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羣衆看見神父都被這樣戲弄,臉色烏青,嚇得抱頭亂竄,包括剛纔差點洗心革面的少女的媽媽。
完了,辛言又將扒乾淨的黑衣男人架到柴堆上,綁好,束緊,再朝管宛遞去一個眼神,管宛立刻會意,伸手甩去一道黃符,被撲滅的柴堆再次燃起熊熊烈火,嚇得中年男人嗷嗷亂叫。
“救命啊!鬼啊!有鬼啊!媽呀!救命啊!”
黑衣男人呼救聲不絕,可圍觀羣衆卻早跑沒了影子,管宛斜睨着那個男人,並不着急解救他,倒要他好好長長記性。
火舌舔弄,烈火撲來,黑衣男人卻不覺得疼,但他嚇得更厲害了,如果說剛纔他只是下意識喊鬼,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這火絕不是正常的火,是鬼火!是魔鬼的火!
黑衣男子雙腿打顫,尿了一地,他扯着嗓子大吼道:“惡魔大人!求您不要殺我,我願終身侍奉您,做您最忠實的奴僕!我會窮盡畢生智慧,侍奉您膝下!求您饒命!”
管宛站起身,饒有趣味地踮了踮腳,果然瞧見那些跑開的島民並未跑遠,而是躲在遠處觀望,也便扯着嗓子大聲道:“你們都聽見了嗎?這就是你們的神父!他根本不能和上帝對話,而且隨時能向惡魔俯稱臣!但你們卻聽信這種人的話,要燒死一個無辜的少女,就不覺得愚蠢嗎!”
“這個傢伙,就是個滿口胡謅的騙子!他欺騙你們的信任,強佔你們的女人,只要違抗他的命令,不願以色侍奉,就會被誣陷!被燒死!他纔是惡魔!活在你們當中的惡魔!”
“不!你在誹謗我!”火架上的男人雖然覺得怕,但還沒失去所有理智,看見管宛這樣言辭犀利,不甘地吼道,“不要聽她的!她纔是惡魔!她的火,是惡魔之火!”
“閉嘴!”管宛怒瞪回身,只一眼間,火勢向上一揚,原本無礙的火焰變得灼燙起來。
“啊啊啊啊……”黑衣男人痛得大聲尖叫,沒有力氣再反駁管宛的話。
“如果你們希望有一天,這個男人的法杖遞到你們面前,以惡魔之命將你們的家人,朋友,甚至你們自己活活燒死,你們就繼續裝聾作啞,永遠也不要醒來!”
“啊啊啊啊……”
林中鴉雀無聲,或許管宛的話太露骨,面對如此殘忍的真相,他們全都難以接受,也不願接受。
管宛垂眸長嘆,她牽起地上受傷的少女,任由火勢燃燒着,半個小時後,火焰會自動熄滅,她默默背身離開,不再過多理會。
永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
管宛話已說明,那些人是繼續甘願被愚弄,還是共同努力將神父驅逐,那都是他們內部該商討的話題了。
管宛帶着少女遠離刑場,少女一直傷心的低着頭,直到管宛問她:“要不要離開這個島?”
少女水光般的雙瞳微微一動,擡起頭,詫異道:“離開?去哪?”
管宛微笑着指了指海的對面:“在海的那一邊,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更廣闊的……世界?”少女喃喃自語,憧憬地望着夕陽下的海平面,愣愣失神。
爲了報答管宛的救命之恩,少女偷偷地告訴管宛一個秘密,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像要將自己的心剖開一樣小心:“他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