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軒。”
雲中軒聞聲回過頭,見是尚容華,微微一詫。
尚容華笑道:“小芸兒和蘇姑娘買東西去了,我一個人沒事,便出來走走,想不到在這裡碰到你。”
雲中軒卻不理會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尚容華笑容一僵:“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雲中軒扭頭就走:“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尚容華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雲中軒的衣袖,聲音也變得高昂起來:“師兄!你等等。”
雲中軒一怔,擡起的腳步停了下來。
“師兄,你我從小一起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爲過了,你一直對我極好,可是現在,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雲中軒淡淡道:“我對你怎樣,有關係嗎?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尚容華訝道:“師兄爲什麼這麼說?就算我真做錯了什麼,你總要說出來,給我一個改的機會啊。”
“改?”雲中軒嗤笑一聲:“你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改?”
尚容華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對我和際飛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我當初……也並沒有想過要嫁給際飛,只是月依依她……”
雲中軒打斷了她:“你何必解釋,江湖中人人都說,月依依是魔教之女,接近沈際飛是不懷好意,尚容華是武林俠女,爲着武林正道與魔女斡旋,雖然給她毀了容貌,但終於剷平了魔教,最終魔女墜崖身亡,有情人終成眷屬,傳爲一段佳話,如此美事,我怎會耿耿於懷?”
雲中軒一番話裡透着濃濃的嘲諷。
尚容華臉色煞白:“你一定要這樣諷刺我嗎?我自問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做錯什麼。”
“是啊。”雲中軒微微冷笑:“三年前一戰,黑白兩道死傷無數,元氣大傷,不過是爲着一個沈際飛,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個獨佔心如此之強的人。”
尚容華霍然擡頭,語氣急促道:“難道月依依不是魔教之女嗎?難道她爹爹沒有想聯合黑道勢力血洗武林?更何況,”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苦澀道:“我也付出代價了。”
雲中軒玩昧地看着她臉上的傷痕,目光銳利。
“我不管別的。”雲中軒目光咄咄地逼視着她:“我只問你一句話。”
他盯着尚容華的臉,一字一字道:“你的臉,到底是誰傷的?”
“你的臉,到底是誰傷的?”
這句話便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便刺中尚容華的要害。
尚容華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若死,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雲中軒,聲音虛弱而破碎:“你這麼說……難道你以爲這臉會是我自己弄的不成?”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容貌對於女子的重要性嗎?”
雲中軒看着她因激動而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臉,短短一瞬間,她便好象蒼老了許多,眼中也失去了光彩。
兒時的記憶涌上心頭,雲中軒輕嘆一聲,終究是於心不忍。
他背過身去,淡淡道:“你走吧,人已不在,爭論這個也毫無意義,你……既已如此,你便好好地做你的沈夫人吧。”
“師兄!”尚容華哽聲道,淚水潸潸而下:“你和際飛是生死之交,你,看在他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雲中軒背對着她,沒有說話。
尚容華啜泣一聲,掩面跑開了。
雲中軒長長嘆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百花樓是杭州最有名的青樓之一,每年一度的花魁大會便在這裡舉行。
雲中軒站在百花樓門口,漫不經心地瞧着來來往往的人,雖然心中對這種地方並不太喜歡,但……他擡眼看看天色,差不多也到了與紫衣公主相約的時間了。
他四處看看,並沒有見到他要等的人,只好繼續耐心地等着,心中不由有些好笑,若是被人知道白衣公子竟帶着遼國公主來逛妓院,不知會是什麼情景。
“雲公子。”
雲中軒正想得出神,卻聽身後有人輕聲喚他,他聽出是紫衣公主的聲音,回過頭來,卻見一個陌生人手拿一把摺扇,正在對自己微笑。
“你是……”雲中軒驚疑不定地看着對方,雖然對方清秀儒雅,十足一位翩翩佳公子,但那面貌,卻顯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張臉。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俏皮地一笑,道:“怎樣,我的易容術還不錯吧?”
