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門裡,辰霄正在打坐修煉,忽然身邊空中一陣真元波動,他睜眼提高了戒備,三道人影憑空出現,正是林絕宇、星耀花和冉易。
冉易一見到辰霄,便下跪道:“求師傅責罰!”
“怎麼只有你們三個?業明呢?”辰霄盯着冉易。
林絕宇插嘴道:“業明死於靈尊之手。”
辰霄難以相信,搖頭道“不可能!靈尊早在數百年前就被我人間界的高手消滅,何以會殺了業明?”
冉易想要說話,林絕宇制止了他,對辰霄道:“是這樣的,我們進入靈界的時候,遇到了大批弱小的靈物,業明元神出竅,吞噬了無數靈物,忽然遭到靈物反噬,元神被毀,連肉體也被奪走。而後靈尊忽然出現,我們打不過,便逃了回來。”
辰霄陰沉着臉,痛心地看着冉易,厲聲道:“你爲什麼不去阻止他?任由他胡來?”
冉易低着頭不敢看辰霄,道:“弟子試圖說服他,可是大師兄他被貪念衝晨昏了頭腦,根本不聽弟子的勸告,等到出事的時候挽救已然遲了……”
“爲師知道了,你先下去罷!”辰霄揮退了冉易,請林絕宇和星耀花兩人坐了下來。
“前輩……”林絕宇待要說話,辰霄擺手道:“兩位,自從魔宗覆滅之後,我反而覺得人間界的劫難更加臨近,爲此,我動用過敝派禁術,看到了一些天機。因此,人間界的存亡,就請兩位多多費心了。”
林絕宇一驚,道:“前輩何出此言,在下何德何能擔得起如此重任?毒妄和巫使降世,靈尊復生,龍族也在人間界出沒,這些力量無不是強大得難以抗衡,僅憑在下一已之力,實在無法左右大局。人間界的未來,在我們所有人的肩上。”
“小兄弟真非常人也,我辰霄十分佩服,只是我們的實力太弱,單單一個谷魅就讓我們寢食難安,現在強敵環伺,無論哪一方都可以置我們於死地,人間界的存亡抓在別人手中,而我們卻只能被動地接受這一切,縱橫拼上一條命也無濟於事,這種滋味真的很難受……”辰霄抓住林絕宇的手,放下了身份,低聲下氣地求他。
“前輩不必如此!”林絕宇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在下雖然是妖,但元神是人,而且師長都還在人間,因此人間界的安危,在下是一定不會不管的。”
“那就好。”辰霄心下稍安,道:“如果將來冉易有事,請你一定要幫幫他,他是我落星門的希望……”
林絕宇驚疑道:“前輩,您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事情瞞着門下弟子?”
“沒什麼,也許是我老了,想的太多……”辰霄不願說,林絕宇也不好多問。
天劍門內,萬嶷閉關已有數天,這一日,忽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這人一身灰白衣袍,須白皆白,是個老者。
老者走到天劍門門口,兩個守衛弟子待要攔阻,只覺得一股大力撞來,不由得退開了幾步,臉色灰敗,看着他闖入,只能遠遠叫道:“來人吶!有人闖山……”老者回手一掌擊出,將這兩個弟子打暈在地上。
景期第一時間衝了出來,迎面站在老者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喝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叫你們掌門出來,我巫使有事要吩咐。”老者目光斜斜望天,沒有把景期放在眼裡。
景期心中有氣,仍壓下怒火道:“掌門人正在閉關,有什麼事,給我說便是。”
“閃開!”老者一掌打出向林絕宇胸口。
景期只覺得一股潛勁涌向自己,暗運真元,身子一震,硬接老者一擊,面不改色地道:“閣下好生狂妄,當我天劍門無人麼?”只待老者再出言不遜之時便要出手拿下。
老者見自己一掌居然未能撼動景期,不由得多看了景期兩眼,問道:“你是什麼人?”
