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如果不讀這頁書,你可知道花朝的由來?”史老師又問。

“聽過一些,但是不全。”那學生老實回答着。

“那你可敢保證聽來的消息是真實準確的?”

“不敢保證。”

“現在,你可知學習歷史的意義了?”

“就是讓我們這些史家以外的人也能知道正確的歷史。”那學生略一思索就總結出了答案。

“不全對。你們知道歷史,便要知道祖先經歷過的一切,便能知道如今美好生活的來之不易。你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花朝國人,你們既學了歷史,往後要做的就是傳揚歷史,讓更多的人都知道,讓你們的後輩都知道。你們承擔着的便是這樣的作用。其實,史學不止在我們史家手中,我們只不過是把事實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保存下來而已,可大多數人卻會錯了意,意味我們既保存了歷史正本,這知道歷史的權利就只能掌握在我們手裡,這是錯的。每一個花朝國人,都有資格知道歷史。”

“你們去書齋的時候可曾注意過?書齋裡現在也有賣《花朝簡史》這本書的,是我們史家人編纂的,然後所有小輩的功課便是抄書,超了一本又一本。我們的目的,便是讓更多的人能瞭解歷史。”

“現在,你們知道學習這門課的意義了?”

史老師講了那樣多的話,這會兒卻是絲毫不見疲憊。

“學生們知道了。”衆人一齊喊着。

“那我們便開始授課。”

“我們花朝國的歷史是從元帝建國那一年開始算起的,那一年被稱爲花朝元年,也可稱爲花朝一年,以此類推,如今已經第三零八年了。可以說,我們花朝國是擁有三零八年曆史的國家。”

“在這片土地上,曾經有無數個部落,我們花朝國的前身便是採花部落,爲何會叫採花?因着採花部落處於一處繁花似錦之地,採花部落的人以食花瓣爲主食,偶爾也採集蜂蜜與其他部落換些別的部落特有的東西。在採集花瓣與收集蜂蜜這兩項日常勞作上,男子均弱於女子,且沒有力氣,連伐木建屋的本領都沒有。可當時採花部落也像其他部落一樣,女子生育。女子生育要十個月,這就意味着,這十個月裡做活的能力降低,等孩子出世還要照顧孩子,更是沒辦法去勞作,就這樣,採花部落差點被附近的其他部落打敗。就在這時,部落首領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吃了一朵奇怪的花。等她醒來,果然在採集花瓣的過程中發現了那朵花,那是採花部落從未見過的花,就像憑空出世一般,這位女首領叫露,她把這朵花采下,然後召集採花部落的所有人過來,她說,我要吃下這朵花。她的配偶首先站出來,說着,不行,萬一這花有毒怎麼辦。部落的人皆附和着。”

“你說,那朵花真的有毒嗎?”雲花小聲問着。

“聽老師講吧。”花想容回着。

“露告訴大家,若我不吃了這朵花,採花部落可能有大難。採花部落的人信服她的話,因爲她能聆聽上天的旨意。最後,她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吃下了那朵花,而且安然無恙,部落派了族醫寸步不離的守着她,足守了三日,露依然安然無恙。這時部落衆人也就放下了心。”

雲花聽老師講着,卻是聽得有些着急,爲何還不講到重點?

“兩個月後,露的配偶有孕了,部落人大驚。露說,這是上天的指示,也是上天在挽救採花部落。大家相信了,也想去找那花,卻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露派了族醫日日守候她的配偶,到了日子,她的配偶生下了一個女嬰,露大喜,給她取名爲啓,寓意爲上天的啓示。也在那一天,部落人發現有一片土地開滿了那神奇的花朵,於是露決定讓部落中所有女人食一朵花。此後,採花部落就變成了男子生育,女子勞作。”

“哇,真神奇。”雲花小聲講着,卻發現她身邊這人臉色似乎不大好,再看看周圍,好似所有男同學的臉色都不大好。

“你怎麼了?”雲花有些擔憂。

“沒事。”他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

雲花見着,卻是肯定他有什麼事,而且這事事關所有男同學。

花想容本人非常不能接受花朝國的男性生育子嗣卻是這麼個由來,因爲採集花瓣收集蜂蜜不如女性?他之前未讀過花朝史,倒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他有個大膽的猜測,興許,他的母皇都不知道這個歷史。