雲中軒這才恍然,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低聲讚道:“公主真是妙手天工,居然連我也給瞞過了。”
蕭紫衣將摺扇輕搖幾下,模仿男子的樣子踱了幾步,笑道:“我扮男子可還象麼?”
雲中軒笑道:“象極象極,幸虧公主是女兒家,不然,不知有多少男子要慨嘆‘既生瑜,何生亮’了。”
蕭紫衣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
雲中軒不以爲忤:“公主……”
“你再一口一個‘公主’的,要不了一會兒,這兒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是女子所扮的啦。”
雲中軒爽然笑道:“說得也是,那在下該喚公……公子什麼呢?”
蕭紫衣歪頭想了想,雖然易容術掩住了她的容貌,但眼中的瀲灩卻隨着燈光煥然生姿,似顰似笑,似清似媚,燦然奪目。
雲中軒苦笑道:“你若是再露出方纔那樣的神情來,那可是什麼僞裝都不頂用啦。”
蕭紫衣嘻嘻一笑,神情慧黠而俏皮,將摺扇在手上拍了兩下,道:“公子便喚我蕭弟吧。”
雲中軒故作一本正經地答道:“恭敬不如從命,那蕭弟也不要公子長公子短的喚在下了吧。”
蕭紫衣莞爾一笑,躬身行了一個男子禮,道:“大哥教訓得是,小弟自當遵從。”
雲中軒聽她喚自己做大哥,心下微微一動,竟有絲說不出的喜悅。依稀彷彿多少年前,也曾有人這樣喚他。
他掉開頭去,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百花樓內一片喧嚷,客人們一邊喝酒作樂,一邊議論着今年誰會是花魁。老鴇們一邊安撫着客人,一邊大聲叫着姑娘們的名字。
樓內的姑娘們則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氣襲人,只聽滿屋軟聲嬌語,似乎連空氣中都透着一股脂粉香氣,令人意亂情迷。
紫衣公主四處盼顧,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瞧這裡的姑娘個個美貌如花,令人流連忘返,怪不得人家說青樓是溫柔鄉呢。樂而有舞悅目,飲而有酒醉人,美有絕色佳人,堪稱品格高雅,意趣清新。”
雲中軒哈哈一笑道:“本來只有五分好,
經蕭弟這一說,卻變得有十分了。雖說是溫柔鄉,卻也是銷金窟呢,你莫看這些姑娘們個個笑臉迎人,嬌怯溫柔,若是你囊中羞澀,立時便會翻臉變成母夜叉了。”
紫衣公主聽他說得有趣,忍不住“撲嗤”一笑,道:“想來香憐姑娘應該不會對公子翻臉成母夜叉吧?”
雲中軒不禁尷尬,只好端起做大哥的架子來:“好啊,居然來取笑爲兄了。”
紫衣公主低笑道:“是是,是小弟的不是。”一邊說,卻一邊仍是不住地笑。
此時百花樓的老鴇見他二人衣着華麗,氣質不凡,料定是權貴公子,早已笑臉迎了上來。
雲中軒二人也不客氣,便在廳裡坐了下來。
雲中軒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先叫東西吃,一會纔有精神去看熱鬧。”
蕭紫衣自然心領神會,含笑點頭。
“快點啦,別磨磨蹭蹭的嘛。”
“小芸兒,這樣……不太好吧。”
“拜託,都已經到了,還有什麼不好的?”雲中芸雙手拉着蘇挽雪:“蘇姐姐,你不是想臨陣脫逃吧。”
蘇挽雪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男裝打扮,有些猶豫地:“我們這樣,萬一被別人看見……”
“哎呀,不會的啦,我們都穿着男裝,沒人會認出我們的。”
“可是,萬一被你哥哥看見,他會生氣。”
雲中芸翻了個白眼:“怕什麼,一切有我嘛,快點走啦,你瞧,裡面多熱鬧啊,這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喲,去晚了可就看不到花魁了。”
蘇挽雪裹足不前:“我看……還是算了吧。”
“什麼,怎麼可以算了呢?”
