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心不良、陰險叵測、滿腹心機?好!好!好!雲罄冉,如今我便讓你見識下,什麼是真正的居心不良!”
鳳坎說着,目光落在罄冉輕顫的雙脣上,眼眸一眯,狠狠壓了下去!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罄冉張開嘴想要喚人,然而已經不及,尚未發出的聲音被鳳琰涼薄的雙脣堵回喉間,變成一聲嗚音。她拼命掙扎,然而腰腹氣海,關元等幾處穴道被鳳瑛點住,根本就捉不起真氣來,手腳發軟,縱使拼命掙扎竟也於事無補,只能換來身上男人更加來勢洶涌的攻城略地。
鳳瑛毫不客氣的索取着,清新而溼潤的柔脣,她整個人便似化作了一縷清苦蘭香,慢慢織成天羅地網將他囚在其中。理智任由感情毀滅得無影無蹤,那脣越是冰冷,他的心便越是悲哀,那悲哀在心底醞釀成風暴,爆發出隱忍不住的瘋狂和迷亂。
鳳瑛以一隻大掌摁在罄冉腦後,將她死死固住,放在她腰間的手也越來越緊。此刻的鳳筷是粗暴的更是憤怒的,毫無平時的溫潤清雅。他不管不顧的攻城掠地,發泄着心頭激狂,冰冷的手開始迫不及待的發起侵略。
那修長的手探入衣襟,隔着徘薄的衣服探捏着罄冉胸前柔軟,罄冉雙目圓睜,掙扎得更加劇烈。然而縱使她拼盡全力,卻依舊不能起到半點作用,身上男人不管不顧的繼續着他的動作。
極度的恐懼之後是熊熊燃起的怒火,罄冉用力咬下,一股血腥味頓時便充斥了整個口腔。鳳瑛悶哼一聲,終是擡起頭來。
罄冉忙大吸一口氣,開始拼力呼叫。
“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鳳瑛卻並不驚慌,只擡手撫着被咬痛的脣,帶着幾分譏諷的笑意望着身下大喊着的罄冉。見她眉眼間全是憤怒,羞辱,痛楚,他幽深翻涌的雙眸更加激狂,幾乎涌出墨色來,一絲受傷瞬間閃過,變成瘋狂的炙熱。
罄冉喊了兩聲,聽外面毫無動靜,又察覺到鳳瑛的無動於衷,她終於明白了過來。心口一陣冰涼,是啊,這是鳳瑛的地方,外面的鳳戈、鳳捷皆是鳳瑛的死士,沒有他的命令,便是她喊破了嗓子又有何用?!
不再做無用功,罄冉住了。”死死盯向鳳瑛。卻見他手指撫過流血的脣,撇了眼指間那一色猩紅,慢慢將手指送入口中輕輕吸允了下,目光尤其冰冷的注視着她。此刻的鳳琰是邪惡的,邪惡的令罄冉生生打了個冷顫。
難道,今日便要如此被他欺辱?
迎上罄冉滿含憤怒和驚慌的眼眸,鳳瑛緩緩笑了,那笑冷意澹澹。他忽而擡手,輕輕撫摸罄冉雙頰,指尖冰冷,比然間戎過雪樣的氣息,夾雜着一股清苦的藥香。
“怎麼?冉冉不願意?不屑我鳳瑛碰你嗎?”
他的手忽而捏住罄冉下巴,冷聲道:“不是一直覺得我鳳璞乃陰險小人嗎?朕今日便要讓你知道朕的手段!你放心,你會是朕的皇后!”
