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絡繹坐在辦公室裡,低着頭名爲看文件,實際上卻正在走思。
這時,劉經理敲了敲門,楚絡繹回過神來,擡起頭,“請進。”
“少爺,這時和翔宇的共享案的詳細進度。”劉經理把一個文件夾放在了辦公桌上。
“哦!”楚絡繹淡淡的應了一句。
“少爺,還有就是嚴峰那邊,他現在和翔宇的林帆一起研討技術上的問題,而對方這個案子的最高負責人張景晨除了上次簽約卻始終沒有出現。你看,是不是——”
“沒事的!”楚絡繹打斷劉經理的擔心,託着下巴笑道:“張景晨深諳明哲保身這一條,再說了,這次的案子本來就是業務部出力,他這個業務部總經理應該很忙,脫不開身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這個,我是說——”劉經理越說越小聲,“上次宋經理說張景晨和洛小姐一起出現在水天一色,不知是何原因。”
“放心吧,跟這沒關係。”楚絡繹蹙了下眉頭,有些不甘不願的解釋道:“還有,除了工作上的事情,離那個張景晨遠點,那人的底細我是一點也看不透。”
“是。”劉經理一愣,然後答道。
等道劉經理走後,楚絡繹懶散的靠在了座椅上,雙臂隨意的向後垂下去,閉上了眼睛。
和翔宇的共享案根本就不必擔心,宿涵之那邊沒認真,自己這邊也只是做戲,更何況,這個共享案本來就是老人家們閒着無事設計好的圈套而已,妄圖把涵之,自己,還有夢伊一網打盡!
自己既然已經瞭解了這麼多,夢伊和涵之那兩個精明狡詐早就成精的人就只能知道的比自己多而不能少,所以,大家只是在配合着站在外圍等這個圈套收緊,然後畢恭畢敬的將其還給老人家。只是,不知道涵之和夢伊有沒有連送給老人家的回饋計劃都準備好了……
先不管涵之,單以夢伊錙銖不較卻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絕不會善罷甘休,還有涵之,他竟然會愛上一個人,爲了那個展禕雲,他也必須儘快解決這件事,所以,他和夢伊狼狽爲奸的可能性很高,而自己,怎麼越來越像是個局外人?
想到這裡,楚絡繹不禁用手指按住額角,搖頭苦笑。
和那兩個人扯在一起,自己就只有倒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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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敬宏,還真是難得。”洛逢楚挽着宿涵之的手臂走進了警方的訊問室,她沒有說出鬆尾三郎的真名,而是按照他的編造叫了出來。
“是你!”一直沉穩冷漠對警方的盤查不屑一顧卻又笑容可掬的配合警方的鬆尾三郎在看到宿涵之時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眼神旋即變換,閃過一絲驚愕之色。
“是我,好久不見了!”宿涵之優雅的點頭,嘴角含笑望着他。
“哎呀,就這麼藐視我的存在啊,太傷心了!”洛逢楚嬉笑着說,眼睛毫無波瀾的打量着他。
鬆尾三郎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冰冷的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宿先生,很難想像您會出現在這裡。”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位小姐是?”能和宿涵之在一起,定然是不簡單的人物……
“洛逢楚,”洛逢楚臉上帶着捉摸不透的笑容,眼睛裡也溢滿了笑色,讓人不知真假,“當然,我只是隨便跟了過來,你可以忽略我的!”說完,又轉向一旁的警察,“警察先生,我們方便和這位先生單獨談談嗎?”
“當然,韋先生很配合我們的工作,他隨時可以離開這裡的。”那名警察笑着解釋道。
“那好,謝謝了!”洛逢楚點頭一笑,“十五分鐘就好!”
