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 4
“天寒地凍的,抽根菸暖和一下。”林枝南摸摸口袋,拿出一盒包裝精緻的煙盒。
“顧先生來一根嗎?”林枝南笑的溫柔,看着正在開門的顧清止。
“不抽這種女氣的煙。”顧清止回頭看了一眼,打開了門。
林枝南緊跟在他身後,卻被身後那個清秀的助理攔住了。林枝南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眼睛後的目光柔和卻異常的堅韌。
“這位先生,看着你很眼熟、?不知道是哪個公司的?”林枝南莫名涌上一股熟悉感,開口問道。
顧念搖搖頭,看了一眼顧清止。林枝南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轉身看向顧清止。
顧清止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着一股寒意。他經過林枝南的面前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那種秋意的微涼。
她不知自己在趕過來的這段時間裡,顧清止是不是已經跟其他公司的人見過面了沒。
單單從回半夏的口中,華研和春秋公司的人都撲了一場空。顧清止不知道出了片場之後去了哪裡,但是不排除他之前有約再身。
林枝南站直身體,往房間探了探身:“顧先生不請我去裡面坐坐嗎?我今天還是專門過來謝謝顧先生的。”
門外的顧念聞言看了一眼脫完大衣剛剛坐下沙發的顧清止,只見對面的人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林枝南笑笑,脫下外面的駝色大衣,露出裡面一身剪裁得體的連衣裙。顧清止擡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有些深沉,隨後目光便轉向了別處。
顧念將門帶上,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室內的窗戶還開着一條縫,晚上的涼風從縫隙灌進來,凍得林枝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的裙子還是今年初秋的一個款式,是紗質的半袖,風吹進來起不到一絲保暖的作用。
她看了一眼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大衣,突然有些後悔。
她爲什麼要學顧清止脫了大衣啊?
顧清止此刻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薄毛衣,領口露出裡面的白襯衫領口,襯的他那張白淨的臉柔和了許多。
顧清止拿着手機似乎是在處理什麼什麼事情,他的眉毛淺皺着,似乎有些不耐,林枝南倚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顧清止,他身上的氣質很像她小時候的一個玩伴。
他們兩家是世交,在他們這一輩,伯父帶着全家遷到了德國。她有時候會被父親帶着去德國訪親。她記得伯父那家的獨子從小就體現了他在藝術上的天賦,小提琴鋼琴,學幾天就能掌握。
於是這個孩子一直就成爲人家的孩子,貫穿了她整個童年。
自從父母去世了之後,她就在也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也記不清他長得什麼樣子了。她只知道那時候她曾在他家獨立別墅的臺階前,看着那個男孩拉着小提琴。
他身上有着紳士所有的美好品格,讓她在之後,一直拿着他去對比其他人。
“林小姐?”對面的男人將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林枝南猛地一擡頭,只見對面人清晰的眉眼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眸眼中她自己有些慌措的倒影。
“林小姐在想什麼?”顧清止放下咖啡,咖啡杯子和桌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林枝南看向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
“看顧先生很像小時候的一個玩伴。”林枝南捧起咖啡,淡淡笑道。
“爲什麼是小時候?”顧清止意外的接了她的話反問道。
“後來有事情分開了。”林枝南喝了一口咖啡,是她最喜歡的焦糖,溫熱的液體緩緩的經過她的胃,她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是嗎?”顧清止勾勾嘴角:“沒有勾起林小姐的傷心事吧。”
“沒有。”林枝南搖搖頭。
分開了,說白了其實是自己逃婚吧。她是不懂父母之間類似玩笑的這種娃娃親,畢竟那時候自己都還小,根本不知道愛不愛。
之前父母還在的時候,還感覺沒什麼吧。後來父母也去世了,纔想起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個伯父和他家的兒子吧。
林枝南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哪怕之後和林思齊之後的日子不管在怎麼困難,她都一步一步撐過來了。
“今天還沒有謝謝顧先生幫我撿起來手包的事情。”林枝南岔開話題,試圖慢慢帶入正題。
“呵。”對面的人輕笑一聲,林枝南臉頰莫名有些發燙。她也知道這樣的藉口有些拙略,但是很多事情不打個幌子,怎麼要繼續呢。
“不如我請顧先生吃個飯?現在也不是很晚,顧先生是喜歡西餐還是中餐?”林枝南看了看腕錶,現在剛剛七點半,算不上很晚,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已經……”顧清止說了一半,擡起頭看了一眼坐的挺直的林枝南,語氣突然有些溫柔下來:“林小姐吃了飯了沒?”
