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夜陌璃在陌雲荒的嘴裡知道了陌雲荒爲什麼對苦海崖底如此熟悉,陌雲荒曾經再苦海崖生活過一段時間,其實這個陌雲荒不說夜陌璃就已經知道了。
山洞自然是純天然的,但石牀明顯是打磨過的,還有衣櫃被子和衣服,衣服還是陌雲荒喜歡的呢,那種禁慾系的風格。
至於爲什麼在苦海崖底生活是因爲陌雲荒要練習輕功,不知道爲什麼夜陌璃感覺陌雲荒什麼都是最好的,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
功夫,武林之中少有敵手;棋藝,棋界也是難逢對手;丹青,這個夜陌璃沒看過,但陌雲荒那手字拿出去絕對價值千金,說到這裡她是不是應該把陌雲荒寫給她的情書拿出去賣一賣,說不定陌雲荒的小迷妹願意買呢?
不過想了想陌雲荒可能的反應,夜陌璃還是覺得算了,她不能害了別人還害自己,還別人沒關係還害自己,自殘這種事情,不是腦殘的話一般不會做。
不過陌雲荒那麼小的孩子,因爲要練習輕功,就被扔在了空無一人的苦海崖下,真的是就這麼扔下來的,死了無人問津,只能努力活着,對於一個小孩來說未免也太過殘忍。
“雲荒……”夜陌璃不知道如何安慰陌雲荒,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夜陌璃,那個時候陌雲荒纔多大的年紀,搞不好有心理陰影。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活下來了麼?更何況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有你麼?”陌雲荒當年有憤怒也有恐懼,不理解,怨恨……幾乎大部分負面情緒的有過,但現在陌雲荒釋懷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來,陌雲荒從來不是一個拘泥於過往的人,過去了就過去了。
更何況那些人只是爲了訓練他,沒有真的想要弄死他,苦海崖的崖壁上有一顆大樹,長了很多年,小時候救了他,長大後還救了他和他愛的人。
“嗯。”夜陌璃緊緊抱着陌雲荒,或許只有當年的磨鍊纔能有今天的陌雲荒,感謝陌雲荒撐了過來,感謝那些人鍛造了陌雲荒。
夜陌璃和陌雲荒在苦海崖底過了一段與世無爭的日子,雖不是日出而作也不是日落而息,但也算如魚得水自得其樂。
陌雲荒唯一遺憾的是夜陌璃那天把他扎軟了以後,就沒給他扎回來,別說這裡沒有別人,就是有他也不好意思意思讓別人治,所以只能討好夜陌璃。
陌雲荒一到晚上就死皮賴臉,但不知道爲什麼夜陌璃就是油鹽不進 ,夜陌璃覺得吧這男人你就不能慣着他。
按照陌雲荒第一天那勢頭,她要是讓陌雲荒恢復了,她和陌雲荒很有可能在苦海崖下造一個孩子出來,雖說孩子她很喜歡,但也分情況的,這個時候造孩子出來就是一個麻煩。
“主子……”流風和流星出現在陌雲荒的面前,夜陌璃看見二人覺得無比的親切真想唱一句‘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不過陌雲荒就不怎麼高興
了,他和夜陌璃這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這兩人就來了。
其實流風和流星已經算聰明伶俐了,畢竟他們第二天就發現苦海崖下的二分之一的地方有顆樹,樹上還發現了夜陌璃的衣服碎片,崖底有生活的痕跡,還看見陌雲荒任勞任怨的洗衣服烤衣服的過程,最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要不是盛元帝的詔令已經下來了,陌雲荒不在軍中,夜陌璃也不在衡都的謠言已經滿天飛了,流風和流星也不會下來討嫌的。
“走吧。”陌雲荒沒有帶夜陌璃上去的原因就是因爲崖太高了,陌雲荒一個人倒是可以,但陌雲荒帶着夜陌璃還是有些懸的。他們既然下來了,也就證明他們已經準備好讓夜陌璃上去的東西了。
陌雲荒抱不動夜陌璃,直接藉着崖壁的力量飛上去了,流風和流雲也跟着上去了,不過兩人中途在大樹上休息了一會,然後又蹦上去了,夜陌璃一個人可憐兮兮的爬着繩梯。
夜陌璃就想不通了,說好的地心引力呢?就這麼不把牛頓放在眼裡嗎?夜陌璃苦哈哈的爬到了半崖腰,陌雲荒攬住夜陌璃的腰帶着夜陌璃飛了上去,雖然從崖底有些麻煩但一半還是可以輕鬆搞定的。
陌雲荒和夜陌璃趕回了軍中,將士見怪不怪,看來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看來情況不妙。”
“我打了勝仗。”陌雲荒輕笑,死不承認就可以了,他不在軍中又怎麼樣,他贏了這場仗不是麼。
