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楚楚是想要去見一見華雲深的,想要給他道歉,至少說一聲這動手是自己的不對。可是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裡。
張舒一直想讓張楚楚去打聽一下,可是張楚楚卻給推脫了。
然後在幾天之後,張楚楚下樓丟垃圾,正好看到譚月清。
陽春三月裡,雖然還是有些乍暖還寒,可是譚月清已經穿上了小裙子,外面套了一個厚重的羊絨大衣,真的是又好看又暖和。笑眯眯的和張楚楚打招呼。
“你這是去哪裡啊?”
“楚楚姐,我快開學了,和建柏先出去玩一下。”譚月清笑着朝小區外面走。
張楚楚突然的一愣,還是叫住了譚月清。“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
“雲深出去出任務去了,你知道嗎?”
譚月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事,“知道啊,我爸給我說了。”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張楚楚眉眼間有些着急。“或者是說你可以給我說他是去了國內還是國外?國內是哪個省呢?”
其實張楚楚也知道,哪怕是知道了在哪個省,又能如何,一個省這麼大,張楚楚即使去了,也找不到的。
“楚楚姐,這個我也不知道,這都是保密的。而且,楚楚姐,你就是知道了,也沒用的。你也找不到他的。”
“我知道了,我就是想問問而已。”張楚楚有些落寞。
譚月清皺眉,想了想,“楚楚姐,你要是想他了,就去南方旅旅遊吧。之前我爸給華雲深打電話的時候,我偶然間聽到了一句,什麼多備好蚊蟲藥,我想應該是南方了。可是南方這麼大,也找不到人的。而且,雲深哥在出任務,你要是真的遇到了反而是添亂。”
所以,譚月清給張楚楚的建議就是,去南方吹一吹華雲深吹過的晚風吧。
張楚楚也突然的想到了一件事,華雲深的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一個南方小鎮。“好,我知道,我這段時間也忙的厲害,想有歇一歇的念頭呢。”張楚楚決定了,就去南方旅遊吧。
幾天之後,張楚楚將母親給安頓好,然後買了機票,想要去看看那個四季如春的城市,她不確定華雲深在不在那個省份,但是能確定的是,華雲深曾經到過那個省份。
下了飛機,溼潤的空氣讓張楚楚這個從沒來過這裡的人覺得有些悶熱,但是適應了一下,覺得還好。然後在大城市裡的有名的景點轉了幾天,接下來,張楚楚上了一輛大巴,然後轉向別的城市。
那個華雲深戶籍所在地的城市。
到了之後,剛下了大巴,就有個人上來,問道,“去不去天星鎮?”
張楚楚卻是是要去天星鎮,因爲那就是華雲深身份證上寫的地方,可是張楚楚卻不打算坐這樣的小黑出租去的。所以張楚楚理都沒理的往前走。
“這位美女,你要是不坐,今天可就到不了了啊!”那長得有些黑的小哥對着張楚楚笑得一臉燦爛,露出了一口小白牙來,就這樣看着張楚楚笑。
“那我明天再走。”張楚楚迴應,大不了自己在縣城找個賓館住下。
那小哥有些不依不饒的 感覺,上前道,“那也不行啊,你是不知道,這通往天星鎮的車公交車前兩年給撤了,所以大家都是坐黑車去的。”
張楚楚皺眉,國家的基礎建設什麼時候這麼不發達了,村村通去哪裡了?
“姐,我沒騙你,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車站裡面問問工作人員去,我每天在這裡拉客,信譽好的很,不宰客。”那小哥看着張楚楚就像是看親人一樣,看得張楚楚有些發毛。
張楚楚還是去車站問了一位身穿制服的車站工作人員,那邊給的答覆和在車站外面攬活的小哥是一致的。也有車,就是要繞遠,還要自己走一段路。所以要是想去天星鎮,還不繞遠的話,就只能是坐外面的小黑麪包車了。
張楚楚信不過外面的那小哥,但是要新這車站工作人員啊。所以只好又出來了,上了那空無一人的麪包車,“什麼時候走啊?”
