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小池猶豫了一下,看起來很不情願的走到了凌軒身邊。
擡頭看了一眼凌軒一眼,踮起腳尖,對着凌軒耳邊悄聲說道:“教授,您是大人物,希望您能夠息事寧人。趕屍匠都是道門中的人,所以對惡鬼的警惕心比較強,還請您不要太計較這些。您若是需要什麼補償,可以主動跟我提。”
“這是秋瞳讓你來跟我說的?”凌軒眸光一閃,看起來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似乎根本不買小池的賬,“秋瞳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只要你願意給,息事寧人也沒那麼難。”
我都不知道,凌軒到底想要什麼。
讓小池聽了以後一臉爲難的樣子,又去看女掌櫃的秋瞳,才爲難的說道:“您要的東西,我也沒有權限給你們,只能爲了賠罪把我身上這枚給你們。”
凌軒索要的東西,就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好像是什麼極爲重要的東西,讓這位見義勇爲的小池沒辦法拿出來賠償凌軒。
秋瞳嫵媚精緻的巴掌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爲難。
忽然,她嬌媚的目光流轉到了我的手腕上,面色微微一凜,“易夫人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好生眼熟,不知道……”
“朋友送的。”我伸手遮擋了一下手腕上的星月菩提,這串星月菩提是阿贊艾臨走的時候送給我的。
阿贊艾是黃河會的人,這串星月菩提似乎被他們看出來什麼了。
秋瞳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腕,嬌笑了一下,“這是阿讚的手串,他帶在身邊幾十年從未脫下,這麼說你對於他來說是重要的人咯?讓我猜猜,莫非阿贊艾暗戀你,想要跟易少校爭搶你?”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個秋瞳還真是不嫌事兒大。
我越怕她往這方面去想,她就越是思想不純潔,把事情給想歪了。我擔心凌軒生氣,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眼底一絲冷意,鬼氣從指尖似有若無的逸散出來。
看樣子似乎是因爲這件事情,有些吃醋了,弄得我也變得有些緊張。想開口解釋,大堂裡又有這麼多的看客,實在拉不下臉來去哄她。
只能這麼委屈的幹看着他,我和阿贊艾真的是什麼事兒都沒有,有事的是阿贊艾和我曾經的好姐們楊琳。
我臉上微紅,“我和阿贊艾沒什麼關係,他就是看在我總遇到麻煩事兒,怕我遇到什麼意外……纔會把……”
有很多事兒,還真是特孃的越來越黑。
說多的反而更可疑,我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說不出下去了,低下頭不敢去看秋瞳那雙秋波一般含情脈脈的雙眼。
“艾牧寒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世界上有各種倒黴蛋,他都不去幫。唯獨送你他的隨身之物,說明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秋瞳顛倒衆生一般的笑意,若有深意,剪水般的明眸看着我。
她處事極爲圓滑,發現了我和阿贊艾的關係之後,嬌笑了一聲:“不就是兩隻徽章嗎?今晚,我就讓人給您送去,易少校你就消消火唄。要是實在火氣難消,那就讓人家晚上去給你消火唄。”
“很好,那就今晚你來送徽章。”他的眸光淡然一掃小池身上的會長,放浪不羈的挑了一下秋瞳尖尖的蛇精一般的下巴,“你可要準時來哦,反正我的妻子晚上也不在。”
那樣子頗有幾分浪蕩中的俊朗,眉眼之間還有股誘惑人心的淺笑。
只聽樓上傳來了那個蘿莉又一聲的驚呼聲:“哇咔咔,喵~真的是好帥的帥哥,秋瞳晚上走了以後。能換我來繼續暖牀嗎?好想……把這個帥哥吃幹抹淨呢,對吧,小乖。”
她就好像樓下的人都聽不見一樣,旁若無人的說着。
等我和凌軒都吃完了飯,上了二樓找各自的房間,這穿着黑色斗篷的小蘿莉就攔在我們的面前。
她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精緻幼齒的小臉蛋,“哥哥,你好帥哦。”
我看她那雙水靈的大眼睛,都快要冒愛心了,癡迷的看着凌軒清俊的面龐。伸出小手,好像想要摸,踮起腳尖卻只能觸摸到凌軒的胸膛。
“我……對幼齒沒興趣,如果你長大一點,倒還好。”凌軒掃了一眼小蘿莉,身上陰冷的氣息逸散出來。
這蘿莉嬌小的身軀,就被這股無形之間的陰氣,震退到一邊。
他拉着我的手,先把我送到我的房間,卻聽小蘿莉在後面發出花癡一樣的聲音,“哇哦,好霸道總裁的喵,喜歡醬紫的類型。哥哥,你可別後悔今天說的話,我早晚會長大,讓你吃我的。不過,今晚人家就就想把第一個給你哦~否則時間長了,可要保不住的。”
這特麼也太奔放了吧?!
現在的妞兒都這麼開放,還給不給人生存的餘地了?
