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處境鬥轉,天上的日月以肉眼可見的度輪番更迭,旁邊路過的女鬼像是看不見他們一樣,從兩人身邊淡定走過。
管宛震驚不已,不知他動了什麼手腳。
秦辰渾身裹滿死氣,如萬丈深淵爬出來的惡鬼,聲音似齧骨冰刀慢慢切割,他將眼前女人鎖進懷裡,臉頰輕輕蹭着她的腦後,明明沒有散一點法力,卻讓管宛恐懼的連連顫抖,那樣陰森可怖的寒氣,竟不必王珺胥少!
“你怎麼會……在這裡?”本該是驚喜的事,管宛卻喜不上來,雖然樣貌、稱呼、都是秦辰,可這副陰森的氣息,哪裡是她記憶中的男人,而且此處位於天宮內部,即便秦辰破了咒,也很難混得進來,只怕是她中了幻術,亦或是他人幻化。
管宛如是猜測,卻聽那道聲音冷冷的質問:“不歡迎我?”
秦辰從後面扼住管宛的下巴,令她動彈不得,拇指撫過她的脣,冷漠地問:“他親過你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耳畔的聲音如此清晰,又如此冷冽,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只能緊咬下脣,抑制因恐慌而抽搐的雙手,由淚水打溼了臉頰。
秦辰的手指觸摸到她的眼淚,不似以往一樣安撫,竟扯碎她莊重卻礙眼的禮服,粗魯的去吻那些雪白的肌膚,指尖一寸寸遊曳,彷彿是在檢查,這是否還是完璧之身。
“不要……”管宛痛呼一聲,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漣漣,羞憤得想死。
可她的阻攔,也無法擋住秦辰現她脖子上的咬痕!
梅花一點,兩顆紅豆。
尚未好全的痕跡刺得人目疼,秦辰的手指幾不可察的拂過硃紅烙跡,漸而眸中痛色大盛,亂了理智,他指尖的力道越來越沒用輕重,彷彿想擦掉黑板上的筆跡一樣,用力抹去她身上淺淺的疤痕。
“住手,好疼……”管宛掙扎躲開他的瘋狂。
“小貓兒,你真髒。”
“停下……”
“我傳信給你,本是想告訴你,我即將破咒,很快就能一起回家,可你倒好,與老情人舊情復燃,就要趕我走了,是麼?”秦辰眼底黑流涌動,在她肩頭狠咬一口,像是蓋章一樣,憤怒的留下自己的牙印。
“不是……不是……”管宛疼得全身縮成一團,她很想解釋,很想辯解,她真的沒有看懂,當初的那封信,簡單七個字,“雁歸舊地,天微明”還有這樣的意思,如果她知道,絕不會去找玖笙,不會冒那場險,玖笙也不會死……
但她依舊不敢相信,這真的是秦辰嗎?
秦辰他,已經破咒了?
可她從沒見過秦辰如此失控的模樣……
這一切,是王珺胥的試探吧?!
“鬆開我,你瘋了……”管宛驚於光天化日之下對方毫無收斂,拼盡全力擋住男人的手,用力往外推出去!
“我是瘋了,纔會縱容你,讓你以爲我不會生氣!”秦辰見她不肯配合,更覺惱怒,指甲劃破她瑩白的手臂,留下數道血痕,他釋出法力將她束住,侵—犯她,強—佔她,冰冷的看着她在自己懷裡痛哭流涕,明明心如刀絞,卻還是無視她的抽噎,由着暴動不息的憤怒將女人填滿,又在她耳邊陰沉且強硬的重申,“我吟蕩的小貓兒,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麼?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決不允許你改嫁!往後,你生也隨我,死也隨我,與他再無半點干係!”
再無半點干係。
這些話,便是管宛最後聽見的片段。
後來她才現,她錯了,這個可怕的傢伙,竟真的是秦辰!他不但獨自混入不死城,在王珺胥的土地強了她,還將她偷偷劫走,等到管宛醒來時,已經睡在鎮壓軍的大帳。
經多月籌備,地府軍浩浩蕩蕩起兵,等秦辰攜管宛歸來,十萬大軍已經完全駐紮在鹽水色河河畔,等待暴風雨襲來。
帳內。
管宛現自己身處之地改變,猛地驚叫一聲!