“好的。”那名警察很乾脆的出去帶上了門。
“不知宿先生今日道這裡來找我有什麼事?”鬆尾三郎收起了應付警察時的溫和謙遜,眼神犀利冰冷的望着面前這兩個人。
“在那之前,也許鬆尾先生可以先欣賞一段精彩的影片,”洛逢楚笑得無害,卻平白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影片的主角,是你。”洛逢楚從揹包裡拿出一臺白色的筆記本,帶開後,推給了鬆尾三郎。
畫面是紅色的,這是紅外攝影的效果。
正如洛逢楚所說,短篇的主角是鬆尾三郎。
他的住所門前的路燈完好無損,但在昨晚,那一條路上的路燈電源全部被人切斷了,街道頃刻間暗了下來。隨後,出現了一陣微弱的光影,是手電發出的光。
一個人拿着一支小手電筒低頭查看死者,地下躺着的人胸口一片模糊,宿涵之,洛逢楚以及鬆尾三郎都認得出,那是一種特製的子彈,打中目標後會發生輕微的爆炸,專門用來暗殺,防止死者的身份被認出。顯然,被一個槍法一般的人單純的用來殺人,效果也很顯著。爆炸之後身體,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生存下去的。
至於那個拿着手電筒的人,自然就是鬆尾三郎。
他似乎怔了一下,隨後,翻過路邊的牆,迅速離開現場。
再然後,是警笛的聲音。很明顯,是有人報警。否則,在這樣偏僻的地點,屍體是不會立刻被發現的。
然後,電腦畫面暗了下來,短篇的時間,僅僅是三分鐘。
洛逢楚關上電腦,放回了揹包裡。而她對面的鬆尾三郎,面色已經很是凝重,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我們知道,鬆尾先生絕對不是兇手。”宿涵之平靜的開口,此時他嘴角的笑意就像最可怕的惡魔的笑容,“除了這個紅外拍攝的短片,我們還有一個正常拍攝的短片,剛好是這個時間的前後內容。不過,鬆尾先生是親身經歷的,應該很瞭解。”
“我明白了,你們並不打算把這個短片交給警方。”鬆尾三郎擦了下額頭的汗珠,似乎冷靜了下來。
“呵呵,那就要看鬆尾先生的意思了。”洛逢楚笑得很開心。
“洛小姐什麼意思?”鬆尾三郎毫無畏懼地直視着洛逢楚,四平八穩的問道。
“很簡單,鬆尾先生幫我們一個小忙,做爲感謝,這兩份短片,我們悉數銷燬。”洛逢楚笑得狡黠溫柔卻不容反駁,“如果我們得到的回答與我們的預想背道而馳,那麼,那份正常的短片,就會以專遞的形式送到警方手裡,至於這個紅外短片,我們自然是會銷燬的。”洛逢楚說的毫不在意,鬆尾三郎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這太荒唐了!宿先生,”鬆尾三郎對着宿涵之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宿涵之的笑容依舊是雲淡風輕,彷彿面對的是幽美沉靜的風景。 ωwш ▪тт kǎn ▪¢ ○
“我想,鬆尾先生是聰明人。”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卻足以讓鬆尾三郎爲之變色。
“什麼條件?”冷冷的看着笑得似乎很不在意洛逢楚,過了一會兒,鬆尾三郎纔開口問道。
“也沒什麼,我們就是想知道鬆尾先生背後的人究竟是誰或者說,他的目的是什麼。”洛逢楚拽了把椅子坐下,一直修長的手臂側搭在椅背上,整個人顯得懶散邪氣。
鬆尾三郎顯然沒有料到洛逢楚這麼直接,愣了一下之後說道:“洛小姐,宿先生,我在這裡所做的事我相信與二位無關,兩位可能找錯人了!”
“上次你駕車出了車禍,那個死在你車輪下的人是我要的線索,這叫與我無關麼?”宿涵之淡淡開口,嘴角微微勾起,宛如輕笑。
“那是一個意外事故。”鬆尾三郎立刻說道。
洛逢楚不住的緩緩搖頭,“鬆尾先生,請你相信我們的誠意,但也請你照顧一下我們的忍耐上限。”說着,狀甚隨意地瞟了眼笑容和煦的宿涵之,“我不知道涵之是不是不管面對的是敵人還是愛人都具有同樣的紳士風度,但我可以保證,我是一個很好脾氣的人,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逼迫別人改變自己的決定的。”洛逢楚絲毫不介意的自吹自擂。
“洛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鬆尾三郎看似茫然不解的說。
洛逢楚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爲了自己問不出什麼來還是爲面前的鬆尾三郎,倦然地說:“我的意思就是說,如果鬆尾先生喜歡安靜,我將立刻很識相的離開,至於我會不會一時興起把充足的證據送給警方,就不勞鬆尾先生費心了!”
“洛小姐是在威脅我嗎?”鬆尾三郎沉聲說道,眼神裡露出了一絲狠戾之色。
“你有讓我威脅的價值嗎?”洛逢楚不明所以,似笑非笑的反問。
見鬆尾三郎皺起了眉,洛逢楚才懶散的說道:“稍稍瞭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最怕的就是麻煩,與其在這費盡心思地威脅你,還不如打個電話給你那位上司森川剛,問問他你最近在忙些什麼,或者,跟國際警方打個招呼,讓他們幫忙調查調查,我等着結果就成,那多輕鬆啊!你說是不是,涵之?”最後一句,洛逢楚還是不忘拉宿涵之下水。
“你高興就好,我無所謂。”宿涵之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好啦,鬆尾先生,不管你想不想說要不要說都無所謂啦,現在的重點是請你說清楚到底要不要答應我的條件。咱們已經耗了十分鐘了,剛剛我可是答應那位警察先生只談十五分鐘的!”洛逢楚不耐煩的搖着手,看了下牆上掛着的表之後,更加沒好氣的問道。
“你——”鬆尾三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卻又處處威脅逼迫對方於無形的人,而她自己反倒毫無察覺,或者說是典型的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