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笙抱着腦袋仔細回想之後的事。
腦袋炸裂般疼痛過後,是一陣她不算熟悉卻好似也不陌生的記憶。
是在她和沈妄睡過之後,她神志再度不清,哭鬧着要回精神病院要去找沈之宴。
甚至拿自殺威脅。
後來沈妄沉着臉把她送了回去。
再後來呢?
再後來沈之宴來了。
病房裡,餘笙笙正打算睡了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
沈之宴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他似乎一晚都沒有睡,雙眼遍佈血絲。
沈之宴關上門,一步步朝餘笙笙走近,壓着怒火問道:“那個男人是沈妄嗎?”
餘笙笙剛被護士打完鎮定劑睡醒,此刻看見他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開口:“我不想見到你,請你離開,不然我報警了。”
那些過去的甜蜜和悸動,一點一點,消磨殆盡。
沈之宴勾了勾脣,彷彿是無聲的嘲諷:“你覺得報警有用?餘笙笙,我和你說過了,沈妄不是你能攀的上的,你居然還拼了命的爬上他的牀。”
見餘笙笙始終無動於衷,沈之宴壓抑了一晚的怒火終於壓制不住,他狠狠握住她的肩頭,咬牙切齒的問:“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沈妄!他到底給了你多少錢你這麼心甘情願的跟着他,現在居然還懷上了他的野種!”
啪!
餘笙笙甩了他一個耳光,冷冷看着他:“你怎麼罵我,侮辱我都可以,憑什麼說我的孩子?”
沈之宴愣了下後,鬆開她退了兩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爲了沈妄和他的野種打我?”
“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任何的人可以說的!”
“他不是野種是什麼!”
餘笙笙沉默了,等到孩子生下之後,她確實沒打算告訴他。
沈之宴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單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笙笙,你告訴我,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好不好?我知道你當初一定是他騙了纔會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不肯放過你的話,我來幫你解決,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解決好的。”
沈之宴像是誘哄孩子般哄着她:“笙笙,只要你告訴我,那個強了你的男人是沈妄,我就有辦法讓他付出代價。”
餘笙笙靜靜看着他:“沈之宴,你是想借我去傷害沈妄是嗎。”
沈之宴伏在她牀頭,良久才笑出聲,重新擡頭看着她:“是,你不是愛我嗎?笙笙,你愛我就應該幫我!沈妄他就是個戀愛腦,只要你肯在公衆面前說強了你的人是他,到時候我……”
“你就一定會娶我是嗎?”餘笙笙兀自笑了下,她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認識沈之宴了:“之宴,你給我畫的餅太多了,我已經不想相信了,你走吧。”
“笙笙!你不要執迷不悟!”
餘笙笙閉了閉眼,不想再和他做無謂的爭辯。
這時候,餘清清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扭頭看向沈之宴,冷哼了一聲,避都不避開餘笙笙了:“之宴哥哥,加大劑量吧,你想讓她聽話,就只有讓她成爲一個傀儡。”
沈之宴瞥了餘笙笙一眼,重新看向餘清清,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道:“你弄吧。”
餘笙笙瞬間瞠大了眼睛,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沈之宴就已經轉身大步離開。
等他離開後,餘清清快速走了過來,她從口袋裡拿出針筒,那是刺激毒蟲發作的藥物:“姐姐,這點心意你就收下吧,哈哈哈。”
餘笙笙不由得攥緊了被褥,喉嚨滾了滾,半晌才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你已經瘋了。”
餘清清贊同的點頭。
瘋了又如何呢?現在贏的人是她!
餘清清拿着針筒走向餘笙笙,餘笙笙下意識往後退,眼裡露出驚恐,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在餘清清針頭快要扎進去的前一秒,餘笙笙的腦袋疼痛炸裂,她沒法再繼續回憶下去了。
餘笙笙將250叫了過來,將方纔的夢境和那些陌生又似曾相識的回憶告知了它。
250聽完,眼珠子動了動,“宿主,你這個現象的確很奇怪,我從業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誰說過會忘記自己上一世的記憶。”
餘笙笙問:“能不能調取我上一世的記憶?”