“看把你能的。”陌雲荒腰上一痛,夜陌璃紮了一下陌雲荒,陌雲荒輕笑,他又打了勝仗。本來軍中是不允許出現女人的,但現在打了勝仗,夜陌璃把宛丘鬧得天翻地覆的事情也都傳了出來,也就沒人說什麼了,就是覺得夜陌璃實在是太作了,真能作。
不過同時又有些唏噓,夜陌璃爲了陌雲荒可以大鬧宛丘,看看自己後院的女人,不鬧得天翻地覆就已經阿彌陀佛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貨得扔。
“將軍,臨川降了,割地賠款並且答應三十年內不犯耀日。”副將一米八幾的漢子看見陌雲荒回來都紅了眼眶,不是因爲陌雲荒回來了,而是因爲仗終於打完了,終於可以回家陪自己的妻兒了。
“辛苦了。”陌雲荒欣慰的拍了拍副將的肩膀,他能體會副將的心情,其實大部分的武將不會三妻四妾而是一個妻子,難得有個孩子,對妻兒的感情自然和別人不一樣。
“傳令下去今晚篝火晚會,讓將士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陌雲荒從不虧待跟着他的人也從不虧待將士,他的手底下絕對不能有剋扣軍餉之人。
晚上耀日的軍隊裡歡聲笑語,雖然沒有姑娘,但和自己的兄弟一起一起跳舞也不失爲一件美食。
夜陌璃依偎在陌雲荒的身邊看着歡聲笑語的將士,夜陌璃在現代的時候常說,沒有戰爭的年代,生離死別才顯得特別悲哀,但現在夜陌璃不這麼覺得,無論是什麼樣的時候,生離死別都特別沉重,生命
任何時候都是寶貴的,只怪他們沒有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沒有遇見一個安穩的時代,所以只能悄無聲息的死去。
屍體和其他人一樣被放在在戰場上,鮮血流淌在土地裡,骨肉被鳥兒啄食,最後化爲黃土消失在這塵世間,千百年後在無人急得他曾經因爲保衛國家而死在這裡。
“雲荒……”夜陌璃喊了一聲陌雲荒。
“嗯。”陌雲荒應了一聲夜陌璃。
“雲荒……”夜陌璃沒有說話,只是又叫了一聲陌雲荒。
“嗯……”陌雲荒應着。
“雲荒……”
“嗯……”
“我有些難過。”夜陌璃想起了前世並肩作戰的兄弟的音容樣貌,想起了爲保護她而死的暗衛,想起了死在她手底下的生命,他們固然該死,可他們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也曾歡笑哭泣,悲傷。
“嗯。”像夜陌璃不安慰陌雲荒一樣,陌雲荒也不安慰夜陌璃,陌雲荒知道夜陌璃的感受,但他們太平凡了,無法掌控生死。
剛開始陌雲荒第一次上戰場,就已經體會到了這樣的絕望,後來也就不再感傷,只是覺得有些惋惜,所以他善待將士,儘可能的讓他們體面的活在這個操蛋的世界上。
“主子……”夜都的人出現在夜陌璃的面前,不過他們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回來就好。”夜陌璃看了一眼,其實不關說夜都的人,有幾個是老侯爺的暗衛,有幾個是蕪衛,他們想必躲開了宛丘大公主的追殺平安回來了。
流風輕笑,早知道這句話這麼有用,就應該多說說,不過第一次聽見他說“活着回來”的人並沒有回來。
“雲荒……”
“嗯。”
“我現在有些高心。”
生死是一個很沉重的東西,夜陌璃不怎麼願意去碰觸,總有一天現在所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會通通死去,但這個世界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生命出現。
“雲荒……我以前不相信愛情會比生命更長,但是現在我相信了。”新生和死亡其實是分不開的的,新生的人會死亡,死亡的人會留下新生,新生走向愛愛,愛情帶來新生,循環往復。
“我們的愛情一定會比生命更長。”月色正好,歌舞昇平,陌雲荒看着夜陌璃,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兩人如癡如醉意亂神迷,但只是借親吻表達感情,可一旁的將士可就不這麼覺得了,他們覺得虐心啊!好想回家啊,好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啊。
“流星……”
“嗯……”
“我們回去揍流雲一頓吧。”
“英雄所見略同。”
將士們瘋到半夜終於精疲力盡的回去休息,不知道他們第二天早上怎麼有精神趕路,畢竟陌雲荒早早就帶着夜陌璃離開了。
營帳和營帳之間隔音不好,陌雲荒心癢難耐也不能做些什麼,只能乖乖抱着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