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秋薇說。
“護士?那位護士身上那件大衣好貴重的。”蘇美珍笑道。
“那我倒看不出來。”秋薇知道蘇美珍這大小姐,慣會在這些東西上留心的。
“你從不留心這些。倒不是我誇口,我不必出門,這上海灘上三兩天內,誰家添了什麼新行頭,誰買了什麼貴重東西送給相好,統統都說的出一二三來的。”蘇美珍笑着說。她倒也坦白,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不是,如此這般她才能不落人後。秋薇被她說的也笑了,蘇美珍又問:“遂心這回只是感冒嗎?怎麼這一個禮拜,倒折騰了兩回醫院。我倒要說,你素日對遂心用心也是十分的用……”
秋薇原本就擔心遂心的病情。遂心這樣幾日一病她已經很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被蘇美珍這麼一說,她臉上頓時紅了。
蘇美珍見她紅了臉,也覺得自己失言,忙笑着說:“小孩子嘛,都是這樣的——七少很快回來吧?”
她們已經站在遂心臥室門口。秋薇含糊的應了一聲,說自己也不知道陶司令具體行程。敲門時遂心沒有應聲,她貼身的小女傭開了門。蘇美珍見到遂心便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遂心身上,跟着她來的女傭也拎來了好些東西。遂心道了謝。蘇美珍知道遂心這樣多半隻是禮貌客氣。因在病中,遂心瘦多了,也沒大有精神,反而比平時能顯得隨和一點,也更惹人憐愛……蘇美珍坐在遂心*邊,問這問那,不時的摸摸遂心的臉。
秋薇站在一邊看着蘇美珍討好遂心,不禁想起剛剛離開的靜漪。她悄悄的走到窗邊,薄霧間,看着靜漪正往車上去,恰在此時,街上遠遠傳來了汽車摩托車的轟鳴聲。秋薇怔了怔,索性推開了窗。
蘇美珍問:“怎麼開了窗呢?好涼的。今天沒太陽呢。”
秋薇含糊的應了一聲,說:“好像是陶司令回來了。”
“不是後天嗎?”蘇美珍吃驚的立即站起來,隨手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轉眼看到遂心,又停了手,笑道:“果然是父女連心。遂心病着,爸爸多着急……”
遂心不聲不響的望着蘇美珍,說:“薇姨,我餓了。”
“碧璽,快下去傳……”秋薇吩咐侍女,還在擔心別的,她探出身去——陶驤的車子已經開進了院子,可是家裡的車怎麼還沒有出去……
此時靜漪仍等在門廳裡。
“小姐,車子備好了。”圖公館的聽差進來對她說。
她就聽見外面嘀嘀嘀的車響,她一邊往外走,一邊看了看大門口的方向——來了好多輛車。先導的吉普車、小型軍用卡車,後面是兩白色轎車,緊隨其後又有吉普車幾輛,聲勢不小。她站定了看一眼,圖家的門房早就招呼了幾個聽差,幾個人急急忙忙開了大門。那輛白色轎車緩緩的駛進來。
靜漪瞥見車頭上掛着的軍旗,腳下就是一滯,忍不住又看。
頭頂的電燈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