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楚楚一口答應下來,華雲深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這些之前華雲深並沒有說過。這算是坑了張楚楚一把。
“你不會設立基金,我看了一下你的全部資產,這錢數還遠遠不夠。哪怕是將來在運營也很難,所以我應該也不會幫你運營成能成立基金的金額。”張楚楚之前翻譯的時候有翻譯相關的書籍,所以是瞭解一些的,也知道其中的困難,張楚楚並沒有給華雲深打工掙錢的想法。
“我知道,你到時候只需要定期給福利院打一筆款就行了。”華雲深覺得自己不能要求太高,不然就太過於無恥了。
張楚楚點了點頭,這也是她所想的。現在既然都已經說好了,“那我們要不要籤個合同?”白紙黑字的寫清楚比較好。
華雲深搖了搖頭,“不用了,你信我,那我也信你。”當初張楚楚沒有要錢,那現在華雲深決定等他走了這筆錢將完全的歸張楚楚支配。
他莫名的覺得張楚楚是可以信任的人,又或者是說,華雲深好像只能找到張楚楚這個可以信任的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華雲深,張楚楚突然覺得華雲深是一個很好的人,好到什麼程度呢?大概爲所有人都想到了,偏偏的沒有爲自己想到。
這樣的人,能成爲其朋友,家人,是張楚楚的榮幸,但是這樣的人卻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的離開,想到這裡,張楚楚覺得有些悲傷。
難道這就是老人常說的,好人不長命嗎?
華雲深不知道張楚楚的想法,只覺得張楚楚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也高興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但是看着張楚楚擡頭看向自己,眼眶卻有些紅了。這讓華雲深有些慌亂,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或者是張楚楚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你怎麼了?”
鼻子是有些發酸,張楚楚明白自己這是在傷感,大概是在傷感一個好人總是沒有好的結局。“我沒事,對了,你這房子有沒有想要重新裝修的打算?”張楚楚忙扯開話題,想着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哭一場吧。
要是華雲深知道了自己難過的原因,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說到裝修,華雲深也覺得自己這屋子的風格實在是老舊,怕是要往前數個二十年了。“這還真的有,但是我沒時間,你看看你想要什麼樣的風格,從我那工資卡上取錢看着操辦吧。”
張楚楚點了點頭。“好,到時候我會看着辦的。”這裡自己將來還是會來的,所以一定要改,不然每次來都會難受。
這句好,讓華雲深看出了一點疑惑,其實他知道張楚楚想要重新裝修,不算多過分,但是要知道張楚楚這人給人的距離感很強,斷斷沒有在看到這個房子第一眼就臉色不好,而後主動提出來要裝修的。
這裡面應該是有什麼緣故。華雲深看向張楚楚,“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我希望你可以坦誠的和我說一說。”
張楚楚沉默了,然後開口道,“我小時候,就在這樣的招待所裡,看着母親被打,然後就是我被打。”那個時候的張楚楚多大,好像纔剛剛開始有記憶,又或者是說根本沒什麼記憶。但是這樣的房子,還有在房子中間站着的怒氣衝衝的父親,被打的母親,棍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痛,這些好像還記得。
說來有些好笑,自己上一年級學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樣的場景,張楚楚還記得。她以爲她都忘了,沒想到竟然看着同樣的佈置還會被觸發。
被打?打完妻子還要打孩子?這是華雲深沒有想過的,“爲什麼?”這完全就是華雲深下意識的問話,畢竟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是看到別國的小孩子都會好好呵護的,剛不要說是自己親生的了。
華雲深也想過自己要是將來有一天能活着退了下去,然後有了一個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狀態呢?大概他能高興死,每天抱着孩子不撒手。
但是在華雲深問完爲什麼之後,就覺得自己不該問,又說錯話了。每個家庭都是不一樣的,就像自己,沒有父母,所以希望得到父母的疼愛。但是有些父母並沒有多疼愛父母,自然孩子也對父母沒有多少的孝心。
張楚楚勉強的笑笑。“就是覺得我是個女孩子罷了,那個時候計劃生育這麼嚴,他也沒辦法再生個兒子了。”
這理由讓華雲深無語,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理由的合理性,到現在了,他還有許多的兄弟結婚之後口口聲聲的說什麼一定要生個兒子呢。
華雲深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給張楚楚倒了一杯熱水。“喝點吧,喝完有事。”華雲深都要承認自己確實不怎麼會哄女孩子。
但是張楚楚也不是那種嬌滴滴就一定需要人哄的女孩子,將熱水喝下。“什麼事?”
華雲深拉着張楚楚打開了其中一間臥室,“這是一個套二的房子,將來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在這裡住的話,就住在這個房間,我住隔壁臥室。我昨天下午給你買了牀,但是牀上用品都沒買呢。等會我們去買吧?”
房間不大,但是基本的衣櫥,書桌都是有的,就是牀上光禿禿的,只有一個牀墊。看起來風格的話和張楚楚的房間有些相似。這是華雲深在看過張楚楚的房間之後,專門找的相似的傢俱。
張楚楚剛剛心情有些激動,這會在聽完華雲深這雲裡霧裡的一大堆之後有些發暈。華雲深在一旁感覺到了,忙將張楚楚拉到了懷中,“你這是暈了?”
可是這會的張楚楚更覺得暈了,她怎麼會在華雲深的懷中。還心跳的這麼快!原本她就不是那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怎麼還能這樣呢?忙將華雲深給推開,“我沒事,剛剛坐的久了,腿麻!”
