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宛的耳邊充斥着他二人的議論,無奈低笑,神思一晃,竟聞旁邊桌的人說道:“哎哎哎,你們聽說過四十八年前,在陽間生的那場撼天動地的世紀大戰嗎?”
四十八年前?
按照陽間的算法,就是四年前,難道?
管宛的神經不自覺緊張起來,她捏緊手指偷瞥一眼旁桌的幾個鬼,那邊的桌上,圍坐着六個男人,面前擺着酒和下酒菜,一邊喝一邊熱聊。
其中一個男人夾了幾粒花生米送進嘴裡,瞧見同伴都一臉茫然的樣子,嗤笑道:“不能吧?這麼大的事,你們一個都沒聽說過?”
“瞎子,這話我可不樂意聽,你不就跟着鬼差後面搬搬東西,聽他們嚼了些舌根嘛,還過來跟我們臭顯擺,愛說不說!”坐在他對面的白臉小生氣得臉上一青,叱道。
其它幾個鬼經白臉小生這麼一鼓動,都跟着打哈哈,說沒興趣,拿着筷子自顧着吃菜。
名喚作瞎子的男人並不是真瞎子,可能是他的外號之類,他見朋友們都沒了興趣,衆星捧月的處境一下消失了,只能腆着笑道:“別啊,我告訴你們,這還真不是我道聽途說,有個倒黴蛋親身遇到了!”
“什麼?”瞎子旁邊的男人磕着瓜子隨口一問,卻給了對方說下去的話頭,便見瞎子手拿筷子眉飛色舞,好似親眼所見一般講到:“你們沒現,鬼爺已經很久沒出現在這裡了嗎?很久很久了!”
“哪個鬼爺?”旁邊一個瘦老頭有氣無力的反問,聲音十分虛弱。
“還能有哪個?秦辰秦鬼爺啊!”瞎子白了那老頭一眼,“我說汪阿伯,你來這裡也不少日子了,不會還沒聽說鬼爺的大名吧?”
“聽說過,聽說過!不是有三個嘛?”瘦老頭眯着眼睛喝了口酒,興致缺缺,不以爲意。
“我去,另外那倆是掛號的,全看鬼爺的面子纔給的尊稱!哎呦喂,你這都不知道?虧你都來幾十年了!”瞎子一臉嫌棄的抱怨幾句,漫不經心地抓了一把瓜子剝着吃。
白臉小生睨一眼滿臉無所謂的瘦老頭,笑道:“這也不能怪汪阿伯,上次鬼爺出現的時候,我也纔剛來這兒,汪阿伯都還沒見過鬼爺呢!”
“哎?你剛纔不是說什麼大戰嗎?這跟鬼爺有什麼關係?別老是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說得人腦子亂!”旁邊專心致志磕瓜子的男人擡起頭,招了招手,打岔了一句。
瞎子這纔想到自己不知不覺被帶跑偏了,於是言歸正題道:“你們先聽我說完啊!四十八年前,陰間的天空血紅了半個月,都還記得吧?”
“嗯嗯嗯,記得記得!”磕着瓜子的男人十分捧場,看也不看瞎子一眼,卻點頭如搗蒜,明顯吃瓜子的興趣多過於聽故事的興趣。
“其實,那紅色就是鬼爺的血!”瞎子說到這裡,連連嘖了好幾下嘴,頗有幾分感嘆,“鬼爺真是硬氣!我聽說,他法力散盡,元神寂滅,死活還扛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是不肯認輸讓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天上都下紅雨了,傷得那叫一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