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莫爾恰挪威領,戈特利布城城郊。
蘿拉醒來了。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小屋的地板上,讓整間屋子顯得暖洋洋的。
危險已經過去了啊……她感慨的想。在出發前,又有誰能想到,原本只是爲了準備比賽而進行的冒險,會演變成一場有青空級、藍海級參與的大戰?
隔壁房間裡,希爾德和赫爾曼還在酣睡。雖然傷勢已經痊癒,但兩人的體力還遠未恢復。夏洛蒂忙前忙後,爲衆人準備着早餐。
“讓我也來幫忙吧,夏洛蒂。”蘿拉說。
“不用了,”夏洛蒂搖頭,“你繼續休息就好。”
親眼見證了歌特的戰鬥,夏洛蒂的心靈忽然變得異常平靜。和歌特等人比起來,自己毫無疑問是無力的。正因爲如此,自己更應該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對了,溫蒂會長呢?”蘿拉左顧右盼,“羅伊好像也不在。”
夏洛蒂搖頭。
“他們要做更重要的事。”她落寞的說,“和歌特先生他們在一起。”
……
林間空地,白色飛艇中。
歌特已經確認了飛艇內部的安全。莫爾恰挪威父子死後,藏匿在其中的獸人和僕從也一鬨而散。歌特“自然而然”的接管了這裡。而現在,衆人就聚集於其中的一個會議室模樣的大房間中。
“這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羅伊驚歎,“每一道門都是可以自動開關的法術門。”
“這裡還有很多秘密,”歌特笑道,“不過,我們時間緊張,來不及一個個去研究。”
和羅伊的鎮定自若相比,溫蒂會長多少顯得有些緊張。
“歌特先生。”她擔憂的問,“我們就這樣呆在這裡……安全嗎?”
“總比在城裡好些,”歌特說,“拜莫爾恰挪威領主深居淺出之福,他的死訊還沒有在城裡傳開。一旦這個消息公之於衆,必然會引發軒然大波……感謝傭兵公會的綺尓維絲女士,她給了我們很多幫助,給我們提供了很多城裡的信息。”
夏洛蒂等人的藏身的小屋也是傭兵公會幫忙尋找的。至於埃里奧斯的勢力?連領主都叛變了,歌特可不敢繼續在這個邊境地區冒險。
年輕的法師環顧四周。林娜、蕾妮、梅麗雅、芙蘭、羅伊、溫蒂,這就是他身邊的所有人了。
“想必諸位已經知道我們的處境了。”歌特說,“我們是通過傳送門來到這裡的。但開啓傳送門的口令只有阿蘭?莫爾恰挪威領主知道。他已經死了。也就是說,我們不能通過傳送門回到泰勒斯城。”
他頓了一頓:“除此之外,距離我們最近的大型傳送門位於費奧多羅維奇領。那裡年輕的領主,‘蒼白之月’萊維?費奧多羅維奇是我的朋友,但很遺憾,他目前人在泰勒斯城,不能幫我們開啓傳送門。也就是說……”
“如果我們要回到泰勒斯城,至少要穿越兩個地區。在最壞的情況下。大家必須徒步回到泰勒斯城。”歌特沉重的說。
“歌特先生,”溫蒂會長沉思道,“我們不能借助傭兵公會的力量嗎?”
“當然可以,”歌特溫和道。“但是,難道我們的目的,就僅僅是逃回泰勒斯城而已嗎?”
溫蒂一愣。
“約翰的意思是,”梅麗雅說。“我們應當反擊。”
梅麗雅已經將自己的身份——除了自己的父親是誰——告訴了衆人。至於她和歌特的關係?那就任君想象了……
“說得好,”林娜讚道,話一出口。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歌特面前直接附和梅麗雅,但她已經懶得改口了,“我們不能夾着尾巴逃走。葛雷克熙亞人從不屈服於暴力。”
“這裡只有您一個是純粹的葛雷克熙亞人,公主殿下。”羅伊忍不住提醒道。
“我想,林娜她的意思是,必要的時候,她會爲了我們……爲了埃里奧斯向葛雷克熙亞皇室展開交涉。”歌特說。
根據莫爾恰挪威領主所說,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正打算對埃里奧斯下手。若他所言屬實……埃里奧斯也必須行動起來了。
“沒錯,歌特,”林娜翹起了二郎腿,“和帝國的接觸,就包在我身上了。對方的陣營裡也有帝國的叛徒,父皇他們不會放任不管的。”
“一切小心。”歌特囑託道,轉向其他人,“那麼……”
“梅麗,和教會的聯絡就拜託你了。蕾妮……請你聯繫‘雲海之手’。我希望知道他們對此事的態度。當然,希望你們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梅麗雅和蕾妮都點頭。
“我已經和傭兵公會交流過了。”歌特最後說,“我猜想敵人可能和奧卡德有關,除此之外……我們都應該試着謹慎的接觸一下。”
羅伊低頭一算:雖然在坐的人數不多,但卻幾乎能接觸到大陸上所有大勢力……在加上不在這裡的“黑暗使徒”和“黃金一代”們,歌特已經張開了一張巨大的人脈關係網。
這倒是挺符合他大陸第一天才惑控師的身份……
“羅伊!”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他聽到歌特在叫他。
“啊……什麼事?”羅伊被嚇了一跳。
“還有溫蒂會長……斯圖爾特小姐,”歌特嚴肅道,“我重新再問你們一次。你們確信要冒着危險,聽從我的指示行動?我並不是每次都能保護你們。”
“我確信。”溫蒂堅定的說。在她眼中,世界第一天才的歌特將來必然會成爲傳奇法師,和他保持良好的關係比什麼都重要。
“我也是。”羅伊說。
