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又包圍在濃重霧靄之後,是從窗口看去,晨曦中,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城市的輪廓。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
昨日的震驚慢慢的從心口退去,我用冷水洗了臉,當冰涼的液體在臉上劃過時,我才知道,一切不是夢境。
泡了杯咖啡,將安東尼的專訪的資料整合了一遍,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早早的出了門。
其實細細想想,只怪自己太天真吧,再者,之前陸先生也小心暗示了幾次,是我腦袋笨,沒有想明白而已。
現在呢,楊小菲又恢復了快樂的單身生活,這是好事啊,上一次和上司談話,她還說我前途遠大,我把經歷全心全意的放在工作上,說不定,不出幾年,我就能在時尚界扎穩腳跟了呢。
主說,任何的經歷,都是你成長的基石,心理上每一次的煎熬,都是更接近於勝利一步。所以,楊小菲,爲了今年的年終獎,咱也得往前衝啊。
好在安東尼這位一流的寵物服飾設計師比較配合,攝影師和化妝師的工作上司早已經幫忙打通,再加上採訪組的小楊和我的私教還不錯,在拍照結束前二十分鐘就已經趕來,一切井然有序,十分順利。
原本預計六小時的時間,竟然提前一個多小時結束了。安東尼和上司去了辦公室,而我則開始準備刊號的版面和內容問題。
午餐時,安東尼邀請了上司去了對面大廈共進午餐,順便也帶上了我。我把稿件交給印刷廠,跟着上司去混吃。如果我沒猜錯,午飯回來時,就能看到樣本。
餐桌上,上司和安東尼兩人聊的非常投機,當安東尼聽說我才入職一年剛剛轉正時,臉上立即露出了驚訝。原來,上司竟然把上一次我們做的那個寵物創意服飾拿給了安東尼,他毫不吝嗇的誇獎了我。
午飯之後,安東尼讓經紀人把他這次即將錄製的寵物服飾創意大賽的海報遞給了我,問我是否有興趣參加。
我看了內容,竟然發現,安東尼即將擔任評委的比賽,竟然是上一次我無意間在網上上傳作品的網站。安東尼盛情開口,笑着說:“楊小菲,這次比賽的前三甲將有機會赴美留學,你的作品我看過,我對你有信心。”
我沒想到自己隨意設計的寵物服飾居然能得到國際一流大師的誇獎,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真想試一試。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專題,所以我的回答是試一試。
將安東尼送走之後,上司和我步行了一會,她語重心長的說:“小菲,從你入職的第一天起,我是一步一步看你走來的,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國內很多設計師,在追求潮流和時尚中,漸漸地迷失了自己,沒有了自己的特色。但是我在你這裡,看到了一個設計師的堅持。”
我沒想到上司對我的評價如此之高,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見我沉默,繼續說:“做我們這一行,技巧是一方面,但是一個人的理念是不會變的。你能把設計和公益事業,和傳統文化相結合,這已經是很多年輕人做不到的。將來有一天,如果你有機會站在國際舞臺上,你一定要記得,你最初的堅持。”
“總監,這個還長遠着呢,我沒想那麼遠。”我笑着說。
總監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誰知道呢,這一期的雜誌發出去,我們的年底任務也有了交代。我對你,有信心。”
上一次在會所,總監就跟我講述了她的很多經歷,而這一次,我總覺得,她說這些話,像是在跟我道別似得。
快上電梯時,總監回過頭來看着我,說:“小菲,我看你今天臉色很差。記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任何時候,都要有健康的狀態。”
我點了點頭,想着上司一個月要供兩套房子還要給父母零花錢,覺得她一個人特別不容易,便心疼的問:“總監,你這麼辛苦,怎麼不找個老公?”