“我好不容易纔溜出來的耶,這麼大的熱鬧怎麼可以不湊上一腳?”
雲中芸看了蘇挽雪一眼,見她仍是一臉猶豫,眼珠兒一轉,計上心來,佯裝嘆了口氣道:“我可是爲了蘇姐姐你着想呢,我聽說今年的花魁很可能是百花樓的香憐姑娘,你也知道,我大哥現在和她好象走得很近哦。而且今天一早,我哥就出去了,到現在都不見蹤影,說不定,他現在就是和那個什麼香憐姑娘在一起呢。”
她想想覺得不對,面前的可是未來的大嫂啊,怎麼能說大哥的壞話呢,馬上話音一轉:“當然啦,我大哥是君子,自然不會對人家姑娘有非份之想,可是,象我大哥這麼帥的人,只怕那個什麼香憐會對他糾纏不休,那豈不是糟糕了?”
她說着偷瞄一眼蘇挽雪,嗯,不錯,有些動搖了,再接再勵:“花魁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再不進去,可就沒機會了哦。”
“這……好吧。”蘇挽雪幾經考慮,終於點了點頭。
太好了!雲中芸心中歡呼一聲:“我們快進去吧。”
她暗自扮了個鬼臉,就說嘛,要鬥心眼,除了我大哥,誰比得過我小芸兒,蘇姐姐一定是被大哥給迷昏頭了,不用想也知道,我好不容易纔溜出來,躲他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笨得自己去找大哥,又不是欠罵。
她心裡正想得得意,冷不防一進門,就見到有人狠狠地瞪着自己,仔細一看,什……什麼?
不會吧!雲中芸心中哀嘆一聲,自己的命真的這麼苦嗎?纔剛說不想遇大哥,就一轉眼的功夫,竟好死不死地遇上了,看來下次出門前要翻翻黃曆才行。
她嚥了口唾沫,準備認命地接受大哥的叱責,卻沒想到雲中軒只是狠狠瞪她一眼後,竟匆匆跟身旁那人起身離去了,倒弄得她一頭霧水。
她狐疑地看看一旁的蘇挽雪:“嗯……那個,蘇姐姐,你剛纔有沒有看見一個人?”
“人?這裡到處都是人啊?”
“我是說……”雲中芸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大哥。”
“雲大哥?他真的在這裡嗎?”蘇挽雪立時左顧右盼:“他看見我了嗎?完了完了,他是不是認出我來了,我早就說不要來了……”
雲中芸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不要問她,算了,還是先找個隱蔽的地方看看情形再說。
想到這兒,她一秒鐘也不遲疑,立刻拉着尚未明白情況的蘇挽雪往後院竄去。
這丫頭真該好好打她的屁股!
雲中軒藏身在後院的一棵大樹上恨恨地想着,方纔看到雲中芸拉着蘇挽雪走進百花樓時,他就知道一定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慫恿的。不爲別的,只要有熱鬧可瞧,她就算想盡辦法也會往裡鑽。這也罷了,偏偏她又不安分地呆在大廳裡,卻居然竄到後院來,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難道連一點危機感都分辨不出來?真是白學了。看她一臉的興奮,就知道方纔自己瞪她那一眼她壓根也沒有放在心上,一會兒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才行。
他低頭看着右廂房,這時也只有希望小芸兒不至於將局面弄得不可收拾纔好。不過,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芸兒,你幹嘛帶我來這裡?”蘇挽雪被她七拐八拐,早已暈頭轉向,不由揚聲道:“你不是說看到雲大哥了嗎?他人呢?”
雲中芸站定身子,尚未來得及答話,卻見院子裡一前一後竄出兩個人影:“什麼人?”
雲中芸定晴一看,前面一名男子身着青袍,面如冠玉,修眉入鬢,丰神俊朗,只是雙眼帶着孤傲之色,目中透着陰鬱;後面一人杏眼桃腮,卻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雲中芸嘻嘻一笑:“原來你們在這幽會呀,沒關係,繼續好了,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那男子目中一冷,身邊女子已叱道:“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雲中芸一臉納悶地:“這裡不能來嗎?我來看熱鬧有什麼不對。”
那少女怒道:“還裝蒜!”伸手便點向雲中芸手腕穴道。
雲中芸見她來勢奇快,急忙閃過,怒道:“喂,你幹什麼?”