“那好,”歌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欣慰,“羅伊,我希望你去一趟北方,傭兵公會的總部。我已經和綺爾維絲女士商量過了,我們最好還是向傭兵公會派遣一位代表。”
“沒問題。”羅伊答應的很乾脆。
“溫蒂會長,”歌特說。“我很感激你願意幫我的忙,不過眼下,還是請和夏洛蒂他們一起回泰勒斯城。儘早和你信任的人取得聯繫。我們必須留意泰勒斯城的情況。芙蘭,路上拜託你保護大家。回到泰勒斯城後,去找其他人。”
“我明白了。”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溫蒂還是點頭答允。芙蘭也沒有意見。
“最後,我會親自去一趟法師議會所在的恩培多克勒城。”歌特說,“我想直接和議長交流。”
就這樣,衆人迅速的分配了每個人的任務。歌特前往恩培多克勒的法師議會,林娜回帝國。梅麗雅回多諾茲海的教廷總部,蕾妮去和“雲海之手”聯絡,溫蒂回泰勒斯城,芙蘭和其他“黃金一代”與“黑暗使徒”聯絡,羅伊前往北方的傭兵公會。
“對了,”歌特忽然想起一事,“還有禮物要送給大家。”
他從兜裡掏出一疊卡牌模樣的東西。
“那是什麼?”羅伊奇怪的問。
“通訊裝置。”歌特簡潔的說,“我昨晚花了血本從綺爾維絲女士那裡收購的。”
他向衆人展示那一疊牌:“你們看,這看上去是一疊普通的占卜牌。但事實上。這些是附上了法術的通訊器。卡牌的持有者之間可以通過卡牌說話。只要對着卡牌念出口令,就能開啓上面的秘法機關,向其他人傳遞自己的聲音,並聽到來自其他卡牌的動靜——當然。其他人也得開啓秘法才行。”
“這不是很珍貴的東西嗎!”溫蒂驚呼。
歌特聳肩:“它的缺點也很明顯。它的隱秘性不佳,一旦開始通話,很容易被外人發現。它也不適合做緊急通訊,因爲通訊雙方必須保持秘法開啓。我們最好選在固定時間。在安全的地點通訊。那麼,請諸位選擇喜歡的牌吧。順帶,我自己的牌是第十七號……星。”
再怎麼位居高位。衆人畢竟也是年輕人,對歌特提議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溫蒂和羅伊分別選擇了“魔術師”和“節制”的牌。林娜毫不猶豫的拿走了“皇帝”,而梅麗雅則選擇了“女教皇”的牌。
“把這張‘力’也拿走吧,”歌特對林娜說,“如果看到你姐姐碧娜,把這張牌給她。她非常適合這張牌……蕾妮?”
蕾妮默默的拿走了“塔”的牌。歌特微微錯愕:在占卜牌中,“塔”的含義是非常負面的。但他旋即明白了……
很多佔卜牌的含義,都是通過古代語言翻譯成通用語的。在一些古代大師看來,“塔”並非只能被解讀爲負面意義(注),不過那些翻譯者最終採用了“塔”只能代表負面含義的說法。如果蕾妮不拿走這張牌……想必也沒什麼人會拿走這張牌吧……
歌特向蕾妮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芙蘭輕輕的拿起了“命運之輪”的牌。牌面上,兩名女子正在兩側審視着命運之輪的旋轉。
“你選擇這張牌,是爲了紀念貝蒂珊姐嗎?”歌特輕聲問道。貝蒂珊的稱號正是“命運天使”。她的法杖在一直保管在梅麗雅手中,後來梅麗雅試圖偷偷把它還給埃里奧斯,結果途中卻發生了意外。法杖幾經輾轉,最後來到了“樂園”。
“是的,”芙蘭答道,“我也希望,能變成和貝蒂姐一樣的女性。”
“你要去見其他人,”歌特點頭,“我也希望能和大家建立更方便的通訊。這裡是‘太陽’‘女皇’‘月’‘戰車’‘惡魔’‘戀人’‘審判’的牌。你知道要把它們交給誰。”
“當然知道。”芙蘭笑了。說起來,他們這一批“黃金一代”和“黑暗使徒”的稱號與占卜牌還是有不少重合的……
“盡頭之日”克利夫,“變化女皇”蓓薇兒,“蒼白之月”萊維,“夢魘戰車”愛麗絲,“惡魔的指甲”西蒙,“審判之手”莫甘娜。人們曾用“黃金的戀人”來稱呼葛蘿瑞婭和懷德。
歌特猶豫了一下,把“教皇”的牌也塞進了芙蘭手裡:“把這張牌給克利夫。他有權決定誰來繼承它。還有……”
克利夫還是第一黑暗使徒的時候,曾經用過“永夜法皇”的稱號。在歌特心中,只有克利夫能決定這張牌的歸屬。這樣一來,大部分牌都被分了出去……
“我們似乎在成立某種秘密組織。”羅伊開玩笑的說。
“你以爲呢?”歌特一臉“認真”的反問。
有人笑了。但也有人沉默不語。
“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困難要面對。”歌特說,“請諸位務必小心。”
“祝大家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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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中文的塔羅牌說明多數提到“塔”無論正位還是逆位都是不好的意思,好像確實和翻譯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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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中文的塔羅牌說明多數提到“塔”無論正位還是逆位都是不好的意思,好像確實和翻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