總監笑着搖了搖頭,說:“男人有什麼用?小菲你記着,任何時候,都得靠自己,一個家庭,掌握了經濟,就掌握了主動權。永遠不要依靠男人,女人,只有好好愛自己,才能得到尊重,得到愛。”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想,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我幾乎忘記了最根本的信念,或許我該像上司學習,努力賺錢,照顧父母。
至於……感情的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富二代有富二代的世界,我楊小菲也有我楊小菲平凡的世界,自己強大,纔是真理。
只是蕭大俠,原諒我現在沒有主動找你,我想,我是虧欠你的,不打擾,纔是最好的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各自爲了雜誌的事加班加點,當新一期的雜誌已經投放市場後,根據總監得到的數據,這一期的銷量竟然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年銷量的總冊數已經超過了一億冊,而這個月銷量所佔的比重,居然站了五分之一。
總裁看到了銷售額,特意給總部寫了一份長達兩萬字的年度總結,據上司說,總裁還提到了我的名字。
慶功宴定在週五晚上,上司帶領大部隊提前半小時出發,我跟上司商量,把攝影師化妝師還有幫忙採訪的小楊也邀請過來,一大羣人一同進了一個大包,點歌,喝酒,玩的不亦樂乎。
同事相互敬酒,各自訴說這一年來的收穫和感言,幾番下來,我也喝的暈暈乎乎。
緊繃的一根弦終於放下,我終於明白,沒有感情的生活,其實也可以充實。只是許久未見的某人,你現在還好嗎?
午夜散場,回家的回家,去夜場的去夜場,連平時嚴肅的上司,也跟着繼續夜生活。其實我很佩服上司,玩的時候玩的瘋,工作的時候又是無比投入,拿得起放得下,人生閱歷豐富。
想較而言,我楊小菲的人生,分明就是剛剛開始嘛。
至於現在,打車回家。
或許是週末的緣故,會所外的車流量特大,我晃悠了一會,都沒打到車。反而自己微醺的狀態,卻更嚴重了。
我勉強的掏出手機,不知道胳膊肘被誰撞了下,原本就頭昏眼花的我,身體便失去了平衡。手機從我手中滑落,我自己也倒了下來。
腰間忽然出現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溫柔一扯,便將我扯到了他的胸前。
“抱歉……”我緊張擡頭,乍一看,瞬間愣住了。
“大晚上的,怎麼一個人?”蕭少峰平靜的看了我一眼,語氣平淡的說。
我搖了搖頭,很多話都卡在口中,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上車時,我的思緒稍微有些清醒。身旁的蕭少峰自然的啓動車子,沒多說一句話。
我假裝睡着,眯着眼靠在車座上,卻察覺到了自己凌亂的心跳。
從會所到現在,我們只有那麼一句對話。只是幾天未見,居然感覺好像隔了很長時間。會所外的匆匆一瞥,竟然讓我心口溢滿苦澀。
蕭少峰好像瘦了。黑色大衣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有種消瘦的感覺。以前他的眼神都是飛揚跋扈的,可是那一刻,他的雙眸,好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潭。
車子開了好一會,終於停了下來。我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看着車窗外,原來,我已到家。
蕭少峰急忙下車,幫我開了車門,伸出手,說:“小心點。”
你有這麼一種時候嗎?在外人面前,巧言歡笑,故作堅強,可是隻要一個人,對你說一句話,你就會有痛哭的衝動。
這一刻,我就是。
蕭少峰扶着我進了巷子,冷風一吹,吹得我鼻子酸酸。
巷子還是這個巷子,人,也還是這個人,可是有些事,已經過去了。
上電梯時,蕭少峰也沒鬆開我,而我頭昏腦漲,一直低着頭。
終於到了家門口,蕭少峰扶着我進了門,他扶着我躺在牀上,隨機耳旁就是搗鼓茶具的聲音。
我把頭埋在枕頭裡,生怕他看到我的眼淚。
“喝點水……”蕭少峰坐在牀邊,聲音沉靜而沙啞,“熱的。”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難受,於是擺了擺手,說:“我自己可以……你早點回去吧。”
蕭少峰沒有立即回話,我聽到他將杯子放在一旁的聲音。忽然胳膊被推了一把,我的臉就暴露在燈光下。
“哭什麼?”蕭少峰沒好氣的開口,說:“是不是在陸陌川那裡受委屈了……”
聽到“陸陌川”三個字,我終究沒能控制住情緒,抿了抿嘴,說:“受委屈的是誰啊。難道不是你嗎?”
“有話好好說,哭鼻子算哪門子的出息?”蕭少峰拿着抽紙擦着我的鼻涕,說:“工作上受委屈了?”
我搖了搖頭,勉強的睜開眼,看着蕭少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見他波瀾不驚,更是心底愧疚,終於沒控制住情緒,說:“蕭大俠,你別瞞着我了,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對不起,讓你憋屈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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