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五章 阿墨

花海與竹林的交匯處,一條青幽的石路伸向竹山深處。林嘉若撫着微喘的胸,望着幽深的山道有些猶豫,那青色的人影剛纔明明就是入了竹山,此刻的山道上卻已看不見他身影。到底自己要不要再追到竹山裡去看看呢?追,山高林深的一個人有些害怕。不追,心中的那股好奇勁又撓的實再難受。

就在林嘉若揪下一朵花兒,準備用花瓣來決定追還是不追的時候,竹林深處傳出縷縷悠揚婉轉的笛聲來。

扔下揪剩下一半的花兒,林嘉若如同着魔一樣,直直沿着滿是苔痕的石板路向竹山上走去。

路的盡頭是個巨大的山洞,葫蘆般的洞門右邊有一塊瑩潤如碧玉的大青石。

青石下是一面絕壁,大青石一半在壁上,一半則空懸在絕壁之外。就在空懸於絕壁之外的那一半青石上,坐着一個青衣少年。

少年面對着絕壁下的深淵,長長的黑髮在山風的輕撫下微微飄動,一枝青翠的竹笛橫在脣畔,如天簌般的笛聲汩汩而出。

林嘉若望着青衣少年半側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息,這少年的側影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她無時無刻不想念的人。

“林凡...林凡...”林嘉若凝視着少年的側影,微啓雙脣,那名子便如流水般從她口中,心中,腦海中不斷涌出。

笛聲停了下來,青衣少年將翠笛緊握在手中卻並未轉身。

林嘉若並未從自己的夢囈中清夢過來,明知道那少年不可能是林凡,但她還是如夢遊般一步步向他走近。

感覺到身後人的靠近,青衣少年的身體攸地抽緊,並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他帶着一絲驚恐向身後望去。

“啊!...”林嘉若如同被火灼般猛然從夢境中驚醒,那青衣少年的臉,竟有大半是深深的墨黑色,雖是在白天,但猝然看見,她還是被駭住了。

青衣少年聽見她的驚叫,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將頭深深垂在胸前,讓長髮遮住臉,從大青石上一躍而下,向那山洞中奔了進去。

捂着嘴,林嘉若對自己剛纔失控的尖叫後悔不已,相貌有缺陷並不是那少年的錯,他因爲這缺陷一定已經受到了很多傷害,而自己剛纔又在他的傷口上深深割了一刀。

“喂!你等等!”她撥足向洞中追去,她一定要向他道歉,並要告訴他沒什麼好自卑的,他依然可以挺起胸膛面對這世間所有的目光。

山洞很深,這是一個有着許多鍾乳的溶洞。洞壁上不知是天然長成,還是人工鑲嵌的,佈滿了各種顏色的寶石。寶石的光將原本漆黑的洞穴照的瑩瑩發亮。

“喂!你在哪裡?你不要怕我啊,我沒有惡意的!”林嘉若一面摸索着向下走去,一面大聲對那青衣少年說。

沒有迴音,只有鐘乳石上水滴跌落的滴答聲和一種奇怪的鐵器敲打在石頭上的悶響。

這是個很美的山洞,所有的水滴匯聚在洞中間被鈣化成雲朵般的石臺上,一層層向下鋪落着,最後注入洞底一個幽深的碧潭之中。那些洞壁上五顏六色的寶石映在潭水中,晃晃悠悠,仿若無數星星在其間閃爍般美麗。

就在這夢幻而瑰麗的潭水邊,青衣少年蜷曲着身體坐在冰冷的石階上,翠笛也被遺落在身後的石臺旁。

林嘉若彎腰撿起那根被摩挲的如玉石般光潤的翠笛,緩緩走到少年身邊坐了下來。

“你吹的笛子很好聽呢!我就是因爲聽見這笛聲才如着了魔般走到這山上來。”林嘉若柔聲細語,如同與老友聊天般輕輕說着。

青衣少年的身子略動了動,卻仍不敢將頭擡起來。

“我的古琴彈的很好哦!一直希望有一個笛子吹的很棒的人能與我合奏,我想我終於找到那個人了!”林嘉若笑咪咪地繼續說着,“剛纔,當我發現我找到了那個人時,因爲太過激動,就叫了一聲,也許是我的叫聲太不動聽,竟然把那位我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人給驚擾了。”她將身子探向青衣少年,手指輕輕拂開他額前低垂的髮絲,用充滿笑意的雙眼凝視着他說:“對不起呵,是我嚇着你了!”

