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長老有一搭沒一搭提了提不相干的事,酒過三巡,伯倫有了幾分醉意,開始指着莫崇暘質問:“五弟,你老實告訴我,這次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崇暘喝了幾杯,看不出醉意,他被伯倫問得一怔,幾秒後,出奇的禮貌賠罪:“大哥,這次是崇暘失算,不知君上會召玖笙上殿,崇暘自罰三杯,求大哥原諒!”
說完,他果斷餵了三杯酒,毫不猶豫。
管宛站在莫崇暘後面,聽他那麼說,便將每杯都斟得滿滿的,恨不得將他灌醉了,把心裡那點盤算全倒出來。
可惜,莫崇暘平時不見喝酒,但喝起酒來,就跟開外掛一樣,早前陪玖笙喝了一頓,現在又陪伯倫喝,可他卻一點兒醉意沒顯,依然一副冷淡清醒的樣子,看得管宛暗暗失望,苦悶地瞪一眼手裡的酒壺,無語。
瞧莫崇暘算是認了,伯倫笑得顫:“咱倆這麼多年兄弟,你就這麼害我?五弟啊,你向來低調,不願摻和軍團裡的事,這個大哥知道,但你又不是個愚笨的人,不是大哥說,咱們兄弟幾個裡,就你跟君上最像……呃,不對,是跟現在的君上最像,兩千年前的嘛,還是玖笙那親兒子最像……”
哎?
兩千年前的王珺胥,竟然像玖笙?
詭異……
紈絝又散漫的領導者,還能打造出厲鬼軍團?
神經……
管宛暗暗撇嘴,腹誹幾句,並不怎麼相信伯倫的論點。
那邊,伯倫的話沒有停下,手裡的筷子敲着杯口,含糊不清地說:“你說,你跟君上這麼相似,怎麼猜不出君上的心思?你讓我去跟君上報信,難道就看中我性子魯莽,容易跟玖笙打起來?五弟,我話都到這份上,也就不瞞什麼了,你說我堂堂長子,都三千歲了,被玖笙那王八羔子一招打垮,還被外面那麼多等候的臣子看見,這以後,讓我這臉往哪放?再要遇見點事,各位大臣還敢站在我這邊嗎?你這是在幫我,還他麼是故意讓我摔一跟頭,以致在羣臣裡面失去威信?!”
此前,管宛聽莫崇暘說伯倫魯莽,還以爲對方是個草莽之夫,可現在看來,對方也沒那麼草包,可能就是衝動了一些,但這樣的伯倫,在莫崇暘的眼裡,卻是個蠢人……
所以……
管宛不由嘴角幹抽兩下,難怪玖笙都栽在了姓莫的手裡……
呸呸呸!
怎麼又想起玖笙來了?!那個齷—齪的小子!髒!
管宛試圖摒棄被玖笙捉弄的事,但一提到他的名字,又立馬會聯想起來,很生氣,很無奈。
莫崇暘不緊不慢的賠罪:“崇暘惶恐,願受大哥責罰!”
管宛聞言,看向莫崇暘的眼光變了變:不對啊!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乖”?
不過,他雖領了罪,伯倫卻拿他沒什麼辦法,身上的傷還沒好,若現在打起來,還不見得能打得過他……
伯倫哀嘆一聲,欲哭無淚,恨不能語:“我剛醒過來,就聽見下面稟報,說玖笙斷了所有跟火城的生意,火城一半的客戶都來自音城,現在他下了禁令,火城是慘不忍睹!兩個小進言圍在我耳邊聒噪了幾個小時,催得我腦仁都疼!”
“呵,我這小報告打的,到底落了什麼?君上一句不痛不癢的誇獎?還有那些哄小孩的珍寶?媽的,那點東西,卻害得我把一半的生意都給毀了,哪裡值當?!”
“……”莫崇暘沉默。
管宛安靜聽着,她想起玖笙威脅過莫崇暘,說要停掉所有和雨城之間的來往,結果卻停掉了與火城的生意……
難道是故意給伯倫製造壓力,讓伯倫來找莫崇暘麻煩?!
這一招隔山打牛,是跟莫崇暘學得吧?!
嘖嘖嘖,不愧是兄弟,學得真快!
伯倫分不清莫崇暘是不是刻意爲之,也辨不清莫崇暘的底細,便說些擦邊球的話,紓解心裡的不快:“這事要不是你害的,我現在哪會這樣?五弟啊,你真是叫我心寒!你說我虧得這些錢,還有流失的那些客戶,你是不是該承擔一部分責任?”
莫崇暘淺淺抿脣,沉默了會兒,說:“崇暘失策在先,難辭其咎,火城的損失,崇暘會鼎力相助!”
莫崇暘這態度看得管宛心裡直打鼓,這傢伙,這麼殷勤,不會又在打什麼算盤吧?!
千萬不要牽連到她纔好!
拜託!
管宛心裡哀嚎不已,苦皺着一張臉,不料莫崇暘像是感知到了什麼,虛虛擡起眼,竟是看向管宛!
輕飄飄的一眼,很快收了回去,卻看得管宛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尼馬,剛纔那眼神什麼意思?
又把她算進去了?靠!
伯倫得了便宜,便也沒那麼生氣了,他將信將疑的冷哼一聲,點頭:“那行,還算你有點良心。”
洛祺安靜的坐在側,他們談的事洛祺不太清楚,也便一直沒有插話,聽到現在,她終於理清了關係,便笑着安撫道:“大哥,你別多想了,這事五弟確實考慮的不夠周全,但若不是你按不住脾氣,怕也不至於如此,還能得到君上賞賜。五弟是忠心之人,一心輔佐與你,眼下的態勢,不是內鬥的時候,最忌我們內部撕破臉。至於你火城的生意,我和三妹都會幫你的,你無需擔心,我回頭就去找三妹,大家一起共抗難關。”
“我的好妹妹,還是你貼心!”伯倫感動地抓起洛祺的手,眼睛翻涌着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