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五十七年。
北上大齊自夷延城起,發兵十萬。
由鎮國大將,嵇貿爲主,副將裴家大公子,裴天等一干人等脅從。
不出半日時間,黑壓壓的大齊軍,便壓到大梁城下。
放眼望去,彷彿這天空都被他們的軍甲所染黑。
“嘩嘩!”~
勁風凜冽的吹着軍旗。
大梁國主身着龍袍,手持滿是開片的玉碎劍,傲然立於城牆之上。
四周的文武百官皆是憤恨的望着城下敵軍。
嵇貿身高八尺,手持雙鐵戟,騎一匹肥頭大耳的黑鬃馬,悠哉的來到陣前。
輕抖手中長戟,擡頭望向城牆上站着的大梁國主,不由輕笑了下。
“久聞大梁國主心繫百姓賤民安危,今我大齊鐵軍兵臨城下,爾等投了,我上奏朝廷,饒爾等一命,你看如何?”
聲音不大,卻悠悠轉轉的傳到了城牆上的每個人的耳中。
一時間衆人無不大怒。
站在樑梅身側的一員虎將,瞪着銅鈴大的眼珠子,哇呀呀的叫着。
“主公,末將!”
未等此人話落,樑梅淡笑着擺手,“不要上了他的當,如今大齊國雖說看似兵強馬壯,實則後勤不足,若非如此,豈能如此匆忙的拉了一支軍隊就過來了?”
大風吹動着樑梅的衣裳翩然盪漾而起。
“嵇大將軍,你等齊國鐵軍,孤也有所耳聞,所到之處,皆是民生哀怨,我若是真降與你,纔是真正的誤我大梁啊。”
樑梅悄聲對着身旁衆人說道:“準備戰鬥。”
“哈哈哈,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何不大開城門,放我等進城之後,再行勘察?”
嵇貿言語才落,遠遠地後方軍陣之間,緩緩推出了十輛投石車。
城頭上的樑梅見了,抿了抿嘴心中暗道,“看來那個白衣小子,果真是騙我。”
“保護主公!”
十餘個親衛軍舉着放盾立身站在了樑梅身側。
“呸!要我等歸降你大齊?做夢吧!”
“你們在大齊國的所作所爲,天下人盡皆知,何人能投降爾等?”
“……”
還未等嵇貿多說,城牆上已經是罵開了鍋。
“哼,這羣找死的東西!”
慢慢的坐在駿馬背上的嵇貿面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身後跟着的裴天一抖手中雪亮長槍,淡笑道:“將軍便不要多費口舌了,出征之際,主公吩咐切不可與之耽擱時間,畢竟我們主要的敵人,並不是他們,而是後面的萬郵國。”
“嗯,言之有理,爾便去調令弓箭營,給大梁城的人降降火氣。”
嵇貿淡笑着朝着裴天揚了揚頭。
“末將遵命!”
裴天調轉馬頭很是迅捷的跑到了中軍側翼,此時已經蓄勢待發的弓箭營前。
“大將軍令,開弓!”
“嘎吱!”~
執拗的聲音瞬間響徹四周。
站在城牆上的樑梅等人皆是頭皮發麻。
樑梅的親衛軍急忙上前拿着盾牌擋在了樑梅的身前。
“嘣!”,“嗡!”~
瞬間鋪天蓋地的白尾箭矢從天而降落入大梁城。
“所有人戒備!”
那粗狂大漢一抖手中大刀,左手則是拿了一門小圓盾準備抵擋。
此時大梁城內,不知怎的,傳言道,這大齊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有膽怯之人,便拿着大梁發下來的兵器,跟着上了城牆。
而因身無軍甲,第一波箭雨便都沒有撐下來。
“啊!”~“救命啊!”
“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轉瞬間大梁城上便是哀聲滿天,鮮血激盪時,猶如修羅場般血腥。
殘肢斷臂處處皆是,半個時辰左右,城牆上的血慢慢沿着城牆往下流淌。
或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大梁城毅然決然的開始強橫抵擋。
奈何城中軍兵不多,僅是一天時日,在嵇貿大軍強攻之下,僅剩三千餘人。
在城戰至白熱化時,嵇貿後軍糧草輜重存放處。
一身着白衣的少年悄然出現。
望着如小山般高的糧草倉,少年嘴角微微上揚,指尖浮現了一縷嬌豔的火苗。
不出兩個呼吸。
整個軍營便籠罩在了大火之中。
至於軍械倉內存放的那些粗陋不堪的兵器,甚至還有糧倉中少半數的粟米,也是被寒羽收入了儲物戒。
“真肥啊。”
當嵇貿後軍大亂之時,一面帶譏笑的俊秀白衣少年,翩然遠去。
在前線戰鬥中的嵇貿才接到了後軍傳來的消息,不由神色大變。
當擡頭,看向城池的方向。
衆軍已經快要拿下城牆了,嵇貿眯了眯眼,擺手遣散過來報信的士兵。
大梁城上,樑梅遠遠的望着那濃煙滾滾之地,挑了挑眉毛,喜笑顏開的說道:“諸君再加把勁把他們打下去,敵人的後軍大營被燒了!”
“殺啊!~”
看着衝上城池的大齊鐵軍,悍不畏死的大梁士兵皆是持刀而上。
“轟!”……
沖天巨響從城門處傳遞在城牆上。
黑壓壓如同潮水一般的大齊軍瞬間涌入大梁城中。
軍紀寬鬆的大齊軍隊進城便是見人就殺,見錢就搶,吃的喝的,半點不留。
“砰砰砰!”……
一如往常給大葉紅靈芝澆水的丁旺聽着店鋪外瘋狂的敲門聲,不由得有些遲疑。
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到了店鋪內,朝着門板外問道,“外面誰啊?”
“大齊鐵軍到此,還不開門見禮?”
聽着外面喧譁的聲音,丁旺眯了眯眼,轉身緊忙回了後院把丁依白抱着一塊跑到了地窖裡。
“轟!”
脆弱的門板,終究還是沒有擋住外面的齊軍。
當三兩個士兵衝入店鋪,看着空蕩蕩的一幕,皆是皺了眉頭。
“他媽的,這麼窮的店!走!”
話落,衆人轉身朝着下一家倒黴的店鋪衝去。
地窖裡躲着的丁旺抱着一臉單純的丁依白,瑟瑟發抖的蹲在一處水缸後,聽着外面的動靜,心中稍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