這個理由找的,只能說是亂七八糟的。
那邊華雲深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失禮了。只好接受了這個理由,“你既然在這裡待着不舒服,那我們出去吧,我帶你去買牀上的用品。”
張楚楚拿了自己的資料,跟着華雲深離開。
在車上的時候,張楚楚一直閉目養神,華雲深察覺到了什麼,一直不停提速,在出了小區之後才慢慢的減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是不樂意來,那等以後你不用來這了。”
這對張楚楚來說並不可能,誰結了婚還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的?哪怕是張楚楚不想來,加上華雲深時不時的不在,母親也會讓她時不時的過來的。
“要是不行的話,你有空在附近買個房子吧,錢我來出。我不知道這對你的影響這麼大。”要是知道今天張楚楚這麼的不開心,那華雲深一定不會讓張楚楚來這裡,早就帶着東西去找張楚楚了。
張楚楚搖了搖頭,她知道華雲深錢多,買個房子還是可以的。但是那些錢,是華雲深將來有大用處的,買成一個不知道能住多久的房子,並不合算。“這事和你沒有關係,我原本以爲我早忘記了,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才五六歲,沒想到還記得。”
“我原本還想着讓阿姨過來看看呢,那看來要先裝修一下再說了。我這兩天就聯繫一下裝修工程,大概很快就可以完工。”
張楚楚興致仍舊不高,在車停在停車場的時候,華雲深微微的有些皺眉,“那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這事不能成爲張楚楚的心頭病,她想自己應該戰勝她。“沒事,我會慢慢克服的。這些事情也總歸要克服的。”那是一羣值得尊敬的羣體,是最可愛的人,她不能看到他們就瑟瑟發抖,就想起不好的事情。
張楚楚覺得人生來總是要面對很多的困難,但是要學會戰勝他們纔可以。
看着張楚楚的眼神中有了一些光亮,華雲深也覺得高興,自己不知不覺間就被張楚楚影響了心情。“你這樣做很好,那我們去買東西去吧,今天所有的一切我來買單。”
“不對,我來買單!你工資卡在我手裡呢。”張楚楚笑着道。
“也是,那你可以給我點零花錢嗎?”華雲深可憐巴巴的問張楚楚。
張楚楚想了想,“你不抽菸,不喝酒。吃飯部隊管,一個月一百夠了吧?”
一百塊錢夠幹什麼的?華雲深覺得什麼都幹不了,“不夠,還有我油錢呢?”他那個車可是相當的耗油的。
張楚楚想了想,“不行,油錢不能給你。不然我就太吃虧了。”華雲深的工資本身沒多少,要是再扣除油錢,這生意實在是賠本。
其實華雲深也只給了張楚楚工資卡,剩下的都在華雲深這呢,所以這什麼所謂的零花錢,不過是和其打鬧呢,他根本就沒想要。“看來,楚楚你還是個小氣鬼!”
“過日子嘛,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是要錢的?自然是要小氣一點了。”張楚楚將母親教給自己的生活經驗一點一點的掰扯給華雲深聽。
從生活上的小常識,到每日買菜,再到家庭理財。張楚楚說了不少給華雲深聽。
華雲深聽着張楚楚不停的說,覺得有趣極了,想着要是他和張楚楚是這個城市一對普通平凡的夫妻就好了。每天這樣瑣碎的生活着。又或者張楚楚真的是他的妹妹就好了,有家人在身邊這樣嘮嘮叨叨的。
但是這些都不是真的,都是華雲深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這大概真的一件讓人傷心的事情。
兩個人有來有往的到了專賣牀品的地方,那店家以爲是情侶來買,自然是十分的上心,各種介紹,還拿出了結婚用的龍鳳被罩,這種的基本上只有結婚纔會用的。
但是這讓張楚楚有些尷尬,整個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華雲深在張楚楚耳邊回道,“這事你應該有經驗啊?幹什麼要愣着不說話。”
“我有個鬼經驗啊?我沒有經驗!”第一次結婚的牀上用品是劉淮的母親採買的,張楚楚根本沒有發言權,爲此張楚楚還有些不高興來着。張舒還勸過張楚楚,說什麼又沒有讓你花錢,買的也都不差,就不用多生氣了。
後來張楚楚一想,也是,自己不用花錢,不用操心。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劉淮母親在背後說自己是個甩手掌櫃。
擺脫,這結婚用品都是您一手攬過去的,張楚楚又沒求着她。
華雲深神秘莫測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店家道,“被罩不用給我們推薦什麼蠶絲之類的,要純棉的就行,還有這龍鳳樣式的也給拿一套吧。杯子的話,棉花的和羽絨的各一套,再要兩個夏涼被。”
要純棉面料張楚楚不反對,畢竟她也從小睡慣了的。但是這龍鳳被算什麼?“不用買龍鳳的吧?”
那人看華雲深做事條理,說一不二,只能將東西都給華雲深拿了出來。華雲深一邊結賬一邊道,“今天是領證的日子,雖然你可能覺得這事很平常,再說了你這都第二次了,將來可能還會有第三次,可是我不一樣啊,我就這一次,我還不能買點喜慶的?”
這話說的,有些悲傷,還讓張楚楚覺得自己有些欺負華雲深了。“你說的沒錯,那要不我們再去買點紅雙喜?讓你今天晚上貼窗戶上高興高興?”這是張楚楚的真切建議。
但是華雲深接過東西,帶着張楚楚往外邊走,“走吧,先去吃飯。不用買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走,貼了給誰看啊?”他剛剛接到短信,時間提前了。
張楚楚看着離自己兩步之遙的華雲深,覺得這人雖然離自己很近,但是卻又十分的遙遠。自己和他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要隨時的抽離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是說明天走嗎?”
“時間提前了。你想吃什麼?吃完我送你回家,這些被子什麼的,我會自己帶回去。在沒裝修好之前,你不要去我那邊了。”
“我什麼都好。”張楚楚在華雲深的身邊,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