當皇貴妃。
“太后娘娘,奴才還要忙去,所以,不能久留了。”柳飛平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藉機提出要走。
“去吧。”
“奴才告退。”
看到柳飛平走後,周偉問道,“娘娘,您告訴柳飛平做什麼?”
“哀家是想知道何嵐的心裡是如何想的。沒想到這個小柳子竟然也是如此精明,竟然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言語,反而就如此淡漠而走。”
“娘娘,或許這就真正是她的欲擒故縱,如若皇上不立她爲後,或許她會不再送膳食的,這可對皇后,皇室……”伊田再次說道。
“那你想如何辦?”單于彩天冷冷地打斷伊田的話,反問道。
“不如,娘娘也來一個欲擒故縱?!”伊田露出一絲笑意。
“何意?”
“就是娘娘找人假意去勸何嵐讓她同意皇上的旨意,然後……再回來告訴娘娘,看何嵐是何意。如若她真的是故意的,到那個時候,娘娘可以一舉拿下她,而且還可以讓她成爲自己手中的一條魚。到那個時候,任由娘娘宰割。”
“你看誰去勸說適合?”單于彩天不由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這個……奴才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