青衣少年咬着脣微微向後縮着身子,怯怯地擡頭迎上林嘉若溫和的目光,終於露出一抹羞澀的微笑。

“好啦!你已經原諒我了對不對?”林嘉若開心地笑着說,“我們做朋友吧,我叫林嘉若,你叫什麼名子?”

青衣少年的臉雖然因爲有着大片的墨黑色而有些醜陋,一雙明澈的眼睛卻如潭水中映着的寶石般閃爍明亮,他對林嘉若點了點頭,示意林嘉若將掌心展開。

在展開的掌心裡,青衣少年用手指輕輕寫出一個“墨”字。

“墨...”林嘉若歪着腦袋念道,“你就叫墨嗎?”

青衣少年又點了點頭。

“呵呵,那我以後就叫你阿墨好嗎?”

青衣少年展顏笑了,就在他笑的那一剎那,林嘉若覺得他臉上那醜陋的大片墨黑色痕跡忽然看不見了,在她眼前笑着的就只是一個俊俏又明朗的少年。

“阿墨 ...”林嘉若望着青衣少年的笑容喃喃說:“你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一個人,一個疼我,寵我,卻總是被我欺負的人。”

阿墨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他伸手在她掌心中寫着:“是誰?”

林嘉若望着掌心裡的字半晌不說話,最後她拉起阿墨的手,也在他掌心中寫下兩個字:“林凡”

阿墨垂下眼簾,將手掌握的緊緊的,似乎要將那兩個字一直握到心裡去一般。

“呵呵,阿墨你幹嘛這表情?你又不認得他!”林嘉若淺笑着說,笑容中有着淡淡的憂傷,“他現在一定在苦苦地尋找着我,而我也相信,他一定會找到我!”

阿墨擡眼深望着林嘉若,眼神中有着讓人看不分明也猜不透的含義。

“阿墨,你可是我在暗夜國的第一個朋友呢!對了,這裡是暗夜澈的禁地,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林嘉若這會兒纔想起來問這個關鍵的問題。

阿墨在她手心寫道:“看管山洞”

“看管山洞?”林嘉若皺眉,“你專門爲暗夜澈看管這個山洞?”

阿墨點了點頭。

“這個洞有什麼特別的?需要人專門看管?”林嘉若若托腮望着他問。

阿墨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給她答案。

林嘉若心中卻疑惑起來,暗夜澈如此看重這個山洞,一定是有理由的。望着潭水中如星光般明明暗暗的寶石,她腦中忽地閃過一道光,難道這裡就是...“瀲星潭!!”

她猛地從石階上站了起來,也許是站的太急,也許是心裡太過激動,眼前一黑,腦子裡暈成了一片混沌。還好,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

迎上阿墨探究的眼神,林嘉若有些顫抖地問他:“阿墨,這裡是不是瀲星潭?”

阿墨輕輕點頭,並在她掌心裡寫道:“你就是從這裡來到暗夜國的。”

林嘉若驚奇地望着他,阿墨他竟然知道她的事情?

“阿墨,我那天被暗夜澈從潭裡救上來的時候你也在?”

阿墨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那麼,暗夜澈說他不知道怎麼用瀲星潭送我回去的話,是真的嗎?”

阿墨擡起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望着林嘉若,良久,在她掌心裡寫道:“你不相信他?”

“我...”林嘉若避開阿墨的眼神,無奈地說:“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相信我真的不能回去。”

她的眼中漸漸升起一層霧氣,淚光隱隱閃爍,“阿墨,我想家!我真的好想家!我的親人們一定都在爲找我而焦急萬分,他們...”說到這裡,林嘉若的喉嚨已是如同被硬核梗住般酸澀。

阿墨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目光中滿是安慰之意。林嘉若揉了揉眼,強笑着說:“我這是怎麼了,最近總是這麼容易流淚呢!”

兩人重又坐回石階上,林嘉若癡癡望着星光閃爍的瀲星潭,而阿墨則凝視着她。一時間,溶洞裡又變得安靜起來,那詭異的敲打聲又再響起,並且越來越急促,到最後竟讓人感覺有一種斯竭之意。

林嘉若奇怪地環視着溶洞,卻找不到那聲音的來源,她斂眉問阿墨:“這是什麼聲音?從哪裡傳來的?”

阿墨將目光投向洞中滿壁的寶石,輕輕搖了搖頭。林嘉若雖然覺得阿墨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她,但也不便追問太深,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守護的秘密不是嗎?