“哼!你倒問起我來了,哪有客人上門,卻不自報名姓的道理?”景期雙手成爪,抓向老者面門!
老者揮掌切向景期手腕,景期手腕一腕,已然扣向老者面門。
兩人飛快地拆了數招,景期大怒,猛地一掌拍出,老者閃避不及匆忙來接,“砰”被震退了兩三步。
景期得勢不饒人,飛劍出手,猛地欺身刺出!臨近之時忽然劍門霍霍,劍芒吞吐之間已然封死了老者的所有退路。老者手無寸鐵,不可以空手來接景期的兵器,忽然嘴一張,吐出一團黑氣向景期捲去!
景期左掌一翻,拍出一股勁力逼退老者的黑氣,劍光斂去之時穩穩停在了老者的咽喉處,喝道:“還不快收起你的鬼把戲?!”
老者口一張,吞下了所有黑氣,雖然被擒,仍傲然挺立,道:“你以爲這凡鐵能殺得死我巫使嗎?”
“說出你的來意,否則要你元神受烈火焚身之苦!”景期從老者的招式氣息中覺出他不是什麼正派人物,故以火刑相逼。
老人看着景期,輕蔑地道:“告訴你們掌門人,說毒妄已經回到人間,叫他帶領所有天劍門人一起參拜。否則必將遭到滅門之禍!”
“哦?什麼時候?我倒真想會一會他。”景期冷冷地望着老者,似乎隨時都可能暴起殺人。
“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老者話未講完,忽然景期劍光暴漲,他的一顆頭顱飛了出去,鮮血飛濺,一團黑氣自脖頸處冒起,佔據了一大片空間,幻化成了一個全身罩在黑斗篷裡的人,正是巫使的原形。
巫使的聲音十分憤怒,道:“你居然敢對本使下殺手,天劍門等着滅門罷!”忽然猛地飛了出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着地上的屍體,景期叫來弟子清理現場,自己則進入天劍門藏書的地方翻找起來。
不多些時候,景期飛快地來到了萬嶷閉關之處,敲門道:“掌門人,出大事了,毒妄重現人間,要滅我天劍門,請速速出關定奪!”
等了片刻,萬嶷閉關居室內竟無任何動靜,可把景期給急壞了。他再次道:“有請掌門人出關定奪大事!”
又過了片刻,仍不見動靜,景期叫聲:“請掌門人恕罪!”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景期走入室內一看,只見室內物品擺放整齊,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伸手在桌上一摸,沾了滿手的灰塵。
景期退出屋子,順手帶上了門,一邊走向大廳,一邊想道:“這個萬嶷也真是任性,離開天劍門也好歹跟我說一聲,現在強敵來襲,叫我如何應付?巫使的修爲比我只弱一點點,毒妄卻是和谷魅、妖王同一時期名揚天下的大魔頭,看來我人間界真是好欺負啊!”
想了一想,景期決定召回徐列。
試着找尋萬嶷的飛劍的方位,結果卻大吃一驚,萬嶷的飛劍居然根本還在天劍門裡!找過去一看,見飛劍好好地收入鞘裡掛在萬嶷居所的牆上,不由得罵道:“這個萬嶷,越來越不像天劍門弟子了,連飛劍都不帶,真是豈有此理。”
徐列很快就回到了天劍門,來到了景期的身邊跪下見禮。
景期扶起徐列,卻看到徐列雙目結疤,大吃一驚,問道:“徐列,你的眼睛……”
徐列低頭道:“師父,弟子無能,跟敵人對陣的時候中了暗算,以致雙目失明,還好可以使用神識……”
景期正在氣頭上,問徐列道:“是什麼人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傷了你?爲師這就去殺了他!”
徐列忙道:“師父,此人已爲弟子所殺,只是令您又生氣了。”
景期心中一嘆,緩緩道:“看來,我天劍門果然是在劫能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