250搖了搖頭:“調不了,我的系統記憶和你的記憶是相成的,也就是我係統裡關於你的一切都是從你的記憶裡剝離的。”
餘笙笙沒再問下去了。
她在沙發裡坐了一會兒,起身換了一套衣服,關門離開。
250還沒來得及問她去哪兒,餘笙笙就已經消失在門口。
餘笙笙從車庫裡開了一輛車出來,徑自往京川大橋的方向開去了。
她有太多的疑惑盤旋在腦海,唯一的線索就在柳琢身上。
夢裡那些東西都是餘清清讓她舅舅柳琢弄來的,包括那個老變態。
只要找到柳琢,她應該可以知道一些之前不存在於她記憶中的事。
其實打聽柳琢的行蹤並不難,他的狐朋狗友很多,他家裡附近的麻將館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
自從柳家破產以後,柳琢便一蹶不振,成日泡在賭場裡,就連他妹妹柳琴他都不來往了。
餘笙笙找到柳琢的時候,他夾着公文包,正在一個新開的麻將館裡贏得喜笑顏開。
餘笙笙走過去面無表情的直接把柳琢面前的麻將給掀了。
柳琢這把是清一色極品能逮三家的牌,見狀當即就要發作,擡頭卻發現來的是餘笙笙,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副譏諷的笑容:“喲,這不是我那大侄女嗎?怎麼好端端的明星不當,跑我這來了?”
“你說我爲什麼來。”
“你也總算是有孝心了,知道來看看舅舅,可舅舅這會兒忙呢,你先回家啊。”
柳琢轉過頭,卻發現幾個麻友都已經把面前的牌給推到混在一起了,他啐了聲:“繼續繼續。”
餘笙笙拿出手機:“你好,我舉報這裡有人聚衆賭博,地址是……”
其餘幾個牌友紛紛站起來,柳琢也快速奪走了餘笙笙手裡的電話掐斷。
牌友不滿道:“老柳,你侄女這是在幹嘛啊。”
換做平時,柳琢早就對餘笙笙不客氣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他的命都捏在那姓沈的手上。
柳琢賠笑道:“你們先打你們先打,我侄女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先回家了。”
出了麻將館後,柳琢斥責道:“你說你以前不知道來看我就算了,一來就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你這個侄女怎麼當得!”
餘笙笙平靜的道:“我這個侄女的作用不就是讓你妹妹和你那親侄女侵害嗎,還需要給你留面子?”
“怎麼說話呢!”柳琢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後又冷哼一聲:“白眼狼,小時候舅舅舅舅叫個不停,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你老公把我公司弄破產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餘笙笙不想和他爭辯,只是道:“餘清清和柳琴最近有沒有來找過你。”
柳琢聞言不耐煩的道:“沒有,餘清清不是被你禁足了嗎,她飛過來找我嗎。”
見餘笙笙不說話,柳琢又道:“清清那丫頭壞是壞了點,但怎麼說也是你妹妹,我親侄女,笙笙,你就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把人給放了吧,你看你現在嫁給沈妄你也不虧,還懷了寶寶呢,說起這寶寶,要不是我設計找個老流氓上你,你說你能被英雄救美,和沈妄上牀嗎?”
柳琢話音未落,臉上就已經捱了重重的一拳。
餘笙笙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摁在牆上,面色冷漠:“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柳琢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臉被勒的通紅,險些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去掰她的手。
這時候,麻將館的人聽到動靜後跑了出來,見狀也害怕出事,七手八腳的把餘笙笙拉開。
柳琢喘了幾口氣,捂住脖子:“你這個小雜種,竟然還敢打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麻將館的人拉着他:“老柳算了算了,孩子嘛,難免不懂事。”
“呸,要不是老子讓她陰差陽錯上了沈妄的牀,她能母憑子貴嫁去沈家嗎!小崽子,狗東西!”柳琢吐了一口血沫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