他又怎麼好意思告訴雲花自己的這些奇怪想法呢。

看着全班男同學的臉色都不大好的樣子,史老師想也知道是因爲什麼了,以前每一次講到這一段,學生們都會是這種奇怪的神情,她不是男子,自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只得尊重大家,什麼都不問,繼續講到下一段。

“採花部落的女子不用被生育束縛,生產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漸漸的,周圍部落再沒有一個能與採花部落匹敵,採花部落便這樣一點點兼併,然後日益壯大。而在這過程中,女子們也積極增加配偶數目,以便使部落人口增多,是以那時候每個女子都至少有三四個配偶,多的話十幾個也是有的。她們的想法很單純,就是爲了日後的一次又一次部落之間的戰爭做準備。而那些被吞併的部落,漸漸的與採花部落融合在一起,所有被吞併部落的男子在一開始便要吃一朵神奇的花朵,那時候花朵已經有名字了,叫做育子花。這裡的子是子嗣的意思。名字起得簡單,就是生育子嗣的花。”

雲花注意到,花想容的臉色更加差了,那是一種想做點什麼又無能爲力的樣子。她想着,老師也沒講什麼呀,而且講的還十分有趣,聽課就像聽故事一樣,怎地他就變成這樣了呢?不過,她不敢再問,直覺告訴她這時若是問了,他也不會說明緣由的。

雲花還在期盼着史老師繼續講下去,史老師就宣佈,“這堂課就上到這兒了,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去書齋買《花朝簡史》,裡面有詳細記載。”

“起立。”課代表喊着。

“老師再見。”衆學生起立,鞠躬,然後喊着。

“同學們再見。”

等老師離去後,各位少爺小姐家的隨從就進來了,紛紛幫着自家少爺小姐背上書箱。這人羣中就有香橙和小桂子。

“我們去外面吃吧。”雲花眼睛亮閃閃的看着他說道。

“好。”花想容只以爲她吃慣了食堂,想去外面換換口味,於是同意了。

“我就不去了,我要把殿下的書箱揹回宿舍,這出去太遠了。”小桂子說着。

“行。”皇子殿下自是應允了。

小桂子本以爲香橙會同自己一道回去,還在看她,誰知香橙卻說。“你先回吧,我家小姐沒有帶書箱,倒是不需要先回去一趟了。”

小桂子聽了她的話,只得自己離開了,倒是頗有些淒涼的感覺。

等出了書院,雲花卻並沒有朝着書院美食走去,而是繼續向前走着,香橙與皇子殿下摸不清她想做什麼,只得跟着她繼續走。

終於,她停在了書院書齋門口。看着那牌匾,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花想容此刻便是知道她想做什麼了,進去的時候還有點不情願的樣子。

“老闆,你這裡有《花朝簡史》沒?”這書齋規模不太大,小小的一間屋子堆滿了書,若是讓她們買書的人自己找,怕是要找許久了。

“有。”老闆聽到書名倒是笑了。

“你要多少本?”

“恩。。。”雲花想着,家裡要買一本,恩人也要一本,還有郭展雨和江書,也要買一本,她們沒聽到這段歷史故事,實在太可惜了,不過買了書叫她們回去自己看也是一樣的。

“要五本。”她總結道。

只見老闆從一角落裡的那一大摞書中數出了五本給她。

“五兩銀子一本。”老闆說着,“你買了這麼多本,我再贈你一本別的。”只見老闆又從別的地方拿了一本薄薄的書給她。

雲花接過那本書,只見上面寫着,《算術題》。

“你們這是剛上了歷史課吧?”老闆笑道。

“你怎麼知道。”雲花簡直驚了。

“每年這個時候就會有一羣學生要買《花朝簡史》,我這早就備好了貨,今年,你還是第一個呢。”

“哈哈,我們剛下課就來了,連飯都沒吃呢。”

“這本《算術題》是算術課老師出的題,然後在我這兒賣的,畢竟我這兒能找到抄書人,總比老師一個人抄快,書院的學生倒是不差這點銀錢的。”老闆解釋着。

香橙從荷包裡掏出二十五兩銀子,心有些痛,不過早已經麻木了,小姐終於不請人吃飯了,卻是開始買書了。

這搬書的任務自然交到了香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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