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黃雀在後
蜃獸突然向某一方向的光罩橫撞了過去,足有數十丈之高,氣勢驚人之極。中年儒生及其身邊的少婦,臉色忽然大變,幾乎面無血色。因爲這駭人之極的攻勢,正是面朝他防守的陣門,讓他暗暗叫苦不迭。無奈之下這位一咬牙,全身發出黃藍兩色交織的光芒,將整個人都罩在了其中,耀眼之極。
然後其雙手死死握住陣旗,全身的靈力注入到了旗杆中,化爲了一道粗大無比的光柱從旗尖處射出,正好射到了迎面而來的滔天巨浪上,讓其來勢稍微一頓,但馬上就若無其事的撞到了光罩之上。
雷鳴聲、破裂聲,驚呼聲,同時傳來,只見光罩僅捱了片刻時間,就在痛苦的哀鳴聲中崩潰了。
除了李恆,馬三娘等幾名主持大陣的修士,不約而同的神色大變,同時噴了一口鮮血出來。中年儒生幾乎在噴血的同時,二話不說的一拉身側的少婦,兩人立刻遁到了數十丈外的地方。
正當大陣被破,馬三娘等人面無人色之際,天上傳來了一聲怒吼。
“妖孽,速速受死!”話音剛落,兩道巨大的黃芒,如驚雷怒電般的在空中閃了幾閃,就從天而降的扎進了巨浪狂風之中。
頓時淒厲聲大起,水面上馬上風平浪靜了起來。同時霧氣緩緩的散盡,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蜃獸真身,而兩把恢復了原形的青銅長戈,正閃着黃光的將其交叉的釘在水面上。
李恆凝神向下方望去,只見這所謂的“蜃獸”,真是奇特之極。藍色的鯉魚身尾,並身下長有四隻白嫩的手,兩隻巨大的魚鰭,仿若翅膀一樣。但最奇特的還是,其四隻人手上各握着四件不同的東西,一件巨大的紅色蟹鰲,一根數尺的藍珊瑚,一顆雞蛋般大小的白色珠子,及一面仿若盾牌一樣的銀色蚌殼。
這幾樣東西全都閃閃發光,一看就知是珍稀之物,此刻蜃獸的頭部,面露痛苦之色的張嘴尖鳴個不停,竟露出一副銳利的尖牙,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
而其丈許長的鯉魚身子,則不停的甩尾,亂動,一副想要從兩把銅戈下逃脫的樣子。但這兩件青銅戈,似乎天生就是此妖獸的剋星,任憑其如何的掙扎,仍是穩穩的將其釘在水面上紋絲不動,一副吃定了它的樣子。
兩名放出銅戈的宗師高手,面色不比中年儒生等人強到哪裡去,一臉的疲憊之色。顯然釋放這兩根異寶,讓他們也有些元氣大傷了,但他二人還是面露狂喜的向下直飛過去
中年儒生和青算子幾人盯着被制住的嬰鯉獸,不由得面露貪婪之色,但是一望見一旁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的馬三娘,也就熄了其他的心思,只能乾嚥口水的瞅着那兩位滅妖取寶了。
就在兩位宗師,興沖沖的飛到離蜃獸只有二三十丈遠的距離時,忽然從蜃獸下方的水澤中颳起一股漆黑如墨的陰風,竟瞬間將數百丈的水面連同蜃獸,凝結成了白花花的冰雕。並還不肯罷休的一衝飛天的向兩位宗師修士狠狠的撲去。
馬三娘等人頓時驚呆了!
“玄陰魔氣”苗古兩位宗師似乎認得這些黑氣的來頭,驚懼的大叫一聲,急着兩人如見毒蠍一樣的左右一分,瞬間飛遁到了兩側。
那些黑氣也沒有窮追不捨的意思,如毒蛇吐芯般的又收縮回了海面上,並在冰雕般的蜃獸旁邊,凝結成了一團黑色的旋風,。
黑風漸停,在蜃獸的一側現出一男兩女的身形,男的矮小枯瘦,一臉黑麻,女的豐滿豔麗,無袖短裙,這三人滿身的陰寒邪氣。
兩女的尚好,只是宗師前期的修爲,但是那奇醜的枯瘦青年,竟也是宗師後期的修士。
“陰鳩!你這是何意,難道要和我們三星鎮開戰嗎?”苗長老顯然認識其中的男子,口不擇言的大怒道。
“開戰?本少爺還沒這個興趣!只不過家祖即將出關了,這隻蜃獸的妖丹就當做在下的賀禮吧!”枯瘦青年雙目朝天的傲然說道。
“極陰老祖要出關?”
