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端午,我請手下的兄弟們吃了頓晚飯,回家都一點多了,天黑黢黢的,猛地就瞧見門口坐了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嚇得魂都給飛了,還以爲是哪的墓主過來找我算賬。那女人看見我回來,就把身後藏的小孩交給我,說是我義妹的遺孤,託我代爲照顧。我把他們帶到屋裡藏起來,找醫生給那女人治病,但她傷得太重,病了一週左右死了。”說到此處,胡老大連連嘆息,“人挺好一姑娘,也就二十來歲,哎……”
“……”
“龍氏是修仙世族,代代輩輩研究修煉之術,獨居一隅,非常沉迷。你大概也知道,現在世間淪落,靈氣漸少,即便資質很高,法力積累起來也慢。但龍氏不一樣,他們的血液充滿靈氣,修煉起來非常快,這大概跟他們世代修煉,且血液極爲純正有關。他們從不跟外族通婚,大約也是不想讓後代的血液受到污染。”
管宛微微怔鬆:原來龍洵血液會光,是因爲血液裡充滿靈氣?
“我那義妹在我走後,被族長的兒子瞧上了,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就是龍洵。兩兄弟作爲族長的繼承人,自然是百般寵愛,但他們也可憐,一出生就被百毒餵養,本該一直喂到成年,活下來纔算合格的繼承人。但世事難料,他白白吃了六年的毒,結果全族人都死光了。但他好歹熬了下來,而他弟弟……都沒過週歲。”
“……”
“想想真殘忍,不知我那義妹當時該多傷心……”胡老大低頭笑得酸澀,眼角的皺紋很深,寫出歲月痕跡。
“可厲鬼軍團……爲什麼會滅掉龍氏全族?”管宛聽他說了許久,都沒提到龍氏與厲鬼軍團之間的淵源,便難得的問了一句。
“爲什麼?”胡老大冷笑一聲,輕瞥一眼管宛,說,“還不得怪那些封閉又驕傲的傢伙,根本拎不清自己的斤兩!”
“……”管宛胸口一撞,竟有種被暗嘲的感覺。
“龍洵的曾曾祖父算天資特別高的了,生前修煉神,年紀輕輕就達到祖輩從未有過的水平,可跟着就遇到瓶頸,始終無法飛昇。轉眼就到了百歲高齡,他腦子一熱,就想方法找到那羣傢伙的領,一心想殺了他積累功德。沒想到,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從此一去不回。”
“……”
“原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那領是個愛記仇的,一百年過去,竟帶兵找到龍氏一族世代生活的地方,一夜之間,腥風血雨,寸草不生。當外面傳來消息之後,他們還有機會能撤掉一部分族人,但龍洵的爺爺剛愎自用,仰仗全族修仙的背景,選擇和那羣傢伙血戰到底,以至於後來全族人都戰死了……”
“……”
“我結拜的義妹捨不得孩子,託心腹帶龍洵逃走,這才留下一個活口。”胡老大憋悶地仰頭長嘆一口氣,“全族幾千號人,就剩這麼一根獨苗。”
管宛聽到這裡,總算明白鬍老大的意思。
胡老大不是平白無故與管宛分享往日傷痛,而是在隱晦的告訴管宛,離龍洵遠一點!
因爲,龍洵是全族唯一的希望,不能再冒險,不能再送死。
他的肩上,不單單隻有他自己,還有幾千人灑出的鮮血,以及幾千亡靈痛苦的哀嚎。
胡老大小心翼翼珍守他二十年,才換來一點微不足道的餘溫,他已經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經不起任何仇恨的誘惑……
“我懂了。”管宛沉沉地說。
她雖然從未引誘龍洵復仇,甚至不知他背後的故事,但,管宛在無形中給了龍洵海市蜃樓一般的希望,她固執的堅守,讓龍洵錯以爲,只要同心協力一起努力,勢必可以扳倒那個組織!
可是,管宛自己都沒把握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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