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鳳、舒清拼命掙扎着,蕭梓雲才離開不久,一個男子淡笑着出現在她們面前,只幾個回合,她們迅速落於下風,很快將她們捆縛起來。
“想不到堂堂瑞王爺的侍衛竟出手擄人,有損鳳秦王朝之盛名!”
“她是我們的王妃!”
“她是不是你們王妃,你們心裡清楚!”董觀冷哼一聲,並不與她們多說,挾着佳人揚長而去。
銀環脆脆的作響,他默默看着愈來愈近的白衣人兒,呼吸突有些侷促。不可否認,這襲衣裳如專爲她準備,完美的襯出她的氣質,靜中帶逸、逸中帶豔、豔中又夾着清,這樣的一個她,註定是齊集所有驚歎的目光。他微握握拳,慶幸如今的她就站在他的面前。
“碧薇!”周紫川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撩開她的面紗,手柔柔撫上她的臉頰:“碧薇,是我,周紫川,你還記得我嗎?”
董觀識趣的退到一邊,獨留他喃喃的說着,從街上偶遇、從她寫下那幅字、從他派人去打聽她的一切,至清水庵前再見,他恨不得她立刻記起他,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些沉重。
她依然,一臉恬淡,不笑、不說話,雙眸無辜的睜着,那眸,清澈見底,就那樣,似在默默的看着他、滿帶深情的看着他。
周紫川凝視着她的臉,低嘆一聲,察覺她的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由欣喜的捧起她的臉,輕喚了聲:“碧薇!”
“放開她!”隨着一聲狂吼,蕭梓雲怒氣衝衝的甩開攔住他的董觀,直奔向周紫川。
周紫川不捨的離開她的脣,迅速將她護在身邊:“她不是你的王妃!”
“她也不是你的王妃!”他的臉鐵青,他低估了周紫川所使的手段,當週紫川遠遠落在後面之時,他只以爲是技不如人,不想片刻出現數十騎兵,齊齊困住他,他費勁力氣才脫身而出。
周紫川深深呼了口氣,現在的她確實不是他的王妃,但無須多久,她必是他的王妃:“赫哲國女子個個能歌善舞、明媚動人,爲何三王子偏偏要搶了她?”
蕭梓雲冷哼,挑脣反駁:“鳳秦王朝女子皆貌美如花,瑞王爺又爲何偏偏對小王的王妃糾纏不休?”
兩個男子,一動不動站着,眼光直直的盯着對方,恰是利劍對寶刀,似一不留神便要廝殺。
周恨生深吸口氣,本是到圍場騎馬的,卻見到如此情景,目光落在周紫川身邊的人兒身上,嘴角揚起一絲好看的笑,懶懶問道:“五弟緣何如此輕薄三王子的王妃?”
他更深的將她納入身邊,不能告訴他,她是碧薇,本該屬於他的碧薇,卻又不願放開懷中的人兒,他咬咬牙:“她不是三王子的王妃!臣弟前往凌陽郡前已與她私定終身,本待回京後向母后和皇兄稟明,誰知她家中突生變故,流落在外。至於她爲何成爲三王子的王妃,三王子定是清楚得很!”
“她是我的雲端,我的王妃,並不是與你私定終身的女子!”
私定終身,周恨生眉跳了一跳,母后確實有提過一事,但見周紫川言之鑿鑿,不似說假,心下已先信了幾分。
周紫川冷嗤一聲,沉聲道:“如皇兄所見,她深受驚嚇、神智尚不清楚,連我亦不認得,以她現在的情形,成爲三王子王妃之事尤爲可疑!”
步步相逼,蕭梓雲咬牙切齒道:“你別欺人太甚!”
周紫川寵溺的看着她,定定鎖住她的雙眸,對蕭梓雲的掙扎絲毫不以爲意,略嘆了口氣:“你有沒有給她眼睛敷藥?”
蕭梓雲一臉茫然:“敷藥?!”
