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哈哈,你瞧我這束花美嗎?”在山谷旁一個身材嬌小,身着橘黃色彩衣滿目帶笑的女子手中正拿着一束不知名兒的花束。她笑嘻嘻的將手中的花束拿到一個正靠在岩石上假寐的男子鼻尖,似乎是想要同他嬉鬧一般。
男子擁有着一張俊俏的面容,只見他那狹長的眼睛輕輕閉着,花瓣似的嘴脣輕輕上挑。當女子將手中的花朵放在他鼻尖時,男子覺得有些癢癢,不適的皺皺眉。
女子見此不禁樂了,便更加肆意的將花朵放在男子鼻尖晃啊晃。正靠在岩石旁的黑衣男子笑了,他的笑聲就猶如這山谷裡的泉水一般清澈,他將右手擡起將鼻尖那惹事的鮮花拍打掉笑道:“白幽,莫要鬧。”
女子聽此不由得嘟起了小嘴,一把將花兒拿回自己的胸前,無趣的坐在男子身旁:“每次你都這樣,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這名被稱爲白幽的女子似乎有些不滿,嘟着嘴巴坐在岩石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着自己採摘來的花朵。
男子聽聞不禁責怪道:“你不好好修煉,整日擺弄這些花草,是要罰的。”說這話的時候男子始終都未睜開眼睛,似乎很愜意的在享受這秋日午後的陽光。
白幽一聽這話便不滿意了,她皺着眉頭用那圓溜溜的眼睛看向正假寐的男子:“小羽,你又教訓我!”男子吸着新鮮的空氣懶洋洋道:“若你這麼認爲,那便是吧。”白幽眼睛一眯,嘴角上挑,似乎又在想着什麼新鮮的法子要捉弄正在假寐的男子一般。
而靠在岩石旁的男子像是很瞭解白幽的所作所爲,只閉着眼睛笑道:“莫要打鬼主意,否則下場都會是去河中呆上一宿。”白幽本來暗自高興的神情被男子這一說,就像是灑滿計劃被拆穿了一般,一下子泄了氣,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將手中的花束一把扔在河水中,不滿道:“就你最討厭!不理你了。”話罷白幽嘟着嘴巴就朝樹林子裡跑去。
男子聽此又是一笑,然而便繼續享受着這秋日美好午後的陽光,在這崑崙之地的小角落裡睡覺,似乎是最快樂最愜意的事情了。因爲耳邊不停地有着山谷裡那鳥兒唧唧喳喳的歌聲,還有泉水叮叮咚咚的奏樂聲,並且擁有着崑崙之地那最美的景色,男子不禁感嘆:當一個無名小魔,最愜意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
然,男子就這樣在這一片溫暖與歌聲中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而此時此刻,正有一個身着鵝黃色羽衣,墨黑色的髮絲有一半直直垂到腰間,另一半則在腦袋上紮了兩個小花苞。她手中拿着一束鮮花,那束鮮花正是剛剛白幽扔進河裡的花朵。女子含笑又好奇的蹲在岩石旁一臉茫然的看着正在熟睡中的男子。
男子似乎發覺身旁坐了個人,不禁又無奈一笑:“白幽,自己去一旁玩,莫要打擾我。”女子聽此便更加好奇了,她就這樣蹲在男子身旁目不轉睛的盯着男子看。
似乎是被所陌生的眼神打量着,男子那俊冷的眉也輕輕皺起,他細細的聞着對方身上的味道。沒有跟自己一樣魔的味道,更沒有其它什麼妖的味道。
女子見男子不語,那眉毛卻是越皺越緊,不禁伸出白皙的柔荑想要爲男子輕輕撫平那緊皺的眉毛。然而正當那小手要接觸到男子的眉目時,男子瞬時將自己深邃的眼睛睜開。
女子一愣,手就在半空中停頓下來,但最爲震驚的還是男子。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目間有一股稚氣未脫的清晰,還有一股英氣,更移不開眼睛便是她那好奇
的眉目,烏黑的眼睛,墨黑的髮絲。男子呆了,在魔界,他從未見過這般與衆不同的女子。
女子顯得有些尷尬,將手收回,笑着搖搖自己手中的花束:“我在河的下方撿到的,於是順河而上,發現一個正熟睡的人。”女子說完又是燦爛一笑。
男子有些懵了,他將眼睛從女子身上移開,轉向她手中握着的花束,轉而‘噗嗤’一笑道:“這花,是一個搗蛋鬼的。”女子聽此低頭看看手中的花,又擡頭看看眼前的男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剛想說話,白幽就蹦蹦跳跳的從林子裡跑出來了,並且臉上還帶着十分燦爛得意的笑容,人未到聲先到:“小羽,你瞧我抓到了什麼!”
