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龍洵話裡的意思,他可能是想通過琉妘珠打聽不死聖域或者鬼音。
那麼,他是對長生有企圖?還是對軍團有興趣?
如果龍洵不是覬覦長生之法,而是知曉鬼音曾是厲鬼軍團的成員,爲了調查鬼音的生平,才探取琉妘珠……
若是這樣……
二者橫跨兩千年時光,又是人鬼殊途,他怎麼知道鬼音是軍團成員呢?
猶記得當初,龍洵頂替他人混入雲天師的隊伍,沉默寡言,意圖難辨,難道是聽說了鬼音墓在蠍子嶺?
當時進入墓室以後,他好像曾消失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他做了什麼?
能做什麼?
……
心中的疑問此起彼伏,管宛眉心緊蹙,像是繫上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當年,她從神棍田那裡只聽說過不死聖域,以及鬼音異族少女的身份,其它便是寥寥,這應該也是世間流傳較多的一種版本。
至於鬼音和厲鬼軍團,甚至背後的軍團主君……
那些愛恨糾葛,管宛都是聽無名說的。
無名算是親身經歷與目睹,他知道不奇怪。
但,龍洵——活在兩千年後的人。
他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聲?
無名之口?
不,無名親口說過“不認識”,也沒有對此事說謊的理由。
依現在來看,琉妘珠已經重新認主,唯有管宛的手指觸碰珠身時,琉妘珠纔會釋放瑩瑩光芒,無名纔會被喚醒。
龍洵沒有和無名說話的機會。
然而,就那些事情而言,在軍團統治的六鎮裡,民衆們或許都不知情,更遑論六鎮之外的人世間了……
正如這樣一個道理:越是離譜的事,傳播起來越有野火燎原之勢。
可此事沒有遭到大範圍譏笑,可見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已經從根部切斷了傳播途徑,知情者不會太多。
而且,不論是鬼音與軍團主君的恩怨,或是鬼音作爲軍團長老的過去,這件事都牽連着另一個存在。
殘暴的君王不會允許他人談論自己的私生活,何況最後還是以悲劇收場?在隔牆有耳的高壓之下,在鬼音香消玉殞的那一刻,恐怕連她的名字都成爲了禁忌。
正如先前秦老太太一直強調的,不能替“他”的名字,否則,就會死。
同樣的道理,於此事亦然。
這樣想來,龍洵的身份真的不做好。
他唯一無辜的機會,就是在極小概率下恰時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導致管宛分析錯誤……
現在,管宛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想辦法擺脫這心懷不軌的男人,獨自踏上旅途;
另一種就是把他留在身邊,時刻提防,看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並且找出他聯絡軍團成員的途徑。
當然。
第一種方法穩妥,但無疑會喪失一個絕佳的機會;
第二種較爲冒險,但同時也可能是一種機遇。
管宛反覆琢磨很久,掂量兩種選擇可能造成的後果。終於,她下定決心,選出或許會改變目前茫然處境的可能。
她,需要暫時戴上僞裝。
“那個……你知道大馬山在哪兒嗎?”管宛輕抿朱脣,光明磊落地綻開一抹微笑,隱晦的向他示意能夠跟隨。
雖然行爲稍是陰損,但若能搗毀龍洵的不軌之計,也算爲民除害了吧。
龍洵看出她態度的轉變,管宛的狀態很輕鬆,眉眼含笑悅然生動,卻有着似有似無的刻意。
在短短的幾分鐘裡,她是什麼都沒想,還是考慮得太多了?龍洵分辨不出,只是在她給出機會的時候,選擇了把握。
他的背挺得更直,臉上表情沒有波動,但非常迅的接話道:“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