“她的眼睛需要敷藥,三天一敷,要是她不能復明,我絕不饒你!”與其說是句關切的話語,不如說是再次將蕭梓雲赤條條的剝示於衆,明明白白確定她不是蕭梓雲的王妃。
蕭梓雲懊惱的晃了晃頭,心裡卻極不願接受:“她不是你的王妃,她是我的!”
周恨生輕皺了下眉,緩緩掃了兩人一眼,已全然確信周紫川所說,只是心有點莫名的苦澀起來。
“本王甚是感激三王子收留本王王妃,待本王王妃清醒後,本王定攜她向三王子道謝!”
“你究竟想怎樣?”
“我要帶她回府!”他無比堅持,既能擁她入懷,他絕不會再放開她!
“你——”
周恨生不說話,眯着眼看向周紫川,總覺得他在掩飾些什麼,而且依自己的猜測,他應該和舒碧薇有些牽扯,如今突然冒出的女子卻奪走了他所有的目光,太不可思議!
對峙的最後是蕭梓雲的妥協,皆因他勢單力薄,而周紫川又固執己見,他若不妥協,相對於將她拱手相讓。於是,蕭梓雲理所當然般的住進了瑞王府。
“三王子是如何遇上她的?”安頓她睡下,周紫川剛出房,劈頭就問道。
蕭梓雲冷冷盯着他,眸光似要將他千刀萬剮,對於周紫川輕易能哄她睡下,他頗爲煩悶,輕哼一聲:“王爺在套我的話?”
“本王只是想知道有沒有人對她不利?”清水庵十多人全被活活燒死,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一想到清水庵之事,他就心驚膽顫,只差一點,他將失去她。
蕭梓雲撇撇嘴,不滿道:“沒有!”
“沒有就好!”
蕭梓雲直盯着他的雙眸,不甘問道:“她叫碧薇?”
周紫川猶豫了一下,低緩吐出兩個字:“翎羽!”以後她就是舒翎羽,爲了她和她和他。忽地俊眉微皺,他瞪了一眼蕭梓雲,他得立刻進宮一趟,她的眼睛需要敷藥,但他沒有藥方。
“小的是醫館的小祿子,求娘娘賜幾個字?”
舒翎羽見前來青綺宮參見的小宮人有些愕然,輕吸口氣,微蹙起眉:“何字?”
小祿子低聲道:“藥方!”
見他小心翼翼的表情,舒翎羽明眸一轉,不露聲色的吩咐道:“月香、月紅,你二人備些點心來!”
月紅、月香雖奇怪,卻不多問,福身退了下去,見兩人退了出去,舒翎羽急急問道:“什麼藥方?”
小祿子乾咳一聲:“瑞王爺讓我捎句話給娘娘,她已在府上,獨欠藥方!”
她微沉吟,隨即展顏一笑,當下磨墨寫下藥方交給他:“請王爺好生照料!”
小祿子亦不再多停留,急急出了青綺宮。
未到醫館,早候在一旁的周紫川快步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藥方,嘴角輕揚,塞了一錠銀子在他手上,低聲警告道:“此事不可與旁人提及,否則小心腦袋!”
小祿子咧嘴摸着銀子,眼睛放光,小聲道:“小的明白!”
見周紫川走遠,他興高采烈的親親手中銀子,這可是他幾年的俸祿,正欲將手中的銀子納入懷中,眼前再見一錠明晃晃的銀子,他口水頓時流了下來!
“告訴我,那張紙上寫的是何字,這兩錠銀子便是你的了!”
小祿子瞧瞧他冷淡的臉又瞧瞧他手上閃閃發光的銀子,吸吸鼻子,討好道:“幾種藥而已!”
周恨生捏着手中的紙,微皺眉。
“皇上,已讓太醫細琢過,確實是張藥方,是張明目散瘀的方子!”
明目散瘀?!那個女子進了瑞王府,周紫川要藥方不奇,只是爲何是雅妃給他藥方,而且偷偷摸摸?
周恨生冷哼一聲:舒碧薇,你和周紫川隱瞞不少事啊!
“陸軒,繼續盯着瑞王爺,我要知道他和雅妃之間到底有何過往。”
“是!”