那小哥將手中的菸蒂丟在腳邊,用鞋底踩了一下,笑着道,“姐,你等一下,這又來了一班車,我看看還能多拉幾個不,多掙一點。”
那笑容中,有真誠,還有對錢財的渴望。這種眼神,是做不得假的。張楚楚在很多社會底層人民的眼中看過。或許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人家不過就是一個爲了掙錢而在這裡奔波的小哥而已。
張楚楚在麪包車裡,在這混雜了汽油和煙味還有不知名味道里,閉着眼假寐。沒多久就感覺到了身邊坐滿了人。睜開眼一看,便看到自己的身邊做了一位大媽,後面還坐着兩位大爺,前面還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年輕女性。這下人坐滿了。
那小哥將口中的煙給丟了,然後上了車,開車往外面使去。
這一路上的路算不得多好,時不時的有些坑坑窪窪的,動不動的這車就要搖晃幾下,張楚楚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是太過累了,在這麪包車上暈暈乎乎的,最後抱着自己的包睡着了。
嘩啦一聲,一盆冰涼的水倒在了張楚楚的臉上,張楚楚被這寒意給激醒了。睜眼就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此刻就這樣看着張楚楚,露出了一口大黃牙。
然後抽了一口手中的煙,眯着眼問,“醒了?”
張楚楚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着了道了。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還在,完好無損。自己並沒有遭到侵害。然後自己身邊背的包,包裡有錢,可是完好的在一旁丟着。
“你想要什麼?”不要色,不要錢,那這人要什麼?
張勇嘿嘿一笑,“你還挺聰明的,說吧,你和小六是什麼關係?”
小六?小六是誰?張楚楚從小到大都不認識叫小六的。“小六是誰?”
“不知道啊?那華雲深你知道嗎?”那人問了一句。
華雲深三個字讓張楚楚整個人一冷,華雲深是身份證上的名字,但是雲深絕對不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用這個名字,所以張楚楚打算不認!“華雲深又是誰?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非法囚禁,非法逼供我都是可以去告你的。”
張勇突然嘿嘿一笑,這突如其來的笑意讓張楚楚有些吃不消,她從沒沒想過這種只在電視劇和電影中出現的場景能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這灰暗的小屋子,還有頭頂上那吱吱呀呀的小風扇,讓張楚楚頓時有一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嘴還挺硬的!”張勇朝着身邊的人說了一句,“給她幾嘴巴子,看看說不說!”
張楚楚還沒反應過來呢,就上來一個男人給了張楚楚幾個大嘴巴子,力道之大,打完之後張楚楚就覺得自己的嘴裡滿是血了。現在張楚楚倒是覺得當初劉淮打自己那一下,真的是沒用力。
“說吧,你和華雲深什麼關係?”張勇就沒看張楚楚的面容,只低着頭擺弄着手中的手機,不一會,消消樂的聲音想起。
張楚楚將空中的鮮血給吐出來,然後道,“我不認識什麼華雲深。”
張勇透過來一個敬佩的眼神,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笑着丟給了張楚楚。張楚楚撿起來一看,是她和華雲深的身份證複印件。
上面的兩個人笑得很甜蜜,下面的身份證號也做不得假。
“還不說啊?要不我翻一下你的包,看看你的身份證啊?”
此刻的張楚楚已經在腦子裡轉了幾個彎了,這人既然是能搞到這東西,就說明在政府內部有人反叛了。那這樣的話,張楚楚心裡已經冰涼了。
自己怕是逃不出去了。
但是張楚楚還是不打算將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將那張紙給丟了回去,“沒錯,跟你看到的一樣,這人是我丈夫,然後呢?我丈夫得罪你了?”