女子同男子同時看向樹林子跑出來的白幽一臉喜色,男子不禁打了個哈欠,無奈回道:“又是魚?”白幽聽此又將自己的嘴巴嘟起:“討厭,你不要每次都這樣嘛,笑一下,高興一下,配合我一下會怎樣嘛!”
而當白幽走到男子身旁停頓下了腳步,正好奇的打量着蹲在岩石旁的女子,嘴巴不禁好奇道:“咦,你不是魔?”
女子見到如此活潑可愛的女子不禁高興了起來,她站起身興奮道:“你,你們不是人?”白幽聽此不禁驚呼,就連靠在岩石旁的男子亦是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眼前這個黃衣女子。
此處是崑崙山,在這兒是不會有人出沒的,因爲人類根本不可能到得了崑崙山,有的就只是法力稍稍高些的小妖小魔。
白幽不禁上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黃衣女子,也興奮道:“你真是人?”女子拿着花束轉了一圈:“我真的是人,沒有法力,只是一個人,不過,現在我登上崑崙,便不會再老去啦。”男子已經驚得將自己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了。
但是白幽是個喜好新鮮的小魔,她瞧見崑崙之地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心裡也是興奮不已,就想着有人可以陪她玩了,以後便不會在這麼孤單,整天只能跟無趣的小羽自言自語,她又不喜歡這裡的魔,至於妖跟魔又是勢不兩立,不能成爲朋友的。可是現在,白幽咬着嘴脣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裡不禁偷着樂,反正她已是不老之身了,在這裡同我們一直呆着也無妨。
於是白幽熱情的上前握住女子的雙手:“我,我叫白幽,是崑崙之地的一個小小的魔,正在修煉啦,你叫什麼?”
女子聽見白幽這樣熱情,她亦是連忙回握住白幽的雙手含笑道:“我叫流蘇,一個普通的人類,此時登上崑崙之地,成爲不老之人。”
白幽聽此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好,流蘇,以後我就叫你小蘇可好?”流蘇聽此不禁笑了,小蘇,還真是怪異呢,不過這樣也不錯,於是笑着點點頭,又將頭轉向正在發呆的男子好奇道:“那他?”
白幽瞥眼看向還靠在岩石旁的男子,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啊!是最討厭的魔了!我們從是一個小小的魔時就在一起了,之後一起修煉法力,一起走過風風雨雨,度過千萬的磨難才並肩登上崑崙之地的,他叫塵羽。”
話罷白幽又用右手瞧瞧的放在流蘇耳旁偷偷說道:“不過,你就他小羽,或者羽,他就那德性,討厭得很,老愛逼我去修煉。”流蘇聽罷不禁哈哈大笑,她看着自己手中的花束,又想起塵羽剛剛說的話,是一個小搗蛋鬼扔的花,不禁恍然大悟,看着白幽有些戲謔道:“原來是你啊。”
白幽有些不知所措:“啊?什麼原來是我啊?”流蘇神秘的搖搖頭,將手中的花兒還給白幽:“還給你,你的鮮花。”
然而這時的白
幽卻是分不清頭腦了,這花怎的又到了自己手上了?不過她拍拍腦袋就拉着流蘇坐在塵羽身旁,好奇道:“小蘇,你告訴我們,你一個人類怎麼會登上崑崙山的呀?”