林枝南看着顧清止有些愣神,她以爲他要拒絕自己了呢,沒想到拐了個大彎是要問自己。
“我……我還沒,不知道顧先生賞不賞臉?”林枝南下意識的摸摸自己餓的都已經平坦的肚子,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顧清止點點頭:“那地點我定吧。”
“您說了算。”林枝南忙起身,跟在顧清止身後。
門外的顧念似乎是早有準備,門開了之後跟着他們徑直走下了酒店。
橫店的秋天寒意似乎更濃,但是街上還是滿滿的全是露腿露肩的年輕姑娘,她們發散着屬於那種年輕的香氣,吸引着人們的目光。
林枝南目光平淡的看着那些美好的年輕人,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她現在想要抽一根菸,但是顧清止在她身邊的座椅上坐的挺拔,她揣着兜,摩挲着口袋裡的煙盒。
其實煙這種東西,說不上什麼癮。只是有時候是個打發時間和尷尬的消遣,就像是難過了要去喝酒,高興了要去唱歌。
說不上是什麼定律,但是人們就這樣遵從着,比法律上的執行度還要高。
林枝南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清止,他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彷彿開車的人是他,無比專注的看着路面和行程。林枝南試圖向他搭了兩句話,但都被他不冷不淡的回過去了。
林枝南這才感覺,大概真的是遇到難整的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金錢和地位,她都試探過了。可是旁邊的人清心寡唸的像是一個僧人,不爲所動。
車子最後停在一個離片場不是很遠的小角落,這裡是藝人們在影視基地拍戲時常來的區域。不是很惹眼,但是酒吧飯店一應俱全,飯菜也不錯。
林枝南其實這次是湊巧跟着蘇陌無事閒逛,蘇陌正好在橫店這邊有個工作室,藝人往往沒有時間趕回北京拍時尚片子的時候,他們也會就近在這個工作室拍,當然很多時候,這樣動用人力物力帶着攝影師來橫店拍攝的,一般也是那些大腕們,纔有這樣的臉面。
“林小姐是吃西餐還是中餐?”坐在旁邊的人終於開腔了,嗓音低沉而有些慵懶,聽到林枝南一驚,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
“西餐吧,顧先生呢?”林枝南禮貌的回道,其實她也看出來顧清止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思,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出來了。剛纔他在酒店裡那句沒說完的話應該是他吃過飯了吧。
“好,那就去藍海吧。”顧清止放下手機,先下了車,林枝南湊到另一邊準備下車,只見顧清止已經打開車門了。
林枝南忙調整了坐姿,規規矩矩的下車,關門。
她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之前在喬懷瑾手下做助理的時候,他常常領着自己來這裡吃飯。後來自己獨立做了經紀人之後,她就很少帶藝人來這裡吃飯,多半都是連軸轉,隨便吃一點就解決溫飽問題。
“菲力五分熟,再來一份土豆濃湯。”林枝南跟着顧清止在一個小隔間坐下,顧念站在門外,找了個地方坐下。
“好的,女士。”
“顧先生不吃嗎?”
“不吃。”簡潔明瞭,沒有多說一個字。
林枝南默默喝了一口水,她感覺在顧清止面前,自己似乎平日裡的氣場全都像煙霧一下蒸散的什麼都不剩,現在她就差成一個弱雞了,在強者面前瑟瑟發抖。
不過是個新人,簽下來還不是任由自己擺佈。
“顧先生大概已經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林枝南挺挺身子,開口說道。
顧清止面色無瀾,看着她握着杯子的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指甲在燈光的照射下泛着紅潤的光澤,她握杯子的動作有些僵硬,看來是有些緊張。
“不籤。”他緩緩開口,看着對面有些錯愕的林枝南。
林枝南有些尷尬的笑笑,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顧先生回絕的未免太早了些,不需要聽聽條件再拒絕嗎?”
“那林小姐說說條件?”對面的人思考了一會,喝了口水,不急不緩的說道。
“這纔對嘛。”林枝南按照之前李總給她的條件的限度,從公司知名度開始入手,從藝人待遇和各個方面吹得簡直是天上地上獨此一家了。只見對面的人表情平靜,似乎說的都與他無關。
“顧先生?”林枝南說的嗓子都有些幹,卻見顧清止都沒有一絲想要跟她搭話的意思。
“實不相瞞,華研和春秋開的條件並不比青浦差,而且還略多一籌。”
顧清止的一句話直指中心,林枝南拿着水杯的手一僵,心裡有些錯愕。
她以爲公司開的價已經很高了,沒想到華研和春秋這次居然這麼下血本,看來也是要勢在必得的架勢。
林枝南摸摸口袋裡的煙,想要出去抽個煙和李總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對策,她點點頭,對顧清止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顧清止點點頭,林枝南拿着座位上的大衣走出房間。
外面的顧念見狀走了進來,看着顧清止一個人,有些擔心地說:“怎麼了,我看林小姐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還以爲她變聰明瞭,結果還是那個樣子,詐她一句就亂了。”顧清止淺笑,眉眼是說不盡的溫柔,顧念見狀舒了口氣,還以爲她們之間談崩了。
“我去催一下服務員,哥,你也在吃一點吧,今天晚上就沒怎麼吃東西,被春秋和華研的人堵了那麼久,估計也累了吧。”
“嗯。”顧清止揉揉太陽穴,眉眼有些疲倦。燈光下的他五官立體,面容清逸,說不上來的俊美。
A word love letter:
時光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和眉眼,卻從未改變她那顆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