“阿墨,你會游水嗎?”林嘉若在沉默了許久後突然問。

阿墨眨了眨眼睛,最後對她點點頭。

“那你能教我嗎?”林嘉若轉過頭認真地對他說。

阿墨有些吃驚地望着她,然後連連搖頭。

“爲什麼不能教我?”林嘉若有些微惱地湊到阿墨鼻子前面說。

阿墨無奈地向後縮着身體,最後在她手心裡寫下四個字:“授受不親”

林嘉若望着手心,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又一個被封建禮教所毒害的孩子啊!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她揮了揮手說,心裡卻想,爲什麼暗夜澈沒有阿墨這麼懂事呢?

這一天,林嘉若和阿墨在一起坐了很久。阿墨不會說話,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林嘉若在講,她從小時候把白酒誤當成白水喝,一直講到林凡逼她寫數學題,也不管阿墨是不是都能聽得懂,總之她自己很是樂在其中。

阿墨一直靜靜聽着,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烙進他的心裡。那些童年趣事,那些成長中的煩惱與故事,讓他覺得她是如此真實,而他自己卻仿若潭水中的寶石一般虛幻,他的心因爲她而覺得甘甜,但這甘甜中卻又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

林嘉若離開竹山時,天色已近傍晚。她急急忙忙地向阿墨告別,約定有空一定會再來找他,並定要與他琴笛合奏一曲。她如此急於與阿墨交好,確實是有一些想從他口中套得瀲星潭秘密的私心,但更多的卻是真心想和這個孤單寂寞的啞少年做朋友。

阿墨站在凌空的大青石上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將翠笛輕舉到脣邊,悠悠笛聲再度響徹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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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草舍時天已經黑了,林嘉若不得不打消了回瓊樓的計劃。如果暗夜澈不來,她就自己一個人在草舍過夜。其實她倒是挺希望暗夜澈不要出現的,草舍只有一張小榻,一想到昨晚兩人那麼親密地共擠一榻,她就臉紅心跳起來。唉,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和一個年輕男子共眠一榻,就算在現代社會也會招致很多流言蜚語,更別說在這看起來還處在封建統治階段的暗夜國了。

暗夜澈顯然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也許在他眼中,琉璃本就是屬於他的,哪裡還有那麼多的顧忌。

長夜漫漫,離睡覺還早,總得找點事做做。林嘉若在燭光下用毛筆亂畫了一通,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水墨畫的天賦後,便開始在草舍裡亂晃起來。草舍的後堂裡堆放了很多雜物,從各式各樣的畫架筆洗到珍寶古玩,如果放在宮外儼然就是一個藏寶庫,但在太子東宮裡也就只是一個雜物間了。就在這個暗夜澈丟棄舊物的雜物間裡,林嘉若竟然找到了一架相當不錯的紫檀木古琴。

華語寧是古琴名師,她的女兒當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林嘉若雖然因爲貪懶而疏於練習,但琴意卻已學得母親七八分,此時想到白天在山上說要與阿墨合奏一曲的事,不由撫琴而笑,她得好好溫習一下了,不然豈不是有負阿墨那悠揚靈動的翠笛?

琴聲錚錚,時而如清泉飛濺,時而如珠玉落盤,婉轉時若行雲流水,激盪時若瀑布奔騰。暗夜澈站在草舍外的月蘭花叢中靜靜聽着,銀色面具在漆黑的夜色中泛着濯濯的光芒,沒有人知道這面具下的表情,包括他自己。

他走進草舍時,她已經睡着了。伏在紫檀木的古琴上,秀髮如水般漾在琴絃間,頰上泛着淡淡的紅暈,薄薄的肩膀隨着呼吸而微微起伏。暗夜澈望着她的睡顏,心中卻是輕輕一痛,那是一種最柔軟卻也是最蝕骨的痛。將她輕輕抱在懷中,手指從她發間穿過,那熟悉的馨香在空氣中悄悄蔓延着,如同滕蔓般的生長蔓延着,最後將他的心牢牢結住,動彈不得。

“爲什麼你會彈這首曲子?”暗夜澈枕在若霞花枕上,將林嘉若摟在懷中喃喃道。

“媽媽教的啊...”

暗夜澈一驚,難道她醒了?他低頭向懷中人望去,雙目緊閉,依然睡意深沉。他不禁啞然失笑,這丫頭竟然是在睡夢中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爲什麼那麼想去幽泗城呢?”暗夜澈繼續問道,心中想,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君子?