周紫川和蕭梓雲癱坐在地上,身上各掛着不少瘀傷,兩人的動手緣於周紫川將她安置於他的房中歇下,蕭梓雲遭阻攔在外,累積的怒氣洶涌而出,他動手了!
周紫川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想不到堂堂赫哲國溫雅的三王子竟然如此蠻橫!”
本是他欲指責的話,先自周紫川口中而出,蕭梓雲極是怏怏,冷哼一聲:“瑞王爺也不賴!”
“她不會跟你走的!”
“試過便知!”蕭梓雲不屑的看着他,揚揚眉:“我不比你差!”
周紫川輕笑出聲:“三王子確實長得不差,但她對三王子恐怕無情!”
“她也未必對你有情!”蕭梓雲反脣相譏。
“三王子可以試試!”他有把握要她的心,只要她在他身邊,微勾起嘴角,他幽聲提議:“本王深佩三王子的爲人,不妨來個君子之爭如何?”
見蕭梓雲猶豫的皺起眉,周紫川挑起眉梢,譏聲道:“三王子可是對自己沒信心?三王子既說她未必對本王有情,莫非三王子連自己都信不過?”
“好!一言爲定!誰都不許使詐!”他咬牙切齒,但是還是有些心虛的,即便周紫川所說的私定終身是假,但依周紫川對她的瞭解,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把握得到她。
蕭梓雲打量着一身淡綠衣裳的她,少了些許的耀眼,只覺清逸淡然,不禁輕哼了一聲。
周紫川直接忽略他的無禮,不鹹不淡道:“莫非三王子想讓她招惹天下所有的男子?”
蕭梓雲得意的揚眉:“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套衣裙與她及其相襯?”
他悶哼一聲,提及此,他仍是難掩心中的怒氣,蕭梓雲竟然將她打扮得如此招搖,帶她參加晚宴。他不想別的男子見識她的清雅,他想把她密密封藏,只屬於他。
蕭梓雲笑笑,當她穿上那套衣衫時,他的驚歎無法言說,仿似天下只有她一人襯得上那襲衣裙,見她眼睛敷着藥,心疼的問道:“她的眼睛真的能復明?”
周紫川低低應了聲。
蕭梓雲好一陣竊喜,溫柔的牽上她的手:“你是說,她眼睛看得見、她也會說話?”
“她眼睛定能復明!只是如今她驚嚇過度,不知何時才能清醒?”周紫川不悅的抽出她的手。
蕭梓雲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復緊緊握住她的手:“有何法子讓她清醒?”
周紫川有些擔心,黯然搖搖頭,已找太醫看過,太醫說清醒一事並不好說,看的是天意。如今他只寄希望於舒翎羽身上,希望以兩人的情誼,舒翎羽能喚醒她,只是舒翎羽身在宮中,如何才能讓兩人見上一面?
“盛世繁錦,霓衣翩躚?!”周恨生笑笑,眸底深處的笑意卻深沉無比,舒碧薇——
“是!”陸軒回道,他夜探瑞王府,在他的書房看到這幅字:“微臣還見到瑞王爺和三王子爲那位姑娘大打出手!”
他之所以能勝利進得周紫川書房,完全是因了兩人的爭風吃醋,只怕若他想要找到更多的一些東西,以當時兩人在後園的赤手空拳相鬥來看,亦非不可能,但只掃了一眼那畫,他已找到他想要的!
“大打出手!?”
“瑞王爺和三王子整日圍着她轉,連極細小的事都針鋒相對!”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周紫川,你既和舒碧薇有私情,卻又爲何對她如此在乎?還和蕭梓雲大打出手,這和平時沉穩的你太不一樣了。想起那雙明澈的雙眸,暗哼一聲,她真是不簡單啊,一副傻呆呆模樣,亦非絕色美人,竟能讓蕭梓雲和周紫川二人爭風吃醋,不過確實是挺招惹男人的,一舉一動無意間都在撩撥着男人!
“王德,你去青綺宮請雅妃娘娘,朕要出宮一趟!”
王德哈腰應了聲,倒退着身子退了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