罄冉望着他的眼眸由冰冷轉爲一種偏執的溫柔,幽幽暗暗沉浮着,她但覺心如火燒,又似刀絞。窗外微風穿窗而過,透過身上單衣逸入身體,滿身冰冷。
“冉冉,我會對你好的。”
鳳瑛的話帶着分明的顫抖,似在壓抑着某種情緒,接着他右手擡起,猛然用力,扯裂罄冉頸間衣襟。那美麗、精緻而小巧的鎖骨令他眼神一炙,身休驀然一僵。
肩頭一冷,罄冉全身顫抖,接着她感覺到鳳瑛那冷酷的雙脣開始在脖頸、肩頭落下驟風暴雨般的吻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遊移的手開始由冰冷轉爲火熱,他溫熱的身體不斷貼上。罄冉一動不動,腦中一片空白。
對於鳳喚的感情,她隱約能察覺到些,然而他從未表示過什麼,而在罄冉心中,一直覺得鳳瑛這樣的人是萬萬不會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但看他對後宮的態度便能瞭然一二,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怕連棋子都算不上。
對鳳琰,罄冉似有着近乎本能的抵懼。從一開始兩人相逢,她便對這個表面溫文爾雅的男子心有牴觸。那時候的她,慘遭鉅變,一夜間痛失所有親人。那時的她是驚懼的,是驚惶的,心中有恨,有怕。她不是個不懂世事的孩童,那小小身體中裝着的是個成熟的靈魂。在遭此鉅變後,她本能的襯閉自己,在一刻間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如同一隻刺蝟一般將滿身的刺根根豎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去。她警戒着每一個靠近她的人,小心翼翼的,用疏離用猜忌來對待每一個遇到的人。
而便是在那個時候,在那種精神狀態下,她初識了鳳娛。雖然他對她施以援手,但是罄冉不是無知小兒,在慘遭鉅變後計會對第一個伸手幫助的人產生依賴心理。
他是第一個幫她的人,又是個陌生人,一個極有身份的陌生人。這對那時的罄冉,便成了一種巧合。他越是相幫,越是靠近,她便越是猜忌,越是防範。因爲她要活着,要小心翼翼的活着。若鳳瑛果真沒有所圖,只爲幫她而幫她,罄冉也許真會依靠他,投靠他。然而在當時,他是有圖謀的,而且他的圖謀被罄冉察覺了。
這在那時,在罄冉滿心陰暗時他的刻意接近,心有圖謀,便變得尤其讓她牴觸和防備,變得尤其可惡。而這種防備更似被記在了心間,深深印刻。在多年後兩人再次重逢時,這牴觸竟然依舊存在着。可嘆的是,鳳瑛的心思一直都不鈍,以致這份猜忌越來越頑固,至到它變成了罄冉對待鳳琰的習慣性態度。
但凡他有所做,她便會去猜測他的圖謀。然而罄冉並非草木,並非無心。對於鳳瑛的屢次相助,她是感念的,畢竟鳳瑛從未實質性的傷害過她。在罄冉的心頭早已將他視爲朋友,甚至知己。她欣賞他,感激他,卻又忍不住精忌他!便是這樣的情感,讓她在鳳娛設計她時,甚至是對待她時稍有異心,便會將她瞬間激怒,令她失態。因爲對待朋友,罄冉一直便是挑別的,是苛刻的。
