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宛震驚地望着地上的屍偶,剛纔還活生生的東西,現在卻橫屍眼前,就像泥土捏成的娃娃一樣,在光刃飛過的瞬間,脆弱得不堪一擊。
此時,秦辰透過牆壁疾步而至,剛好抱住摔落下來的管宛,手臂一揮,解開她身上束縛的紅線,關切問道:“沒事吧?”
管宛愣愣點頭,目光卻依舊落在對面的屍偶身上:“就是這個東西,上次救我的那個屍偶!可我明明已經消滅她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操控這傢伙的人,手裡有很多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屍偶?”
“……”
“屍偶的皮都是從活人身上生扒下來的,怎麼會有人長得和我一樣,還不止一個?”管宛越想越覺得可怕,“難道那人抓我,也是想將我製成和她們一樣的屍偶麼?”
秦辰輕輕將她放下來,可她的手卻依舊死死攥着他的袖管,彷彿餘驚未消,生怕有什麼東西再蹦出來要將她拖走生扒皮似的。
“放心,我在呢。”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簡單安撫過後,便面色微凝地蹲在那個屍偶的殘軀前,骨節分明的手指隔空一挑,屍偶分成兩半的軀體便自動合攏,平躺在二人面前,露出清楚臉龐。
這樣一看,確實和管宛長得別無二致。
秦辰的臉上詫異更濃,看看屍偶,再看看管宛。
身側的管宛早已面如土色,揪着他的袖子分外堵悶,苦着一張臉兒暗搓搓道:“看清楚了沒,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
“她哪有你好看!”秦辰握了握她的手,嘴角微微一勾,將那隻冰涼的手掌牽在自己手心裡,又面色冷峻的加重音量,“來一個殺一個!”
而後,秦辰將屍體送到郊外扔了,便再也一步不離的守着她。雖然有秦辰在身邊陪着,可經剛纔一番折騰,管宛已經難以入眠,她閉着眼睛在牀上輾轉反側,直到窗外遠處有公雞打鳴的聲音了,才小睡了一會兒,彷彿剛閉上眼睛,就被秦辰叫了起來,說是已經7點了,外面幾個人催得厲害,再不走就遲了。
她聞言慌里慌張地爬起來,嘴中嘟囔:“你不是說5點出嗎?怎麼這麼遲才叫我?”
秦辰倚在牀上笑得雲淡風輕:“叫你你也要肯起來才行,4點多才睡,5點哪裡起得來?”
“哎呀!你就不會拉我起來麼?”說完,管宛已經以最快的度收拾妥當,背上雙肩包出了房門。
昨晚和雲天師他們約好今早5點出,哪曉得自己睡得這麼遲,他們肯定都等急了!不過也真是奇怪,這麼久了,他們怎麼都沒有去敲門催她?
正想着,管宛已經到了堂屋,就見雲天師、田家父子以及馮頃致正圍坐在桌子邊打撲克,而龍先生則獨自坐在一旁的角落裡閉目養神。
幾人看見她出來了,急忙扔了手中的撲克,站起來背上包,一句話也不說,埋頭準備出。
“師父?這……有點奇怪啊?”管宛偷偷湊到雲天師身邊,低聲向雲天師詢問情況。
雲天師從包裡掏出早上中年婦人蒸的饅頭遞給管宛,同樣壓低了嗓音道:“你是不知道,早上田家父子去打你的門,結果被秦辰給揍了,現在他們都以爲你身邊有鬼,可害怕着咧!”
“哦?”她啃着饅頭遠遠望着那幾個人的背影,心想這樣也挺好的,這下跟他們說話,總不至於像先前那麼囉裡吧嗦了吧。
走了沒一會兒,田家父子便停了下來,猶豫着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雲天師看他們那個不爭氣的樣兒,氣得吹鬍子瞪眼道:“你們這麼怕鬼,還摻和個什麼勁!馮頃致也就算了,你們倆都幹了大半輩子了,不能這樣吧?”
“老雲啊,你是有所不知,我跟我爹都是小本生意,還沒遇見過真傢伙啊……”田富貴磕磕巴巴回了一句嘴,想了想,硬着頭皮跟管宛好聲好氣道:“小妹兒,咱都不識路,您看……您能不能走前面給帶個路?”
“嗯。”她點了下頭,啃着饅頭穿過幾人,走到最前面去了。
秦辰瞥了眼身後跟着的幾個人,都耷拉着個腦袋,彷彿還對早上的事心有餘悸的樣子,便冷哼一聲,抱着後腦勺洋洋灑灑道:“還以爲多兇呢,這樣就怕了?把你交給他們,還真有點不放心。”
“你早上做什麼了?”她吞下嘴中乾糧,睨着他低聲問道。
“沒什麼啊!就是……”
嘭!
空中驟然傳來一聲乍響!驚得飛鳥騰起,嘰嘰喳喳吵鬧不休!
“小心!”秦辰急忙按住管宛的腦袋蹲下,反手撿起地上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塊,朝着身後幾人扔了過去!
田家父子本走着路,陡然看見一個石塊迎面飛來,嚇得趕緊偏過身子抱頭蹲下!
一顆子彈劃破長空穿過氣流,威風凜凜的打進旁側一棵樹的樹幹裡,留下一個深深的洞孔,隱約殘留幾縷煙氣。
有人開槍了!
茂密的灌木遮去幾人蹲伏下來的蹤跡,管宛扔掉手裡吃了一半的饅頭,右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生怕那人從哪個方向突然撲過來。
她躲在灌木後,透過蔥鬱的灌木,遠遠眺望一眼剛纔放暗槍的方向,不過對方藏得挺好,她並不容易找到,於是朝雲天師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靠過來。
幾人看見她的動作,相顧一眼,便跪爬着一點點挪到管宛身邊,低聲問道:“會不會是三塘村的人?”
“他媽的!問都不問就開槍!這是想致我們於死地啊!”田富貴暗罵一句,黑着臉放下背後的雙肩包,打開翻來翻去,像是在找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