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黑,銀河酒店就被一羣民工給圍住,沒有人能進去,也沒有人能出來。
有人跳樓的消息飛快傳開,路人紛紛圍觀,對民工們指指點點:“看,這些農民工跟警察似的,還保護現場呢,真搞笑!”
很快,人們就把這裡圍了一層又一層,以看熱鬧的心情拍照議論,沒有人在乎這是一條逝去的生命。
林富貴纔不在乎人們的指指點點,他和劉衛航算是通過林離有一面之緣,向趕來的劉衛航點了點頭,又交代手下看牢。
看見圍觀衆越來越多,民工圍酒店的確有點荒唐,劉衛航皺眉:“先把你的人撤掉。”
“不行,林離說了,誰都不許進出。”林富貴纔不在乎劉衛航怎麼說。
“好,富貴叔,謝謝你。”是張小飛和林離的聲音,林離向林富貴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林富貴卻狂喜,他知道這意味着林離和張小飛是真的把他當自己人了。
爲了不給汪家留下足夠的反應餘地,必須要儘快去做。張小飛知道,林離也知道,所以,他毫不遲疑的抓住劉衛航,把整件事源源本本的說了。
末了,林離凝望航哥的又驚又怒的臉:“航哥,一句話,我們要搞姓汪的,你敢不敢跟着一起幹。”
劉衛航不莽撞,他知道得罪市長意味什麼,但他只想了一下。他想起了上一次,一樣是汪名揚的案件,他幾乎是目睹了人家是如何收買威脅受害人,而他束手無策。
他喜歡做警察,但這樣無能爲力,遇強則退的孬警察,他不想做。
他用力拍拍林離的肩:“小離,我很欣慰,你是大人了。”
他冷笑:“灰錢,我敢收。浴城,我敢泡。妓女,我敢看不見。我只有一件事不敢,我不敢做生兒子沒屁眼的事。”
“他敢做,老子就敢查,大不了不幹警察。”劉衛航一臉驕傲。
張小飛交代了一會,走過來大聲叫好:“好,你是男人,我就不跟你廢話了。今天的案子,能不能保證有些人不會亂來,就靠你盯住。”
林離和張小飛下樓的時候,已經想清楚了。
爲了還許芊芊一個清白,就必須要確保這件案子當中沒有人動手腳。他們在警察系統中,只有劉衛航能依靠。
一旁吵吵鬧鬧,赫然是這片區的派出所警員趕來了,想要進酒店,卻被民工給阻攔住,雙方推推攘糖中險些爆發衝突。幸虧許大寶及時趕來,帶兵在中間協調着。
圍觀羣衆當中已經爆發了一片吶喊聲:“牛,史上第一牛的民工,連警察都敢擋。”
張小飛看了劉衛航一眼,劉衛航會意走過去,大聲喝退這些警員:“你們幹什麼,想要衝擊現場嗎?他們是我暫時請來保護現場的。”
“只是查這件案子,是弄不倒汪家的。”張小飛陰沉着臉,他不知道那些派出所警員是不是汪家的反應。但他知道,即使這案子查清楚了,也絕對弄不到汪家。
“要掀翻他們,再碾碎他們,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張小飛凝視着許芊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她說話。
林離當然不清楚官場,但張小飛既然這樣說,那就一定是。他飛速的轉動腦筋,他胸中有一團火熾熱無比的燒烤他,要是再不發泄出來,他會被烤熟:“剛纔那兩個人說是王晉同的手下,我們要不要先鏟了王晉同,不然我擔心有這傢伙的人手,很容易被汪新揚指使着出點什麼事。”
張小飛聞言驚出一身冷汗:“是了,必須先剷掉王晉同,還有,家裡那幾個女的,萬一……”
林離嚇了一跳,面無血色,萬一家裡的幾個女人也出事……汪家如此喪心病狂,未必就做不出來。他果斷道:“我立刻給蘇文舟電話,讓他把人全帶去保護着。”
撥通了蘇文舟的號碼,林離直接說了自己的意思,蘇文舟大吃一驚,毫不遲疑就答應下來,又說:“你們現在是打算和汪家直接開戰了。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告訴我。”
林離不懂官場,但他還是大約知道,如果要想弄倒汪遠圖,也許還有別的方法:“你認不認識其他的什麼高官?北海的,或者……”
蘇文舟在電話另一頭苦笑,能壓得住汪遠圖的,在北海就只有市委書記。他就是認識,他也沒這樣的交情:“你不如問問其他人,他們可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不過,以你和他們的關係,也未必就驅得動。”
的確,林離和其他富豪們口口聲聲都是大侄子和叔叔伯伯,其實真要說起來,關係還真沒有深到這一層。
不過,林離還有一招王牌,也許能將人脈關係給組織起來的大王牌:“蘇伯伯,如果我能改命,那他們肯不肯出手幫我?”