張勇看着張楚楚這大義凜然,看起來毫無畏懼,可是腿已經發抖的模樣,覺得還挺好笑的。“沒錯,得罪我了。現在我找不到他了,就只能找你了。”
“找個一個婦人,沒種。”張楚楚罵了一句。
張勇將消消樂過了一關,有些懊惱的道,“這不是沒辦法的嘛,你也知道,這小子滑不溜秋的,只能找你了。你們既然是新婚,他總不能不顧你的死活吧。”
張楚楚徹底擺爛。“你說的挺對的,他那人就是個人渣,我也想找他呢。”
“你找他幹什麼?”張勇來了興致,將手機給收了起來。
“騙了我唄,說和我結婚,給多少錢包養我,結果呢,跑沒影了,我錢還沒拿到呢。”張楚楚表現的特別的憤恨。
“說了給你多少錢包養你啊?”張勇道。
“一年一百萬。”張楚楚道。
“這也不多啊,要不你和華雲深離婚吧,跟我,不用領證。我一年給你二百萬。”張勇笑着道。
張楚楚一咬牙,看着張勇,“沒問題啊!”然後掙扎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張勇的大腿,“先生,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幫我把華雲深給找到,得先離婚再說。我想您也想讓我乾乾淨淨的伺候您吧。”
“不,我就喜歡睡別人的媳婦,多刺激啊!”張勇道。
這次張楚楚是落在變態窩裡了。
但是張楚楚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張楚楚的臉上,直接將張楚楚掀翻在地上。“臭婊/子,嘴裡就沒一句實話!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華雲深是做什麼的?”
靠!張楚楚心說,這招也不行?華雲深到底怎麼得罪這人了?“不知道,我只管要錢,不管其他的!”
“你都和人結婚了,還不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的?”張勇對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小五,將人給帶下樓去!”
張楚楚就這樣被扯着頭髮帶到了樓下的院子裡,先不管頭髮被扯掉了多少,張楚楚先是看了幾眼這院子,院子挺大,門口拴着幾條大狗,看到張楚楚興奮的亂叫。
往裡放在幾個大石頭,屋檐下放着一個巨大的開石機,巨大的鐵片正在不停的轉,將下面的石頭一切兩半。
小五將人丟在了開石機旁邊,張楚楚這纔看清了,眼前的小五就是在車站拉自己上車的小哥。看來自己是一開始就被盯着了。
張勇站在張楚楚身邊,“說吧,華雲深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只給我說了,是做玉石生意的。”張楚楚這話說的很是籠統,雲南邊境的人一般都是做玉石生意的。
張勇吐了一口唾沫,“我覺得不是啊!來人,將那石料搬開,把這女的放在石料臺上,我看她說不說!”
張楚楚就這樣被小五給拎到了石料臺上,下面就是硬生生溼漉漉的檯面。在張楚楚額頭上二十公分的距離上就是鐵鋸片。只要一通電,那玩意就會落下來,到時候張楚楚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
“等下!”張楚楚掙扎着坐了起來,“你一直在問過關於華雲深的事情,我說了你又不信,現在看來,你並不是想知道華雲深什麼,而是你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而是要借我的嘴說出來。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要華雲深的命?”
張勇一撇嘴,朝着小五點了點頭,小五直接將張楚楚給按了下去,然後去通電。
張楚楚只在心裡感嘆,這次出來,誰能知道回不去了呢,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呢,比方說,多陪陪母親,比方說,多去粥粥家蹭飯。
又比方說,和華雲深多說說話。張楚楚想,雖然自己可能無法給華雲深說一句我愛你,但是至少能多看看華雲深啊!
原本還說好的,等華雲深走了,自己給華雲深安排後事呢,現在怕是要華雲深給自己安排後事了。
這些都來不及了,張楚楚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至少能減少一點恐懼。
但是想象中的痛處沒有傳來,張楚楚睜開了眼,那鐵鋸片並沒有碰到自己,在離着自己麪皮五釐米的地方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