“外公..外婆...還有舅舅他們都在那裡呵...”也不知睡夢中林嘉若是在和誰說着話,竟然把暗夜澈的問題全都一五一十的給答了。

她果然是和幽泗城有着重要的關係!可她又是雲隱那麼重要的人!暗夜澈覺得更加疑惑了。他閉上眼苦苦思索,卻找不到答案,朦朧的睡意漸漸向他襲來。迷濛中腦子裡忽然出現了已經過世很多年乳孃的身影。

那應該是一個秋天的傍晚,雖然在暗夜,四季之間的劃分是那麼不鮮明,但他仍能記得那時應該是秋天。他剛見了父王回來,父王只是冷淡地問了問他最近功課習的如何,有沒有日日跟着師傅練功,就讓他獨自回了東宮。他有些傷心地獨自坐在廊子下,望着那些正開的明豔的若霞花發呆。乳孃走到他身邊,將他摟在懷中輕聲說:“殿下,怎麼了?你父王責罵你了?”

他輕輕搖着頭,低聲說:“沒有。”

“好啦,殿下!不要不開心了,今夜可是會有星星出現呢!殿下難道不想看嗎?”

他聽到星星兩個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仰起小臉拼命地點着頭。

那一夜,乳孃陪着他看了暗夜國那一年中最絢爛的星空,並給他講了一個和星星有關的故事,這故事早已在他童年的記憶中漸漸模糊,而今夜,當年乳孃在星空下講的故事,重又清晰地回到了他腦海中。

“你知道,四城之中有一個幽泗城吧,那是唯一一個不屬於暗夜的古老城池。”

“我知道!師傅已經和我們講了暗夜與雲隱當年交戰的歷史。幾百年前,雲隱與暗夜交戰的時候,雲隱的人爲了將暗夜封印起來,便先將幽泗城封入四界之中,另外還將原本屬於我們暗夜的飛雪,齊雲,落英四城也封入了四界!可恨的雲隱,偷了暗夜國的寶物,還利用四界的力量將我們暗夜封印在了這永遠見不到真正藍天的蜃海下面!總有一天,我一定找出破解封印的方法,去找雲隱報仇!”

“好啦,殿下!”乳孃笑着用手指輕撫他因爲憤怒而灼熱的面龐,“我今天要給你講的就是因爲仇恨而讓人遺憾的纏綿動人的故事呢!”

“什麼是纏綿動人?”他仰起頭疑惑地問。

乳孃微微一笑,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幽幽地講起故事來,“很多年以前,那時候殿下您還沒有出生。在幽泗城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這公主不但是幽泗城城主的掌上的明珠,也是所有幽泗人心中的明珠。按着幽泗的習俗,公主滿十六歲的那一年,要在星星如雨一般跌落的晚上去蜃海邊行九濯之禮。”講到這裡,乳孃擡起頭望着天空中明明暗暗的星光說:“就是像今天這樣的一個夜晚,在我們暗夜看到的是幾顆轉瞬即滅的星星,在幽泗的蜃海邊,卻是漫天的星雨。”

那時他也仰望着天空,想像着在海面上,星星如雨一般紛紛墜落的壯麗景像。

“行完九濯之禮後,公主便可以擇婿嫁人,我聽說,那時候不但齊雲城和飛雪城的公子都想向幽泗提親,就連你父王也都曾想要娶那位公主呢!可是,幽泗的城主並不想讓女兒遠嫁,也許是太疼愛女兒的原故,他決定在幽泗城所有未婚的青年中讓女兒親自擇婿。據說,那一天,幽泗城熱鬧極了,滿城都是蜂蜜與糕點的香氣,泗水河的兩岸擠滿了人,公主坐在一條華麗的龍船上順流而下,在河兩岸的青年中挑選自己未來的丈夫。”

“她挑着了嗎?”

“唉,”乳孃輕輕嘆了口氣說:“挑着了!公主在無數的人羣中選中了一位清俊無比的少年郎,人們都說,他們兩個是男才女貌,非常的般配呢!”

“哦,那很好啊!他們後來一定很幸福了!”

“故事到這裡就發生了讓人難以想像的轉折,”乳孃輕輕皺眉像極婉惜地說:“那個少年郎其實並不是幽泗本城的人,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來的雲隱的人,聽說還是在雲隱相當有地位的青雲史。”

“什麼?那公主挑的丈夫竟是雲隱的賊人?”他的神精一下子繃緊,氣惱地將小拳頭握成一團。

“幽泗因雲隱而淪入四界,對雲隱是恨之入骨,幽泗的城主又豈會肯將女兒嫁給雲隱的人,可是那公主,卻像是中了魔一般對雲隱少年鍾情不已,最後竟然想要跟着那少年一同逃回雲隱去!”

