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折騰了兩日,明天便是測驗的日子了。
房間裡的溫度很暖和,加溼器朝空中噴出白色的煙霧,在夜晚燈火的映照下,現出醉人的朦朧。窗外,燈火琉璃。穿行的車流一刻不息,無數紅色的尾燈在夜晚的黑暗中踽踽而行,爲冰冷的街道增添幾分暖意。
管宛穿着一件棉寬鬆白色睡裙,茫然地站在窗前,朝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望着外面涌動的車流,目光遙遠而空洞。
她的側臉在燈火的映照下更加雪白,兩隻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眸子飄忽不定的延伸,彷彿透過對面大廈半扇樓高的廣告牌,越過牌子上國際名模精緻得不可直視的面容,落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了些,有點緊張。腦中浮現出這幾日的所學所悟,覺得好像是有收穫的,但又像是空無一物。
管宛不知道秦辰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測試她,可是,自從突破衍生二階以後,她就陷入了瓶頸,以前總認爲依靠特殊體質修煉很容易,即便漫不經心也可以取得明顯的進步,但現在她每日努力練習,身體裡的法力卻還像是半吊子的水,晃來晃去,沒什麼增進。
從蠍子嶺回來後,她聽從秦辰的話按點學習,不曾遺漏過一天,甚至很少去師父那裡串門,但她除了繪製符令的準確率有所增進,便再無其它進步,一直卡在衍生二階的水平,愁人得很。
這幾天試着在石頭上畫符,石塊畫完一筐,又洗了一筐,練得手腕又酸又疼,半點成果都沒看見。
這樣的水平,明天真的能通過測驗嗎?
記得師父曾經說過,半陰體質的人修煉極快,吐納天地靈氣是正常人的好幾番,身體裡就像是有一個連軸轉的電機,可以產生源源不斷的法力!可她現在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廢柴?修煉半點長進不見,以現在這度,臨死前或許都破不了三階。
管宛望一眼玻璃上的愁容,低頭輕輕嘆惋。如果過不了,秦辰會不會對她很失望,覺得她不夠努力?
要不,今晚就不睡了吧?
想到這裡,管宛轉過身,準備去書房鏖戰一夜,抱一抱最後的佛腳。
眼前的房門先她一步被人推開,秦辰手裡拿着一支含苞待放的臘梅花走進來,看見她準備出去,便問:“這麼晚了,怎麼不睡?”
她尷尬地揹着手往後退了兩步,將他讓進屋內:“睡不着。你從哪裡折的梅花?好香啊!”
秦辰低頭睨一眼被他插在透明花瓶中的梅花枝,微笑道:“去跟別人借東西時,看見這一枝長勢最好,就想帶回來讓你也看看。”
“借東西?借什麼東西?”她不解地思忖了會兒,用手指撥了撥枝上清香的花蕾,“我都不知道這地方還有人種梅花,以爲北方纔有呢。”
秦辰將手裡的花瓶擺放在櫥櫃上,回身摟住她的腰送入懷裡,下巴輕輕蹭着她的頭頂:“喜歡嗎?”
管宛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她的肚子已經很大,兩人只是輕輕的摟着,合在一起的肌膚慢慢油生出溫暖,她斜看一眼櫥櫃上的梅花,黃色的花瓣瑩然綻開,露出中央嬌俏的花蕊,似鈴鐺一樣掛滿枝頭,一室染香。
管宛微微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