流蘇聽此那帶有英氣的眉宇不禁露出幾分得意與幾分痛苦:“我,這其中的艱苦你們又怎會體驗不到,你們也是如此登上崑崙之地的。”白幽一聽眼裡不禁露出幾絲憐憫,心想,也是,這樣一個什麼法力都沒有的人類,登上崑崙之地定是受了不少苦頭。
一直沉默的塵羽此時忽然說話了:“登上崑崙,然後呢?身爲一個人類擁有不老之身又如何?”流蘇被這一說反而愣了,隨後她哈哈大笑,將眼眸看向遠處,搖搖頭道:“不,不老之身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登天。”
當流蘇說完這句話,白幽同塵羽都驚得倒抽涼氣。這女子好大的口氣,登天?自古多少人、妖、魔以及最高上的神靈都未曾登上過天,就她這一個小小的弱女子竟然出口便是要登天?這不是癡人說夢話嗎?
塵羽不禁冷笑,有些嘲諷:“果然,人都是癡的。”流蘇聽此不禁不滿了,她反駁道:“怎會,我們大家都未曾試過,你們怎麼就知道我們不可以,小幽,難道你不想登天嗎?成爲上仙?”
白幽聽此,眼睛不禁綻放出光芒來,上仙?這輩子她從未想過,因爲她生來便就只是一個魔,一個御火的魔,能夠登上崑崙之地已經是很很很很滿足了,怎麼敢去想登天?就連說是要登上崑崙主峰她也未曾想過的。
流蘇很聰明,她像是看出白幽心中的顧慮以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癡人,於是也不再乎的笑了:“我是一個人,都能夠登上崑崙之地,你們有法力,又怎會不能夠登天呢?只要,只要我們三個結伴,永生不離棄,一起,一起向最高的地方走去。”
白幽聽此心裡已經崇拜驚喜不已,她用力點點頭:“對,我不甘心一輩子做一隻小小的魔,我們三個就此結拜罷,總有一天會闖出屬於我們的一片天!”流蘇聽白幽這麼一說,一個勁的點頭,她開始嚮往了起來。
可是塵羽卻閉上眼睛諷刺道:“白幽,莫要胡鬧,我們是魔,無論如何也等不上天的,那裡,都是純淨之地。”
流蘇聽到這話不贊同了:“魔又如何,凡事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實可以改變,只要有心,什麼東西都能夠變的。”白幽聽此一下子就抱住了流蘇:“哈哈,我終於找了一個有着共同言語的人啦。我們現在就結拜,不要管塵羽。”
而此刻聽了流蘇話的塵羽緩緩睜開他那深邃的眼睛,看到的是那個女子期盼又自信的眼神,不禁又是一愣,心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般。
於是塵羽燦爛一笑,白幽見此興奮的手舞足蹈,拉着流蘇與塵羽就跪在岩石旁。一人二魔食指緊握,看着天空道:“崑崙爲證,今時今日,我白幽。”
“我,流蘇。”
“我,塵羽。”
“我們將結拜爲兄妹,永生不棄,一同打造屬於我們的一片天。極力登上上天,崑崙后土爲證。”話罷他們不約而同地的對天叩首,接着便是相視而笑,這是滿身的熱血,這亦是永世的定格。
這塊岩石一世又一世的佇立在崑崙之地,那是他們曾經嬉鬧,結拜過的見證。
兩萬年後的白幽回想起那時,如若是當初自己沒將花束扔進湖裡事情,事情會不會就不會演變到後時那樣。若是,若是時光永遠停留在三人在一起的時刻,那也是好的,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