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陸昭一開始的驚訝換成了酸酸的歡喜,任自己怎麼想也沒料到會在北國遇到她啊!
陸昭的出現讓添香悲喜交加了一陣,屋外侍衛搜索的吆喝聲迅速打破了兩人久別重逢的相擁,她連忙從陸昭懷裡抽出身子,“你不是在幽州嗎?不是說要回京述職嗎?怎麼會……。”她看着他一身夜行衣,擔心道:“怎麼會夜探六王府?”懶
陸昭對於她的軍事話用語很是滿意,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頭,見女子兩隻哭紅的核桃眼,水光瑩瑩溢滿了對自己的擔憂,心下又一陣感動,加上相思之情,伸手又把她摟進懷裡,順口道:“因爲太想你。”
“胡說!”添香急了,說完又覺得也有可能,不禁又氣又心疼,“我不是給你留信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別來找我嗎?信呢?瑾瀧沒給你?”
“信?什麼信?”陸昭一愣,見添香失魂落魄的似又要掉淚,釋然道:“別哭了,再哭就醜了,我這不是還沒回過家嗎?自然也就沒看到什麼信,你留了信給我……對了,你怎麼到北國了?”
“你還……還沒回過家……?”添香愣住了,他……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了?難道陸禮沒把休棄自己的事告訴陸昭?怎麼會這樣……。
陸昭臉上也顯出狐疑,問,“不是才生產沒幾個月嗎?怎麼獨自把孩子丟在家裡,你來北國是與陸喬一道嗎?”蟲
孩子獨自丟在家裡……與陸喬一道來北國?添香越聽越是震驚,陸禮告訴陸昭到底是什麼?
陸昭沒等到添香的回答,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添香呆愣了一下才揚聲問,“誰?”
外面的侍衛道:“有刺客進入王府,請帛姑娘放心,我們會緊快抓捕,姑娘若遇到危險只管大聲喊,我們就在附近。”
“知道了。”聽完,添香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聲線正常的應聲道。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散去,她僵硬着身子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小昭懷裡,後怕使得她此時後背沁滿了汗溼,不自在的挪了挪,抱着他的男人卻不想讓她動,忽地攔腰抱起,添香驚呼,“啊!”隨即自己捂住自己的嘴,驚訝的看向兩步就把她抱到裡間的男人。
陸昭直把她放到牀榻上,然後迅速的撂了牀帳,和衣與她一起滾到牀裡。
添香纔要說話,陸昭噓了一聲,順着陸昭的目光凝神聽去,她一驚,窗外竟然有人,連忙緊抿上脣,陸昭看她像只警醒的小豹子,稀罕的嘴一裂,彎着眉眼出其不意的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添香身子一僵,嗔怪的使勁朝男人瞪眼睛。
陸昭不但不惱,反而沾沾自喜,好像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如不是事情緊迫,添香真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而且心裡念念不忘的還有他不知道自己被休棄的事,一會兒要如何與他說?她眼神一暗,避開陸昭喜悅的眼睛,只當嗔怒的翻身懶理他,獨自面對牀壁便是滿心苦澀。
陸昭輕笑,只當她耍小女兒脾氣,轉念一想,怕是在家與哪個鬧了彆扭,所以纔會與陸喬一起出來散心的吧,這樣解釋倒也說的過去,她以前不還和陸喬一起在大漠行走,想去北國嗎?真是這樣,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他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就是不清楚她爲何會出現在六王府內宅,聽着外面的動靜,陸昭決定一會兒再問。
大約一炷香時間,陸昭再聽不到外面有異常,這才扭過身去摟添香,不曾想添香豁然坐起身,把他嚇了一跳。
添香緊張兮兮的看着他道:“你怎麼會在這兒?是不是幽州出事了!”