今天凌軒的豔遇可真夠多的,弄得我心裡的確有了些許吃醋的感覺。
一個是風情萬種的秋瞳女掌櫃,一個是千嬌百媚的小蘿莉趕屍人,而我這樣的容貌和身材怕是拍馬也趕不上吧。
凌軒從我的口袋裡,曖昧的摸出鑰匙,打開了木頭房門的鎖。
我拔下鎖上的鑰匙,準備要進去。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突然低聲的說道:“它晚上會來吧?”
“啊?”我一驚,轉頭去看他。
不經意撞到了他陰沉擔憂的目光,一時間真情流露,狠狠的抱住了他的窄腰,“恩,本來想和你保持距離的,我怕這裡眼睛太多。”
“是我沒護好你,纔會讓他們有機可趁,早知道就把你留在家裡了。家裡至少有顧彬湘能照顧你,這樣我……才能放心。”凌軒好像是知道時間靜止的車內發生的事情,緊緊的摟住我的我肩膀。
他的下巴扣在我的肩頭,“讓你牽扯進來,我……的一顆心全亂了。”
“我顧大王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你既然娶了我,就應該知道我和別的女人不同。我不會拖你後腿,更不懼怕那些東西,我不想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下。”我的脣偷偷的吻了他的胸膛,緊緊的摟住他的勁腰。
心裡莫名的發慌,特別怕突然有一天,就過上沒有他的生活。
他捏住我的下巴,忽然深吻過來。
脣瓣間輕柔的摩擦,似潮水般帶了無盡的眷戀,那柔軟溫熱之中纏綿不盡。似是在挽留我,我心口發燙,想這樣永遠不鬆開。
可是植物園是鬼道修煉者的老巢,如果不去,屍化就會一直一直進行下去。
江城也不復存在,現在必須要有一個決斷。
輕輕的我推開了他,然後低聲的說道:“早點休息吧。”
“是該早點休息……”他意猶未盡的摸了摸方纔吻我的脣瓣,眼角是一絲淡淡的笑意,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明天早晨,有一場鬼市,你要早點起來。”
鬼市?
鬼市在我們那旮旯,不是鬼參加的集市,而是三點開始五點結束的特殊交易。就在市中心附近的鐵道口旁邊,那就有一個花鳥市場。
花鳥市場凌晨三點的時候,來的不是賣鳥賣花的攤販。
而是各種手執特殊貨品的販賣者,這些販賣者一般不是職業的,大多都是偶然得到了什麼東西。
通過正規途徑不能出手,只能在鬼市上賣。
有的是傳家寶,也有是偶然撿到,或者淘到的。
當然,也有土夫子下地,挖出來“冥器”。
我小時候跟我小叔叔上市裡的時候,是親眼見過一回鬼市,那時候天剛矇矇亮。空氣裡還是晨起的霧氣,鬼市裡就有好些各種打扮的人。
有穿的很休閒的,也有很破爛的,更有很土豪的。
只是那個點兒天太暗了,又是偷偷交易,買東西特別考驗眼光。我只知道我小叔叔手裡頭有旺財的蜘蛛金牌,他買東西只要跟金牌提要求。
向來是無往不利,在鬼市裡一掌眼,就知道什麼東西是真還是假了。
“恩,那我……洗洗就睡了。”我看了他一眼,儘量不觸碰到他深邃的讓人沉淪的目光,輕輕的關上了拿到木門。
然後從裡面上了門栓,將門反鎖了。
客棧裡面沒有電路設備,或者說是,整個江城的電網幾乎都停止運作了。只有很遠地方的醫院,房頂立起的紅十字還泛着光芒。
我也是隻是出於習慣性的,拉了一下電燈的燈繩。
看到燈沒亮,便躺在牀上休息了。
一天的舟車勞頓,讓我稍微在牀上眯了一會兒,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白天在車裡時間靜止的瞬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好像一下又闖入了夢中。
熟睡中,夢境那般可怕。
卻因爲睡得深沉,怎麼也無法醒來。
夢見的是那隻白色的手骨劃破了我的肚子,取出了我最愛的兩個孩子正在緩慢成長的胎身。??—孕鬼而嫁:猛鬼夫君欺上身
將它們扯碎,讓無數的血液,順着車門的縫隙流淌在雨裡。
那般的喪子之痛是那樣的真切,無法用真正的言語來表達,只會讓心靈更加的空洞和害怕。
想要尖叫,卻在夢中胸口被堵住一般,難以遏制的呼吸困難。
直到手腕上血煞誓咒的咒文,發出了烙鐵一般灼痛的感覺,我才猛的睜開眼睛從那些恐怖的夢境中強行甦醒過來。
夢中發生的一切,殘忍恐怖,讓人心驚膽寒。
額頭上,全都是汗。
“鼎爐,做噩夢了嗎?”恍然之間額頭上被一條冰涼的毛巾輕輕的擦拭着,那個聲音陰陽怪氣的像個東廠的太監。