青年的這句話,將這兩位宗師高手嚇了一大挑,面面相覷了起來,附近的青算子等修士聽了這話,唰的一下,面無血色起來!就是一直傲氣沖天的中年儒生,也同樣身子微抖,露出了惶恐之色。
李恆看到這一切,心裡暗暗吃驚!難道這位“極陰老祖”有這麼大的名頭?當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竟對青年身上的黑色邪氣,隱隱有一種似曾相識地熟悉感,這讓他奇怪之極。
但稍一細想之下,李恆就想起了,這黑氣雖然不知威力如何,但似乎和死在他手下的王子風和劉月的氣息有些近似,這就不由想起了不死教的“不死魔功”。
“這“玄陰魔氣”難道和此有什麼關聯?”李恆狐疑了起來,但未等李恆多想,苗長老先忍不住的大聲嚷嚷道。
“陰鳩,你說什麼大話!誰不知道,令祖早在百餘年前就已做生死關。除非修爲再做突破,否則天大的事也根本不會出關地。你可不要告訴我,令祖僅僅百餘年就修煉到了王者的境界。”
“哈哈,你們三星鎮真是太無知了!誰告訴你們,家祖閉關是爲了想進入王者境界的?家祖實際上是爲了修煉一門威力蓋世的魔功,如今功法大成自然要出關了。” 陰鳩得意洋洋地說道。
聽了這話,苗古二人怔住了,不知對方所說是真還是假。
“既然知道家祖的威名,這隻蜃獸本少主就收下了,想必你們六殿不會不給我們極陰山這個面子吧!”陰鳩見二人此種神情,陰陰的又道。
聽到對方如此猖狂的言語,苗長老面色有些發白,古長老卻目光閃動的想些什麼。一時二人都沒有開口。至於青算子等被邀來助拳的幾人,則不由得後退了了幾步,一副不想攪合進去地樣子。
馬三娘見此,眉頭緊鎖一時也毫無辦法,畢竟李恆等人,只是說好對付妖獸的,可不是他們六殿地下屬。要說眼前的局面,六殿的人還真處在了下風!
雖然六殿現在有苗古兩位宗師五層的修士,但他們剛纔爲了驅動兩枚借來的異寶“天戈”。已經元氣大損。而那叫陰鳩地青年,可是宗師七層的高手,而且修煉的也不是普通功法,即使苗古二人在全盛時期,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而且還有兩名宗師初期的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更何況其背後的極陰老祖,在星海森林這一帶那是無人不知的魔梟巨頭,半步王者,誰敢輕易招惹啊!
但這樣讓陰鳩將蜃獸從眼前帶走,不僅他們六殿的面子,甚至三星鎮的面子都丟大了!不但此前的工夫全白費,還會給人以軟弱可欺的印象,絕不利三星鎮以後的發展。
這時,亂髮披肩的古長老嘴脣微動,和苗長老暗中交談了起來,兩人一邊商議着什麼,一邊神色顯得陰晴不定。而陰鳩冷哼一聲,囂張的走到腳下的蜃獸旁,手中黑芒一閃,一柄漆黑如墨的魔刀就出現在了手中。
只見他手起刀落,那妖獸的怪首被其一刀砍下,毫不客氣的在頭顱內尋覓了起來,而那兩名女子,則警惕的注視着天上的苗古二人。
見到此幕,馬三孃的臉色難看之極!但是苗古兩位宗師高手都沒有開口,她更不敢輕舉妄動。李恆等人則默然注視着這一切,誰也不敢大聲說一句,生怕惹禍上身。
不一會兒的工夫,那陰鳩就從嬰鯉獸的頭顱中掏出了一顆翠藍色的圓珠,醜陋的面孔露出大喜之色。接着他擡首,望向四隻怪手上的蟹鰲等奇物,貪婪之色在臉上閃過。
但當其再舉起手中的魔刀,古長老卻沉聲喝住了他的舉動。
“陰少主,看在令祖和我們鎮主也算舊識的份上,這蜃獸的其他東西,你都可以拿去。但是妖丹是我們六殿必得之物,必須要留下,否則我二人根本無法向鎮主交差的。”古長老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喜怒的情緒。
但陰鳩聽了此話,冷笑了幾聲,仍絲毫不理會的還是一刀斬下,一把將那妖獸斷掉的手腕及緊抓的藍色珊瑚抄到了手中。見到此幕,古長老先是露出了幾分溫色,但接着嘆了一口氣,他有些無奈的突然向陰鳩傳音了過去。
這些傳音的言語剛一入陰鳩的耳中,他本已舉起的魔刀,頓時停在空中不動了,面露不可思議的驚愕之色。接着他將手中的魔刀放下,不能置信的同樣嘴脣一張一合起來,似乎在詢問什麼事情的樣子。
而古長老則面無表情的又說了一兩句,這詭異的一幕,讓李恆等人都看得一頭的霧水,大感莫名其妙,而苗長老則木然的漂浮在空中,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們的身份!”陰鳩忽然搖了搖頭,陰寒的大聲道。這句話,不知其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竟然沒有傳音之術,就這麼大模大樣的說出了口。
讓李恆和馬三娘等人聽的真真切切,不禁疑惑萬分,古苗二人的神色大變,互望了一眼後,同時露出惱怒之色。
“接着,這可以證明我二人的身份了吧!”古長老面如寒霜的一揚手,一塊烏光脫手而出,陰鳩則毫不費力的將其接到了手中。
李恆心中一動的凝神望去,依仗着神識的強大竟將那物看的一清二楚,是一面雕繪着猙獰鬼頭的令牌,通體散發着淡淡的黑氣,陰鳩正前後翻看的仔細辨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