對鳳瑛的這種矛盾心理,使得罄冉在初初察覺到他對自已的情感時,便本能煩心,她逃避,她從不費心去想。直至他捨身相救,她想過,卻否定了,直至演變成現在情景。
面對眼前失去理智的風驥,她覺得一切都似在做夢,她不相信鳳瑛對她動了情,然而心底卻又異常肯定,這種飄忽,恍然的感覺,讓她無措而無力。
她一動不動的任由鳳瑛吻着她,因爲她知道,被困了穴道,她肯本無法掙脫。她期計這種無動於衷,這種無視麻木,會刺痛鳳瑛,會令驕傲如他停下動作。
然而她錯了,此刻的鳳旗雖是察覺到了她的無情無緒,然而卻更加固執的偏執的想要喚醒她的神經,想要證明她或許心中是有着他的。
離開她的脣,他開始迅猛的含住她玲瓏的耳垂,察覺到身下罄冉一顫,狂亂的脣角似是輕輕挑起。越發引得他體內情火如炙,動作越發放肆,極盡挑逗。
他的接觸讓罄冉身上泛起一陣羞恥的紅暈,那紅暈看在鳳瑛眼中卻猶如某種婉約的邀請,他的手開始肆無忌憚,呼吸越來越快,他低喘着,任由迷亂的情慾洗卻了所有理智和冷靜。
他一手扣住罄冉柔軟的腰肢,修長的手指攀上她凌亂的衣衫,層層剝開。身上衣物一件件被撕裂如飛舞的瑚蝶在眼前飛離,片片都是恥辱。
罄冉知道,鳳坎已經失控了。她的無波無緒對他肯本起不了作用,她大力的掙扎,拍打着鳳瑛,然而粉拳落在鳳娛身上卻激不起一點回應。
她的掙扎引得他汗水混着胸前血色一點點滴在她的身上,蔓延着鮮紅的豔色,鮮血的味道混合的情慾,讓鳳瑛又片刻的優惚,她身上的豔色似是更加令他瘋狂。
他的傷口裂開了,然而即便這樣,他依舊沒有停下動作。便如一匹脫了繮的野馬,再無所絆,只知向前。
隔着唯一的薄綢單衣,他的手圄執地勾勒着身下女子曼妙曲線,每一次碰觸都令他血脈奔流,從指尖帶起一股燥熱的花火,燃着熊熊烈火直入小腹。
一手扣住罄冉掙扎的雙手,以雙腿緊緊因住他,鳳琰終是擡眸,迎上罄冉憤怒的眼,一字字沙啞道。
“冉冉,給我吧……我定一生不負。”
他說着,再不看罄冉,左手擡起,一個用力。
“撕拉”一聲,罄冉身上最後一件避體的單衣終於被悉數剝離,被鳳瑛狠狠扔出口盈白如珍珠的肌膚,泛着淺淺的粉紅映入眼簾,令鳳琰猝然失神。
那優美的曲線,那傲然的挺立,猶如櫻花般粉色的可愛花蕾,一經如目,便引起瘋狂的渴求。
鳳瑛吞嚥了下口水,喉頭上下滑動幾下。他從不知女子的身體可以這般誘人,猶如一枝胭脂薰染的菡萏,清露瀲灩,楚楚可憐。
激情叫囂着,渴望煎熬着。鳳瑛想,也許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他的,也計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便會慢慢愛上他的,畢竟女子都是這般的。他在想,只要他一生不負,她定會原諒他,接受他。
便是這樣的想法,讓他眼中不斷翻涌着冰火之色,休下燒滾,叫囂着欲發泄慾望,性慾頃刻捲走了他所有的思維,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紅。
鳳瑛擡眸,最後望了眼掙扎着的罄冉,他瞳仁頓時失控、迷離,他喘息着昂頭,狠狠咬了咬牙,雙腿一個用力。
罄冉忽而便不動了,也不再叫喊,她一下愣住,睜大了眼瞪向鳳瑛,只因他的動作徹底焚燬了她所有念頭!