蘇文舟聞言大驚失色,駭然不已。足足半晌都沒回過神來,胸中掀起驚濤駭浪:“小離,你瘋了,改命是逆天,會傷到自己,你這麼年輕……”
“蘇伯伯!”林離加重語氣打斷蘇文舟的話:“如果打不死汪家,我這輩子都會後悔。”
蘇文舟沉默了一會,終於緩緩道:“會,如果你真的可以改命,他們會,一定會。”
蘇文舟面無表情,他熟悉這一個行當,知道逆天改命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林離都如此堅決了,這個忙,他就必須要幫。
想到這,他驀然想起,莫非林離改命的能力是最近才修煉成功的。如此快的修爲進展,前途不可限量呀。
他滿心都是對林離的決定的遺憾,毅然撥通了其他富豪的電話……
人是羣體的,社會性的動物,任何可以利用的人脈組織起來,有多麼龐大,那麼就意味着這個人的實力有多龐大。
沒有人能拒絕這種人脈,也沒有人能忽視這種關係網。
林離或許還沒有清晰的意識到,他正在組織的人脈關係網有多麼龐大,有多少能量。但,毫無疑問,他已經在嘗試運用這種關係網了。
不論結果如何,這張錯綜複雜的人脈組織網絡,必然隨着他的能力越來越強而逐步擴大。
林離知道自己想要通過商人們的路子來走通官場的關係,是異想天開,但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
只要能打死汪家,林離願意嘗試任何事。
汪家這個禍害,他是一秒鐘都不願意他們再存在了。
林離在組織自己的人脈,張小飛一樣沒有閒着,他撥通了一個號碼:“高伯伯,我在銀河酒店,這裡出了一件案子。我求你親自出手,無論如何,一定不能給汪遠圖的人上下其手。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立刻對汪遠圖立案調查?”
張小飛失望的掛掉電話,他的高伯伯沒有答應立案調查。
他握緊拳頭,這位高伯伯,是他調查汪家的底牌。幾乎沒有人知道,就算汪新揚都想不到,這位高伯伯和他家是世交。
他本來想蒐集汪家的證據,再由高伯伯出手,但許芊芊的意外,令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原本的打算,直接開火了。
此時,沒必要再埋住這張牌了,他爲了堅定劉衛航的信心,說了出來:“高伯伯是我家世交,北海紀委書記。”
劉衛航一呆,隨即狂喜。有一位紀委書記做後盾,無疑就可靠了許多。
他想着,忽然懊惱的一拍腦袋:“可惜了。”
張小飛知道他的意思:“是可惜了。”
只要紀委對汪遠圖立案調查,一時半會的,汪遠圖絕對做不出恰當的反應,甚至可能造成混亂。而且,在被調查期間,完全可以利用警力橫掃王晉同。
但這算盤無疑打不響了。
“要剷掉王晉同,警察是靠不住了。”張小飛急速轉動思維,芊芊的死令他無比震怒悲憤,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想對付汪家,首先要打瘸王晉同這隻狗腿:“有沒有其他辦法呢?”
林富貴默默在一旁聽了半天,大概明白事情始末,此刻插嘴道:“我有個主意。”
衆人圍過來,看着他。林富貴緩緩道:“以黑制黑,我知道王晉同狠,但北海不是他的天下。要說道上,還有幾個狠人。如果能說服他們……”
你在天有靈,看看我們是怎麼爲你爲其他受傷害的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