添香這叫先發制人,混淆視聽,陸昭果然忘了問她,說起自己來北國,夜探六王府的事他就一頓冒火,“孃的!有人自柳子旭的帳子裡盜走了幽州城防禦兵力分佈圖,年前我領了幾個親兵堵住了在城邊滋擾生事的一小挫北軍,不想帶隊的博爾術奕琛是個領兵的好手,倒把我困住了。”
“啊?”添香聽的心驚,緊張的望着陸昭,陸昭面色沉鬱,繼續道:“損了幾個兄弟,等我回幽州,陛下已經下旨逮捕柳子旭,另責令我速速回京協助大理寺調查柳子旭通敵賣.國的案子。”
“柳子旭通敵賣.國……這……不大可能吧。”她對柳子旭不瞭解,可隱隱覺得其中有蹊蹺。
陸昭冷傲的眸光一凜,哼道:“朝中那些閹臢事我向來不理,可這不代表我就任由他們擺弄,連部下都保不住,我以後也別再軍中混了,所以……”他說到這兒,斂目聽了聽四周,才壓低嗓音道:“我要把那張圖偷回來。”
添香倒抽一口冷氣的捂住嘴,隔着手指縫,怒道:“單憑一人之力談何容易?陸昭,你是瘋了嗎?!”
陸昭似也知道這其中的困難,可神色卻有着不可撼動的堅持,“與其回京找人斡旋,不如這樣來的乾脆,找人斡旋頂多保柳子旭一條命,可他鐵錚錚一員猛將下場是流放千里,你叫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此時,她是又氣又急,“你以爲你這麼做是既能保住他的命,還能保住他的前程?你不想想,誰能在你軍中盜走防禦圖,又是誰在第一時間稟報給了女帝,你呀!怎麼只會行軍打仗,粗心大意到如此地步?”
陸昭一怔,可隨即竟是冷然的不屑一顧,“你
是說有人故意下絆子?哼,我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小人,想害我,還嫩點!”
“你……”添香徹底無語,這個男人的腦袋是鉛球做的嗎?怎麼就這樣耿直倨傲?忍不住狠狠掐了他肩膀一把,陸昭只是訝然的挑了挑眉,身子卻不避也不躲,末了還對她滿懷感激的一扯嘴角。
就算心裡壓着再多的事也都被這個男人成功的打亂了,沒空隙想別的,只看着眼前的他,憤然、擔憂、心疼卻又無可奈何,恨不得上前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腦回溝是不是與常人不同。
陸昭長臂一攬,把她拘到自己懷裡,轉移話題道:“想我了嗎?孩子可好?”
“孩子……”孩子在天堂,“一切都好。”添香怕他分心,既然不知道實情,那就不知道吧,她想老天憐惜她,別讓她剝開自己的傷口重新講述那個錐心痛骨的故事,留給那個狠心下手的人去交代,就算全了她與小昭的夫妻情誼。
陸昭見她神色黯然,似不願意提,當即覺得定是與哪個在置氣,心疼的收了收手臂,在她耳畔低語,“定是想我了,纔到了這兒,可你如何就在六王子府了?”他語氣十分輕柔,不像再問什麼,倒像藉着這話誘引她的歡心。
可聽在有心人耳裡就變成了質問,添香脖子一縮,微微避開他的故意曖昧,忍住眼裡又將氾濫的淚水和不自在的慌亂,抿着脣不語。
陸昭以爲她害羞,張口咬住她的耳垂,低低輕笑,“不過半年不見,怎麼就羞成這樣了?”又爲了防止她躲開,手臂摟緊,這才發覺她瘦弱的就剩一把骨頭,他眉頭一皺,語氣中不覺間已帶了怒意,“到底是誰欺負你了?陸喬?陸白?”女人不應聲,陸昭聲音一沉,“難不成是陸禮?”
此時正在花廳敘話的澹臺霽聞言,怔愣了好一會兒,復問,“十三弟說的是哪個帛添香?”
不願在人前提帛添香身爲下堂婦的身份,澹臺瀟對澹臺霽維護添香的做法又多了一絲好感,輕聲道:“就是她!”
那意思是不用確認了,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澹臺霽久久神魂不定,好半晌才恍然道:“有那番見地的女子,我倒不意外她有此等奇才,只是意外的是,她竟然是十三弟要推薦給西北陸家的人,這可如何是好?”他面露難色,誠懇道:“我已經向麗妃娘娘提出要娶帛姑娘爲妻,這個時辰了,不知道娘娘有沒有向父皇提。”
澹臺霽擡頭若有所思的瞅了眼沙漏,目光悠遠的彷彿要穿透某個時空。
“什麼?”澹臺瀟吃驚的揚聲,捏着杯盞的手不自覺的捏緊,凸起白晃晃的骨節。
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