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護體符起效了,管宛的心裡也安定不少,默默低頭長吁了一口氣。
而云天師卻還在和神棍田理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被水鬼包圍在中間,只要護體符一失去效用,他們幾個就會立馬被分解吞噬。
“符多也不是你這麼個敗家法!何況這數量還是有限的?你瞧瞧這路,不知道還會有多長,咱又不知道出路在哪兒,亂跑很容易迷失方向,再說這一張護體符也就維持半個小時,你能確定這半個小時你能從這兒跑出去?哼哼,要是出不去,別田富貴沒找到,咱還白搭幾條命進去!”
“……”神棍田或許是高估了護體符的作用,卻聽雲天師說一張符紙只能維持半個小時,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更加難看。
雲天師頓了頓,覺得自己的理由尚不足以完全鎮住神棍田,便又說,“況且是你兒子自私在先,怪不得咱們!剛纔那些水鬼剛出來的時候,我徒兒心善,她誰都沒理會,直奔過去拉了你那不爭氣的兒子一起逃命,還不是怕他嚇得腳軟不曉得動彈?可哪曉得這水鬼一追上來,他倒開始嫌棄我徒兒跑得慢了?我徒兒這纔剛救了他的命,他就這麼報答回去?難不成眼下還要搭上我們幾個去救他?不救!堅決不救!現在他是生死有命,全憑他自個兒本事!我啊,第一個不答應!”
雖然說雲天師的話句句在理,但是態度這樣強硬,確實有幾分不近人情。更何況這田富貴還是神棍田的獨子,雖然是不爭氣了些,但也是親生的,哪會捨得就這麼放任着不管?那和由他去死有什麼分別?
外側的水鬼將衆人覆蓋的嚴嚴實實,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咀嚼食物的簌簌聲,神棍田眼睛陡然一紅,拉住雲天師的胳膊就去搶他身後的揹包!
“老雲,咱可是幾十年的交情,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嘴上忿忿不平的罵着,眼裡的淚水卻已隨那短短几句話流了下來,“我求求你了,我不要你們救還不成嗎?你分我幾張符紙,我自己去找!我自己去找!”
雲天師將揹包用力按住,心裡也被神棍田的話攪和軟了些,安慰他:“你又沒學過這個,護體符給你了也是廢紙一張,你引動不了,就別折騰了,況且田富貴剛纔跑得那麼快,指不定到哪兒躲起來了,不見得就會出事……”
“老雲!老雲我求求你了!你就給我幾張吧!你就給我幾張吧!”說着,神棍田已經跪倒在雲天師的腳邊,抓着雲天師的褲管一頓哀求。
管宛默默望着神棍田臉上傷情的神色,知道那不是能僞裝得出來的。雖然說這老頭平日裡偷奸耍滑的事幹了不少,但也是做人父親的,眼看着兒子可能要死,還是死在這個九陰星鉤的陣法裡永世不得生,他要是放任不管,就算安安全全的活着出去了,定然也沒辦法跟家裡人交代,沒辦法跟自己的餘生交代。
念及此處,管宛反手取下自己的揹包,從包中取出六張護體符遞給跪地不起的神棍田,又將口訣說給他記住,然後叮囑道:“把口訣記住,一個字都不能錯!你沒有功力,每張符紙大概只能維持十分鐘,動作要快,你自己把握好時間。還有,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就到村子外面去等我們,藏好了,如果二十四個小時我們還沒出來,你就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