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變生不測

“這麼說,那個蛾精很有可能就是沈少爺的新婚夫人?”君陌顏道。

韓子夜道:“但她的脈象……她與常人無異。”

君陌顏道:“我聽爹爹說過,蓮神手上有兩顆聖珠,一顆是水藍珠,一顆是凝月珠。水藍珠如今在雲兒姐姐手上,凝月珠卻下落不明。”

“凝月珠?”韓子夜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珠子。

君陌顏道:“凝月珠可以消除邪氣,也就是說,如果妖怪手上有凝月珠,她的妖氣就會被遮蓋。據說,這珠子是白素貞去給許仙報恩時,爲了掩飾自己身上的妖氣而在上一任蓮神北堂琪那偷的,白素貞被震雷鋒塔下後,凝月珠就下落不明瞭。”

“你的意思是,凝月珠可能在那個少夫人身上?”韓子夜推斷道。

“我看有可能,不然哪有那麼巧,我們正要查她,她就生病了。”君陌顏道。

韓子夜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還得多觀察幾天。經過剛纔的事,她暫時也不能出來害人了。”

蘇嵐每日收集清露供陸雲裳飲用、洗漱,一日比一日驚奇,這些日子,陸雲裳在一天天變得美麗,彷彿一朵美不勝收的花,從原來到含苞不放到徹底綻放,所有的美盡數釋放出來:原本圓潤的臉逐漸變成瓜子臉,雙眸璀璨如星,櫻脣貝齒,雪白的皮膚若天山皓潔的初雪,緞子般的長髮不加梳理,傾瀉下來,如一泓清泉,整個人堪比明珠,勝似美玉,渾身散發着迷人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讓身爲女子的蘇嵐亦驚歎着迷。水凝心已是塵世少見的美女,君陌顏也是秀美無倫,她自己與妹妹蘇葉也稱得上是美女了,但,蘇嵐只覺得,就是把她們四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及陸雲裳的百分之一美。

她的美不僅僅在於風華絕代、絕世獨立的容顏,更是身上流露出的高貴與超脫的仙氣,冰肌玉骨,水木清華,清澈美目澄淨得沒有世間任何的雜質。

幾日以來,當她吹起碧落簫的時候,藍珞楓便以澈天琴相和,二人的音律天分均很高,連日練習,琴音簫聲已漸漸融會貫通,只缺少了一些默契——藍珞楓與陸雲裳都知道,那便是端端木妃茵與水凝心強調過的“心意相通”。

這一日清晨一醒來,陸雲裳開始了日常的打座修習,腦中忽浮現奇異現象,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她愈是想用念力控制異象產生,異象越是明顯——那個囚禁她生母北堂琪的山洞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盪,在一陣地動山搖中,搖搖欲墜,將要坍塌,剎時,救母的意願超出了一切。耳邊,始終有個聲音在隱隱提醒:雲兒,快去救你娘!快去呀……

陸雲裳沒有任何意識地站起來,拿着碧落簫往屋外走。

推開門,蘇嵐的手裡端着一盆露水,困惑地張大眼望着她。“姑娘,你要去哪裡?”陸雲裳充耳不聞,徑自前行。蘇嵐上前阻攔,被她使勁推開。蘇嵐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忙叫道:“大師,公子,不好了!”

藍珞楓第一個趕到,沒來得及弄清狀況,卻被這熟悉而陌生的容貌深深震住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陸雲裳?那深潭般迷人的美目上,那揉合了世間一切美好的臉,那冰股玉骨的仙女氣質;論容華,似玉靈嫣,若澹臺晶夢,但絕對,比她們更清麗,更高貴!

前世的種種記憶剎那間復甦,夾帶着今生的相濡以沫,一幕幕畫面洪流般衝入藍珞楓的腦海。

他想起了在迎春閣,玉靈嫣翩然起舞的芳姿雅韻;

他想起他們曾經一起施粥救人;

他想起前世的他死於邪君手下後,奈何橋上,玉靈嫣仍不離不棄;

他想起第二世在落梅庵初見澹臺晶夢時的怦然心動;

他想起他曾與澹臺晶夢攜手踏青,桃花林中,他輕吻了她的臉頰;

他想起他曾跪在澹臺晶夢墓前,淚水混着雨水沖刷不增心底深深的悔恨;

……

“雲兒!”濃烈的相思之情伴着滿腔愛意,藍珞楓不顧一切,衝過去擁住陸雲裳,“今生,我會好好待你,絕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陸雲裳冷冷推開他,問道:“你是誰?”隨即快速進山莊外跑去。

“不好,她走火入魔了!”水凝心慌道,“一定是邪君動的手腳!”

“大師,怎麼辦?”蘇嵐和蘇葉也慌了。

水凝心也往外追去,但當她追到山莊外的樹林時,看到了被打昏的藍珞楓,陸雲裳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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