旁邊,秦逸瞅見管宛坐起來,飛撲上去抱住她,哭得悽慘無比:“媽咪你終於醒了,我不要爸比,我只要你,嗚嗚嗚,爸比是壞蛋……”
管宛驚喜的抱住軟綿綿的小傢伙,興奮的將他摟在懷裡,可還沒高興幾秒,就被他的話惹得直皺眉頭,便聞秦逸斷斷續續講述,原來秦辰醒過來以後,與閻君整日商討鎮壓厲鬼軍團的計劃,根本不搭理秦逸,秦逸揪着他問媽咪在哪兒,他只會偶爾冷漠的睨他一眼,卻打似的說:“死了。”
“媽咪明明沒有死,他騙人,我討厭他!”秦逸揉着兩隻眼睛,各種委屈和抱怨。
管宛更覺不對,恍恍惚惚摟着兒子,心思卻飄到了九霄雲外,眉間愁緒萬千,早已顧不得離開不死城的歡喜。
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辰獨自混入不死城,在王珺胥的眼皮底下將她帶出來了?!
怎麼可能?
可是,若非如此,她此刻爲何出現在這裡?
這些營帳,是要開戰嗎?
……
不多時,辛言與凌逍峪也來看她,淚汪汪的說了一大堆煽情的話,管宛卻急於想要弄清眼前的情況,與他二人追問,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就說秦辰醒來就說了一句:我會殺了他。
然後,秦辰便整日與閻君秘密商討,也不知道在計劃些什麼。
不出一個月,閻君便舉兵往鹽水色河,還任命秦辰爲統領大將,精心策劃多日,像是準備百分百拿下不死城,剿滅厲鬼軍團!
管宛初步瞭解了一些情況,得知閻君出兵剿匪,秦辰又破了咒,戰事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現在劫走了新後,王珺胥肯定很快會現,不日定會開戰。
管宛雖有一定程度的擔心,但也覺得閻君時間把握的很好,現在厲鬼軍團內部大變更,正是最動盪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攻破的時候。
她心口壓着的重石慢慢放下,陰雨綿綿之後,終於等到了晴天。
只是想到現在的秦辰,管宛還是時不時心驚,可眼下他必然無暇聽自己解釋,還是等戰事過了,再道歉吧。
……
管宛洗漱過後走出營帳,此前陰霾削減幾分,也想爲鎮壓軍起一點綿薄之力,卻聽見兩個小鬼差互相議論道:“哎……你聽說了沒?軍團主君聽說新後被劫走,雷霆大怒,所有旗軍披巾掛帥,圍堵在鹽水色河對岸,準備開戰了!”
“切!怕他個鳥,咱們等這麼久,不就等這個機會嗎?現在軍團裡法力高深的傢伙少了一半,實力大跌,跟咱不相上下,看那些混蛋還怎麼牛—逼!”
管宛從二人身後走過,微微舒了一口氣,戰事一觸即,但看這些鬼差的狀態,倒是對這場剿匪行動比較有把握的樣子。
如此就好,她要看着王珺胥死!
那個變態,雖然這幾個月對她不算刻薄,但管宛絕不會原諒他此前做過的事!而且,生靈塗炭皆因軍團而起,必須連根拔除!
正想着,管宛卻在人羣之中現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禁停下腳步,猶豫走近,卻見對方似有察覺,慢慢轉過頭來,眼睛空茫無神,像是什麼也看不見,但又像是能看見來人是誰,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管宛走到他面前,對方坐在輪椅上,眉清目秀,面容舒朗,腿上蓋着一條薄毯,溫和道:“好久不見。”
“你……看得見?”管宛不敢置信的在他眼前搖搖手,激動又懷疑。
“嗯,你的笑,很美。”龍洵面朝她,淡淡地說。
他揚起的弧度,剛好面對面迎上管宛的臉。
起先管宛並未笑,只是聽得他這麼說,竟有種被逗笑的感覺,而後又連連說着:“看得見就好,看得見就好……”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管宛才知龍洵醒來以後,並未放棄追蹤軍團的下落,他回到殘破不堪的本家,找到暗藏的樓閣之中的秘籍,苦修多日,學成歸來!
現在,一般的障礙物擋不住他,法力也精進不少,龍洵不久前得知地府招兵準備一舉拿下厲鬼軍團,便自動請纓,加入其中。
“咦?你就是那個……半陰體吧?”身後傳來一聲好奇的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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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