“他們逃成了嗎?”

“那少年很是厲害,幽泗傾城的兵力竟是困他不住,最後幽泗城主取出了連我們暗夜也忌憚三分的金盞箭。那少年再厲害,獨自一人也是敵不過那神箭的。”

“城主殺了他沒?”

乳孃搖了搖頭說:“那一箭,公主爲他擋下了。幽泗城主用他最得意的金盞箭殺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那少年抱着公主的被鮮血染紅的屍體逃回了雲隱,從此再也沒了消息。而幽泗的城主,因爲受的打擊太大,不久之後也因病過世了。”

“可恨沒殺了那雲隱的人,倒讓這公主死了!”

“殿下!”乳孃用又是疼愛又是無奈的眼神望着他,“他們兩個相愛的人有什麼錯,那些幾百年前結下的仇恨,與他們兩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有什麼關係?因爲已逝去的恨,而白白搭上一位天仙般少女的生命,這值得嗎?所以,殿下,你千萬不要被仇恨矇蔽了眼睛,人活着,並不是爲了恨,而是爲了愛啊!”

乳孃那天的眼神重又浮現在他腦海中,“人活着,並不是爲了恨,而是爲了愛啊!”

暗夜澈望着懷着林嘉若嬌美的臉龐,在心中默默道:“乳孃,原來公主她並沒有死,她和那少年回到了雲隱,他們還有了一個與她一樣美麗的女兒!”

20.第二十章 四人行47.第二十二章 墨蓮37.第十二章 夕陽20.第二十章 四人行24.第二十四章 婚禮(下)42.第十七章 漫夜3.第三章 陶然山莊20.第二十章 四人行26.第一章 瓊樓45.第二十章 雙生7.第七章 倚星閣17.第十七章 潮起40.第十五章 花宴20.第二十章 四人行38.第十三章 永春49.第二十四章 終曲19.第十九章 立秋6.第六章 桃花塢27.第二章 琉璃36.第十一章 柳鳳梧15.第十五章 迷茫27.第二章 琉璃48.第二十三章 擇之痛43.第十八章 河渡37.第十二章 夕陽9.第九章 落崖39.第十四章 溪水15.第十五章 迷茫51.插入:周采采的南瓜車2.第二章 月波樓44.第十九章 恨無情46.第二十一章 暗光48.第二十三章 擇之痛33.第八章 重逢(下)2.第二章 月波樓4.第四章 月湖13.第十三章 七月初七11.第十一章 兩情48.第二十三章 擇之痛4.第四章 月湖5.第五章 結界4.第四章 月湖42.第十七章 漫夜7.第七章 倚星閣48.第二十三章 擇之痛5.第五章 結界15.第十五章 迷茫29.第四章 花謝花開14.第十四章 傷絕32.第七章 重逢(上)19.第十九章 立秋14.第十四章 傷絕4.第四章 月湖33.第八章 重逢(下)34.第九章 飛雪城28.第三章 暗夜澈51.插入:周采采的南瓜車51.插入:周采采的南瓜車37.第十二章 夕陽41.第十六章 楊柳翠33.第八章 重逢(下)37.第十二章 夕陽8.第八章 白蓮39.第十四章 溪水28.第三章 暗夜澈20.第二十章 四人行41.第十六章 楊柳翠24.第二十四章 婚禮(下)40.第十五章 花宴39.第十四章 溪水1.第一章 初涉(已修)45.第二十章 雙生22.第二十二章 婚禮(上)36.第十一章 柳鳳梧1.第一章 初涉(已修)17.第十七章 潮起7.第七章 倚星閣19.第十九章 立秋39.第十四章 溪水10.第十章 迷途12.第十二章 情淚51.插入:周采采的南瓜車22.第二十二章 婚禮(上)11.第十一章 兩情6.第六章 桃花塢43.第十八章 河渡48.第二十三章 擇之痛45.第二十章 雙生45.第二十章 雙生1.第一章 初涉(已修)14.第十四章 傷絕10.第十章 迷途9.第九章 落崖9.第九章 落崖51.插入:周采采的南瓜車21.第二十一章 誤傷14.第十四章 傷絕22.第二十二章 婚禮(上)21.第二十一章 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