那男子目中微微一詫:“想不到你的武功還不錯。”
雲中芸哼道:“你這人真沒道理,我跟你無冤無仇,幹嘛一見面就和人動手,難道你有什麼秘密怕我知道不成?”
那男子不怒反笑:“你很有意思。”
蘇挽雪見情形不對,急忙挺身而出,道:“今日之事只是誤會,若有得罪之處,還請二位看在蘇家的情面上原諒一二。”
她原以爲憑杭州蘇家的名望,那男子必定會賣個情面,就此作罷。誰知那男子面色一寒:“你是杭州蘇家的人?”
這次,他直指向蘇挽雪。蘇挽雪只覺他身上有一股強烈的冷意,不由後退一步,定定神,方道:“我是蘇挽雪,閣下是什麼人?”
那男子目中泛起殺機:“我本來不想殺你們,不過既然你是蘇家的人,那就非死不可了。”
他說着突然出手攻向
蘇挽雪。與此同時,那少女也欺向雲中芸。
蘇挽雪與雲中芸雖然早有防備,但對方武功實在太強,幾招之後,已經手忙腳亂,落入下風。
蘇挽雪叫道:“蘇家和你無怨無仇,爲什麼下此毒手?”
青衣男子冷冷道:“無怨無仇?哼,當年之事,你們蘇家也有份。”
說話間,掌勢越來越猛,力道越來越重。
蘇挽雪只覺壓力排山倒海一般,竟然開口不得,陷入險境。
雲中芸心中暗暗叫苦,什麼時候冒出這兩人,武功高得出奇,手段又毒辣,難道出來看個花魁大會也會喪命?早知如此,當時就該和大哥一起……大哥?
雲中芸如夢初醒,張口大叫道:“大哥,快來救我,大哥!”
青衣男子冷冷道:“別白費口舌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話音未落,只聽有人揚聲笑道:“堂堂大公子,唐門少主唐傲怎麼也來這煙花之地,而且還和一個小姑娘動手,傳揚出去,豈不是令人笑話嗎。”
青衣男子聞言臉色微變,倏地退了開去,沉聲道:“是誰,出來說話!”
雲中軒與蕭紫衣神情自若地自暗處走出來,雲中軒看了雲中芸和蘇挽雪一眼。蘇挽雪有些心虛,訥訥地低下頭去。
雲中芸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跑到雲中軒身邊道:“大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唐傲嘴角微抿,神情肅然,冷笑道:“原來是白衣公子,看來這百花樓今晚可真是熱鬧啊。”
他話剛出口,一旁站着的女子立時跪下,顫聲道:“請公子責罰。”
唐傲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彷彿他面前根本沒有這個人。
雲中軒微微一笑道:“舍妹年幼無知,事先並不知情,誤入此地,打擾了二位,在下先行賠禮,希望兩位看在下薄面不要介意。”
唐傲冷哼一聲:“她並不知情,雲公子定然是知道的了?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你們投石問路之計?”
雲中軒慢條斯理道:“我若說是偶然來此,唐兄定然不信。”
唐傲雙眉一攏,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蕭紫衣突然笑道:“真是奇怪了,這百花樓不是青樓麼,自然是誰都可以來啦,唐公子如此在意,莫非這裡有什麼秘密怕人知道?”