她的腿上傳來一股大力,鳳瑛竟用力以他修韌的雙腿將她兩腿分開。風吹過下體,帶着冰雪的寒意,罄冉大腦一陣空白,她開始劇烈顫抖,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鳳瑛。
迎上她滿是控訴的目光,鳳瑛有一剎那的猶豫,然而體內要膨裂開來的激情讓他腦子逐漸迷亂,終促使他伸出手緩緩探向罄冉身下那處。
罄冉的心頓時冰冷而絕望,便是這種絕望讓她忽而便冷靜了下來。驟然放鬆緊繃的身體,擡起虛軟的雙臂便攀上了鳳瑛肩頭。她的動作幾近嫵媚。鳳瑛身體驟然便顫慄了起來,罄冉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停留在腿間的大掌都在微微顫抖着。
他猛地擡頭望來,面上帶着渴狂的燥紅,以及絲毫不掩飾的狂喜,卻在此時罄冉猛地放下攀在他肩頭的手臂,用盡全部力氣,狠狠的,恨恨的,毫不猶豫地拍向他一張俊美面容。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之後,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鳳瑛的面上瞬時便是五個紅紅的指印,他一動不動地盯着罄冉,眼中的色彩明暗難辨。
四目相對,罄冉的雙眼冰冷透澈,如一泓冰冽的寒水,清冷如斯。那冷靜到極致的眼光猶如一天雪水,漫空罩下,瞬時便澆滅了所有情潮。
罄冉便那般靜靜的盯着他,似是無情無緒,似是他的身下躺着的一絲不狂的女人不是她,於她毫不相干。
她便那麼望着鳳瑛,望着他湘紅的面色漸漸蒼白到幾近透明,望着他額頭青筋隱現,她知道他在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她在等,等他的最終宣判。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從不知一個平時可以那樣溫文的人,發起狂來居然會如此可怕,她已無計可施,”
鳳贖的雙眸漸漸寒意勝似嚴冬,幽暗的冷焰光影輕搖,罄冉頓時如墜冰窟。難道,今日便真的難逃一劫嗎!?此刻的她,甚至不敢去想商琦墨,唯恐那樣會更加激怒鳳瑛。
先前,她以爲自己是強勢的,是勇敢而堅強的,然而此刻,她才清晰的發現。原來,在這亂世之中,在面對如鳳瑛這般的亂世奸雄時,她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甚至連自己都保全不了的女人。
然而卻在罄冉絕望閉目的瞬間,鳳瑛脣角生出一絲浸滿了澀楚的苦笑,他竟終於緩緩放開了她。在罄冉驚疑不定的目光下,他的眼陰鬱如烏雲,蒙深,影重。
迎上罄冉的目光,鳳琰忽而閉目,別開了頭。片刻他纔在罄冉的注視中緩緩回頭,他的眼中凌厲的鋒芒、癡狂的激情漸漸褪去,墨色盪漾着如同最黑的夜,最深的海,緩緩地流動着濃烈的色彩。
“冉冉”
他輕聲喚着她的名字,苦澀一笑,道:“怎麼辦?我……好像愛上你了
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雖是清苦,他卻說得那般清楚,一字一字,低低的柔,句句發自肺腑。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罄冉不知他在看什麼,然而那目光卻讓她難受。
那麼真誠的目光,那麼惶恐的目光,那麼不安和茫然的目光。便似一個孩子,站在迷途的路。不知該何去何從,彷徨而無助,掙扎而矛盾。
這眼神讓罄冉胸口那團怒氣泄去,讓那份緊張鬆掉,微微側開頭晶瑩的淚珠便猝不及防得滑出了眼角,落在墨色的瓷枕上發出輕微的“噼啦”聲,宛若一顆顆晨露清晰在鳳瑛眸中。
鳳瑛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神情間卻滿是落寞。淚眼朦朧中,罄冉看到,鳳瑛擡手緩緩擦拭着她沾滿淚水的面頰,滿含溫柔。
罄冉頓時便不能動彈,任由他動作着。忽而鳳琰的鼻息湊近,罄冉猶如一隻刺蝟,瞬時轉頭盯向他,滿面警覺。然而鳳瑛卻將面頰錯過她,緩緩的滿含虔誠的吻在了那鳥黑的瓷枕,允幹那晨露般的淚珠。
接着他擡頭,望了眼木愣愣的罄冉,拾起她散落在牀上的衣衫,一件件給她緩緩着上,緩緩拉攏。最後望了眼她緊閉的眼眸,目光在那顫抖的帶着溼意的睫羽上凝注,似是嘆息了一聲。接着罄冉身上一輕,鳳瑛已是起身而去。
罄冉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身影在眼角晃過,血色在胸前盛開成團團的花。
罄冉目光落在地上,那裡一線血色,她的眼中便無由酸澀,擡起手觸上衣衫上散亂的血,黏黏的濡濡的,刺得指尖冰冷。
好多血,…,
他的傷口早已裂開,滴了她一身,散了一牀,落了一地
罄冉驀然發現她竟還是擔心他。眉宇蹙起,擡手狠狠拉緊領。”她厭惡自己此刻的心軟,歪開頭看向牆壁,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以愛爲名,去行此事,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一一
鳳琰行至門口,卻停下腳步,回頭去望,罄冉冷冷的躺在那裡,看不到面容,只有凌亂的發散了一牀,絲絲繞繞糾纏着他的心口眼前一黑,鳳瑣扶了下門櫺,這才緩緩穩住腳步,擡手壓住汩汩流血的傷口,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擡步出了房。
他這一出去,屋子便一下靜了下來,靜的讓人發慌。
“陛下!”