唐傲冷哼道:“想必這百花樓在兩位眼中已久,又何必在這惺惺作態。”
雲中軒尚未答話,雲中芸已叫了起來:“哎,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知情不知情,什麼秘密,我怎麼都聽不懂哎。”
蘇挽雪忙拉拉雲中芸,悄聲道:“別作聲,看來我們兩個這次惹下大麻煩了。”
雲中芸一臉茫然之色,看看蘇挽雪,又看看大哥,不明白怎麼好好的來看熱鬧竟也會惹下大麻煩。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紫衣看了蘇挽雪,嘴角掠過一絲微笑,看來這個蘇挽雪還不算太蠢。
她看了看唐傲,忽然道:“更挼殘蕊,更捻餘香,更得些時。”
她說的這幾句話十分奇怪,雲中軒等人都聽不明白。
可是唐傲聞言,卻是面色大變,霍然看向蕭紫衣,眼中閃過驚疑之色:“你……你怎麼知道這首詞?”
蕭紫衣淡淡笑道:“唐公子可否看在下薄面,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唐傲定定看了她一會,方點頭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就此算了,不過”
他又看了蕭紫衣一眼,欲言又止。
蕭紫衣微微一笑,道:“唐公子放心,在下自然會給公子一個明白的交待。”
唐傲點頭道:“三日後,在下在此恭候公子。”
蕭紫衣輕輕點頭。
唐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與那少女相偕離去。
雲中芸哼了一聲道:“什麼嘛,明明是知道我們人多打不過了,居然還說是看誰的面子,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雲中軒瞪了她一眼:“你還說,都是你乾的好事。”
雲中芸委屈地:“我又沒做什麼呀,是他們不由分說便衝出來動手的。”
“哼!”雲中軒餘怒未息。
蕭紫衣居中調和道:“算了罷,她也不是有心的,你就不必責怪她了。”
雲中芸一聽有人幫她說話,立時便聰明地打蛇隨杆上:“是呀是呀,我又不是有心的。咦,”
她看了看紫衣公主道:“你的聲音好耳熟哦,我好象在哪裡聽過。”
蕭紫衣笑道:“你忘了嗎?那天在街上,我們見過的。”
“什,什麼?”雲中芸瞪目結舌道:“原來你是男的啊?那,那你和那個大冰塊豈不是……豈不是龍陽之癖?”
“小芸兒!”雲中軒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了。
蕭紫衣卻不介意,反而對雲中軒笑道:“小芸兒天真爛漫,真象我妹妹芙蓉。”
蘇挽雪在一旁,原本因爲自己跑來青樓一事心中很是忐忑,因而對他們之間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到聽到“芙蓉”二字,忽然心中一跳,她猛然擡起頭來,待看到蕭紫衣的臉,卻又暗暗搖了搖頭,此人便算是女扮男裝,可那面容,卻不是紫衣公主。可是,那“芙蓉”二字又如何解釋,難道他的妹妹也叫芙蓉?或者,他與蕭芙蓉、蕭紫衣之間原本有什麼關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又爲什麼千里迢迢到中原,而且還跟雲中軒在這裡出現?
她心裡自顧自地想着,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身在何處了。
雲中芸四處張望道:“那個大冰塊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雲中軒簡直拿她沒輒,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對蕭紫衣道:“累你功虧一簣,真是抱歉。”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次驚動了他們,想必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動作,我看還是先靜觀其變,再作打算。”
雲中軒點點頭。
蕭紫衣又道:“對了,再過幾天便是你繼任門主的日子,你要小心,我看他們不會那麼輕易就罷手的。”
雲中軒看了她一眼,突然很想問她會不會來參加,不過,他終於沒有開口。
蕭紫衣笑道:“現在花魁大會想必已開始了,咱們去瞧瞧熱鬧吧。”
“好啊好啊!”雲中芸歡呼起來。
雲中軒又瞪了她一眼,道:“回去之後,你跟我到書房來。”
雲中芸一聽便知大事不妙,忙扭頭望向蘇挽雪向她求救,蘇挽雪正自想着心事,卻沒心思顧及到她,
雲中芸見蘇挽雪低着頭,一副無能爲力的模樣,心中哀嘆一聲,唉,蘇姐姐這麼怕大哥,將來成了親一定會給大哥壓得死死的,看來自己以後想指望嫂子給自己撐腰是不可能的了。她一邊想着,一邊不情不願地邁開了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