“快!御醫!”
“陛下昏過去了,快御醫,怎麼會這樣!”
一陣喧囂自屋外傳來,隱約有着鳳戈的驚呼聲,鳳捷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雜亂的奔跑聲。罄冉側頭,望了眼窗戶,又緩緩地扭回頭。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晃動的金色牀帳,鼻翼間流竄着是清苦的藥香,以及鮮血的味道,罄冉覺得滿身滿心似乎都殘留着那人留下的氣息。
不欲去想,卻無處可逃,欲要氣憤,卻滿心無力,只那心底的痛苦呻吟卻壓也壓不住的一點點滋生。她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鳳瑛。她甚至已在害怕,害怕再面對這個男人。
她想她定然是和這青國八字不合的,自從來到這裡,她便頻頻被下藥,被挾持、被刺殺、幾次三番險些丟命,三番幾次險遭失身。
苦苦一笑,渾身漸轉冰冷,想極力剋制住身軀的顫抖,甚至拉了錦被死死裹住身體,卻依舊無用。她想也許該哭一場的,女子逢遇這種事情哭是最好的發泄,然而心裡卻又似壓了塊大石,淚腺更如被滿心的茫然勒住,忽而間便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耳邊傳來腳步聲,罄冉回頭,卻是一名婢女低頭走入。她走至牀前,福了福身,恭敬的道。
“奴婢是來服侍姑娘的,浴池已引好泉水,還請姑娘移步。”
鳳橫的寢宮,引了後山泉水爲御用浴房。婢女的話剛落,便弓得罄冉的本能抵抗,蹙眉搖頭,沉聲道:“我不去!你吩咐將水送到我的寢房去。”
“是。”婢女也不多言,低低應了一聲,便向外退去。
罄冉眼見她馬上便要跨出房門,終是忍不住叫道:“你等等。”
那婢女轉身,恭敬地垂手而待,罄冉嘴張了幾張,終是擺手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他應該沒事的,畢竟沒有傷及心臟,這麼多的血,定然只是假象,和上次一般,只是看着駭人罷了。
罄冉如是說服着自己,閉上了眼睛。
轉眼已是午後,成淵殿中,鳳瑛半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條五彩生輝的錦被,閉着眼,神情疲倦。他滌黑的頭髮已盡數束冠,身上披着一件黃色夾襖,從繡着盤龍雲朵的精美領襟望入,是層疊着的白色綁帶,顯然傷口已經重新處理過。
鳳戈輕步進來,面色擔憂,偷望了眼鳳瑛蒼白的面容,低了頭張了下嘴,卻又欲言又止。
“說。”
鳳瑛微啞的聲音響起,鳳戈不敢耽擱,蹙眉上前,回道:“婢女已服侍雲姑娘沐浴、梳理。她要了身男裝。”
鳳瑛壓在胸前的手似是一握,接着又緩緩鬆開,只道:“給她送去。那婢女不必留着了……今日之事,不許有半個字外傳,但有差池,提頭來見。
到了此時,陛下竟還在保護那雲姑娘,
鳳戈嘆息一聲,領命而去。過了片刻,他又回到房中,神情比之方纔更加惶然,望了眼鳳瑛,這才稟道。
“雲姑娘離開了。”
屋中半響沉靜,許久鳳瑛才擡手輕輕擺了下,鳳戈無聲嘆息,猶豫幾下卻沒有退下,反而擡頭,道。
“讓禁衛攔下雲姑娘吧!陛下如今這般,屬下實在一實在
她既非要離開,攔有何用……
鳳煥脣角滑過一絲苦澀笑意,長長的睫毛如蝶羽般輕顫,在眼臉上投出一片淺淺的灰,似是疲憊的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口
他本以爲他的心早已是磐石穩固,風雨不動。卻不知自己竟這般容易被激怒,從不知自己也會失控至此。他本無慾這般,然而卻不知爲何事情會發展到此等地步,不知爲何他的手,他的心似在那刻都不屬於自己了。似是心裡生出了一個惡魔,叫囂着嫉妒,憤怒和渴望。
鳳瑛微微一笑,緩緩望了眼鳳戈,又轉開目光,喃聲道:“朕這……是不是也算入障了一爲一個女子魔障了一”
鳳戈並未聽清他的話,然而鳳聯卻似只說給自己聽的,無需他聽懂。
胸膛起伏一下,鳳瑛緩緩擡手輕擺:“下去吧,讓她走。”
鳳戈腳步沉重而出,屋中安寧片刻,便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咳聲,一聲聲不絕於耳。
聽着那咳聲,鳳捷禁不住煩悶的跺了下腳,低聲焦慮道:“我去喚太醫來,陛下這般鬱結在心,會出大事的!”
他說着便欲邁步,鳳戈忙伸手攬住他,蹙眉嘆息道:“別去了,你便讓主子清清靜靜呆會吧酬”
罄冉離開皇宮,便發瘋般御馬狂奔,幾次險些撞到路上行人。她不知道自己再急什麼,似是身後有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般。
出了謐城北門,便毫不猶豫得掉轉馬頭折向東面,一路飛馳,任由冬日冰冷的風吹過面頰,吹入衣襟。仿似這樣,便能消去心裡的煩躁和難受。
夕陽緩緩西落,當曠野枯黃的草色暈染上紅色柔光時罄冉才緩緩放慢了馬速。清風劇烈喘息着,罄丹面有歉疚,撫摸着它,嘆了口氣。
遙望四周,眼見前方不遠山道排開,隱約有旗幟飛揚,罄冉卻是一愣。原來不知不覺已來到了謐城東北谷地的青國軍營,渡軍營。
那日送別燕奚痕,藺琦墨言鳳瑛將孜軍營交由他調教,在北郊兩人話別後,萌琦墨東來軍營,而罄冉則回了謐城。
此刻,不知不覺,她竟來了這裡。三日前收到藺琦墨的信,算算日子,明日他纔回來。他此刻人該是沒在這裡的,罄冉蹙眉,一陣失落,正不知該何去何從,身後卻傳來一陣馬蹄聲。
回頭去看,竟是鳳戈。罄冉的眉蹙的越發緊,握着繮繩的手忍不住用力,清風嘶鳴一聲,跳動了一下。罄冉忙鬆了手,安撫得拍拍它的頭。
轉瞬鳳戈已到眼前,見罄冉蹙眉看着他,他鐵青的面上浮起冷色,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執給了罄冉。罄冉忙接住,低頭一看,又是一愣,那竟是一面令牌。
“陛下說,雲姑娘願意在軍營呆着那便在這裡吧,只是戰英帝一擊不成,必然還會再派人前來,姑娘需得注意安全,莫要再肆意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